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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可逆势而为。
这是杨辰的处世之道。
和杨辰一样饱受波折的邵勇，也是如此。
邵勇说的对，在没有成为棋手的力量前，不能做搅局的棋子。
手中握着储物袋的阳波默默打开储物袋，神识向其中一扫，骤然一惊，瞳孔不由放大了几分，面色数变。
再抬头，阳波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行运等人还在远眺城外，没有回过神。
阳波默默用神识触碰了行运一下，拿着储物袋头也不回走入自己的屋中。
行运眉头微皱，神识感知到了阳波的动向，开口说道：“德斌，你许久没有回来了，先在天玑城休憩一阵，等我和阳波商议完后，再做决定，如何重建蓟城的天机阁。
怀荣，你陪他逛逛，顺便让他看看阁中现在是如何做事的。”
怀荣依言点头，轻拍了几下德斌后背，先一步飞遁出楼，德斌也架起遁光跟上怀荣。
目视二人离去，行运转身走进阳波屋中：“叫我做什么事？师尊又留下了什么秘宝？结金丹师尊总不会弄来十二颗吧。”
阳波手里捧着储物袋，似重若千钧：“若是十二颗结金丹，那便好了……或者说……不好衡量，你看下就懂了。”
行运见阳波神情不似作伪，心念狂转，一枚结金丹，拍卖会的价格在一千上品灵石上下浮动，十二枚，就是一万两千枚，看阳波的神情，储物袋中的灵石数量，该不会……
想着，行运便拿起来储物袋，神识向其中一探，顿时一震眩晕，行运猛地收回神识：“这是多少灵石？”
“一万五千枚上品灵石。”
阳波双目无神不断摇头：“怪不得，怪不得师尊看不上我们这天机阁，我连为师尊筹集灵石的准备都做好了，师尊却只字未提收取灵石的事情。
师尊不是金丹修士吗？怎么会有这么多灵石！把天机阁卖了，恐怕也凑不够一万上品灵石。”
说着，阳波缓缓抬头看向行运：
“你说，我们在师尊眼里是不是和笑话一样，我们十余人苦心经营的势力，还不敌师尊随手给我们的赏赐，呵呵，这如何能帮到师尊，我们分明是师尊的拖累！”
行运在储物袋中扫视了许久，默默取出各式的玉佩竹简，符纸书籍，这些应该就是师尊告诉他的各种功法典籍了。
行运将这些东西收入储物袋中，又取了一千上品灵石放入自己囊中：“师尊不愧是师尊，出手就是大方，你说这灵石是换结金丹还是留作炼制本命法宝呢？”
阳波沉默不语，有些颓然。
行运无奈盘坐好，开口说道：“师尊自然不能以常理看待，当初师尊还是筑基修士，就能给我们准备好十二枚筑基丹，如今给我们准备一万五千枚上品灵石，也算不上什么稀奇。
德斌这些年在蓟城，靠着汤师叔从中挣的灵石，至少也有五千上品灵石往上了，别忘了师尊也是炼器宗师，灵石多不是很正常。
你也不必气馁，师尊能给我丰厚的赏赐，说明师尊对我们还是很满意的，也认可了我们的成绩。
我倒觉得，师尊说的对，你想想，这北境才有几个金丹修士？倒不如将目光放长远些，等我们成为金丹修士，来往的自然也是金丹修士，挣的不就是上品灵石了？
师尊对我们寄予厚望，我们日后自然能帮到师尊，当年你我看到数万下品灵石，不也惶恐了一阵，现在再看，数万下品灵石算什么？拿来装饰我都嫌不好看。
现在不过换成了上品灵石，一样的，大不了日后十倍还给师尊，十五万上品灵石，就算师尊是元婴修士，他也得动心。”
阳波呵呵笑了两声，从储物袋中又取出五百灵石放进一个空的储物袋里递给行运：“行运副阁主辛苦了，给你多分五百，不要告诉师弟师妹们，这是本阁主的赏赐。
以后给师尊弄几个灵脉，元婴修士谁还用灵石修炼啊。”
行运默默收起储物袋：“一人一千，留三千给阁里，你我分这五百，就算在德斌头上吧。”
阳波见状冷哼一声，取出一千五百灵石放入袋中：“一人五百，德斌不是在汤师叔那里赚了许多吗，师尊的赏赐，就不分他了。”
“这样是不是不大好？”
“这样很好，我想师弟师妹们都不会有意见。”
“你是阁主，听你的。”
……
在北境上空飞遁的灵舟之上，汤执换下灵力见底的灵石，轻声说道：“徒弟收多了，日后都是麻烦，我算是见识到了，你这几个徒弟也不省心，阳波都敢和你高声讲话了，我都不敢和我师尊大声说话。
怪不得宗门以前立那规矩，修为不到金丹不许收徒，这金丹以下的修士收徒，真费不起那些心力。”
杨辰呵呵笑了几声：“习惯了，你我都是修士，亲人陪伴不了我们，有几个徒弟在，没那么孤独。”
“是啊，若是避世太久，估计就没了人性，你说那些老怪物，靠什么定神明心？若只是为长生，岂不是真真没了滋味，早晚被心魔吞了。”
杨辰微微摇头：“见仁见智吧，你我都通法禁之道，自知修行奥妙，便是沉浸其中百十年，也不见得无趣，我倒是觉得，寿元太短了些。”
“识有涯知无涯，以有涯逐无涯，殆矣。”
“所以才要求长生嘛，这样不就无涯了。”
“有理。”
……
杨辰给弟子们留下了诸多灵石，还谈不上伤筋动骨，天机阁发展至今，也不过二十余位筑基修士，算上天机阁雇佣的修士，也就与一个小宗门的体量相当。
不过，这已经足以让杨辰惊喜。
这说明，他当初在北境埋下的种子，已经长成了一颗幼树，多加扶持，又成为参天大树的资格。
为此多付出些灵石，不算什么。
反正杨辰也用不完那么多灵石，对杨辰来说，有没有丹药辅佐修炼差别不大。
除非把丹药当糖豆吃，这样对杨辰来说还算有用，不过以杨辰的身家，也支撑不起这般行事。
谁能把丹药当糖豆吃，那不是天方夜谭吗？人间界哪来的那么多万年灵药。
杨辰想到这里不由轻笑了一声，低眉看了眼左手腕，这世间都有真灵手镯这种异宝，说不定还真有催熟灵药的异宝。
汤执已经架着灵舟飞遁了数日，临近大山，才收起飞舟。
杨辰看着面前层峦耸翠，连绵不绝的山脉，在空中停驻了许久。
闻惯了赵国辛辣的毒瘴，恶臭的泥沼，大山的气息是如此美妙。
大罗剑宗的灵山，终究不及十万大山那般浑然天成，气势磅礴，这是天地自然的造化之力。
良久，杨辰的视线向远处远眺，他知道，他看不见，但是他觉得，他能看到。
那是去往云渺峰的方向，是回家的路。
汤执也在向那个方向眺望，太微垣与紫微垣的交界处，有一颗亮星，沿着星光指引的方向，便是从北境到云渺峰的归路。
杨辰和汤执都是半吊子的星相水平，但是这一点，每个云游的云渺宗修士，都记得清楚。
良久，汤执说道：“走吧，去南部群山，掩饰下遁光，大山中不太平。”
杨辰收敛遁光，遮蔽身形跟在汤执身后飞遁：“大山从来都不太平。”
“我现在在玄武部落的外围，目前还没看到大宗门的修士，不过，一些妖族已经到了玄武部落，四象部族都有大巫坐镇，目前没出什么乱子。”
“咱们要飞遁几日？”
“这个遁速，一年左右吧，算上休憩打坐的时间，一年半也够用了。”
杨辰不由一乐：“十万大山还真是大，你说当初怎么就把这么一大片地方割给了妖族。
你在玄武部族，可曾见到妖尊？”
“神域开启还早着呢，最后十年才是热闹的时候。”
“我对四象神域了解不多，你在这边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没有。”
汤执微微摇头：“不单是你我不知晓，目前来到玄武部落的修士，大多都不知晓。
据他们说，四象神域在以往，都是大宗修士才有机会从巫族手中换取名额，如今妖族势微，让出了许多名额，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宗便都想来试试。
对四象神域中有什么，妖族去做什么，一概不知。”
“照你这么说，我们现在是散修，哪来的换取名额的资格？”
汤执哈哈笑了两声：“我们是天机阁的修士啊，不是宗门，一样有资格，四象部族只管卖名额，谁管你是哪家的修士。
是人是妖，跟他们都没关系，你就算是随便编一个都无所谓，据我看，这里散修也不少，基本都是齐国的修士。”
“你在玄武部族中活跃些，没人敢在大巫的眼皮底下动手，你怕什么？”
“我都说了，我在收集灵材，总不能一直待在玄武部族吧，这里多是筑基修士，我一个金丹太显眼，还是小心些。”
“筑基修士都敢进神域，摆明了是大宗弟子，他们肯定知道四象神域的秘辛，想办法弄些情报。”
汤执一阵无语：“宗门下发的情报，都下了禁制，立了誓言，你问他们也不能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