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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怪我咯。
宋芫正生着闷气呢,突然就被舒长钰抓住了手臂。
“你……”
他顿然惊愕,接着警惕地看去,舒长钰该不会是,想动手想揍他吧。
可惜黑灯瞎火的,只能勉强看见一团模糊的影子,看不清他的神情。
只听他嗓音微凉,且带着几分不耐:“这样走得快些,不然等天亮都进不了山。”
宋芫老实闭上嘴。
那只抓在他手臂上的手,力度不轻不重,却有着很强烈的存在感,让人无法忽视。
一如舒长钰本人,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与压迫,冷冷淡淡一个眼神,就让人臣服。
一时间,宋芫脑子里思绪万千。
奇怪,女主不是不喜欢跟别人有肢体接触吗。
难道是他记错了,有洁癖的是其他小说女主?
他没有再多想。
有舒长钰带着,果然走得快了一些。
山上道路崎岖,此时他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先爬上山再说。
虽说一个大男人,爬个山还要让小姑娘带着走有点丢人,但谁叫他脸皮厚,总之没外人知道就行。
两人走了很久,这会将近卯时。
东方的天际渐渐泛白,启明星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悬挂在夜幕与黎明的交界处。
宋芫累得气喘吁吁:“我们还要走多久?”
舒长钰轻描淡写道:“刚到山脚,这就累了?”
不是吧,他们都走了一个时辰了,怎么还在山脚打转?!
你莫不是在驴我?
此时的宋芫宛如一条死狗,正被人拖着走,他有气无力说:“我能不能坐下歇会?”
天蒙蒙亮,光线微弱,也不至于看不清路了,舒长钰便松开他的手臂,走在前面。
“再走半个时辰。”
“等、等等我。”宋芫咬着牙跟上。
半个时辰后,天彻底亮了。
朝霞映照在山峦之上,层层叠叠的云彩被染成了金色,宛如天边的火焰在燃烧,美不胜收。
宋芫深深舒出一口气,清凉的空气沁入心肺,顿时神清气爽。
站着看了会日出,挪了挪脚,才发现一双脚又酸又痛。
他在路边找了块石头坐下,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说话时还有点喘:“我真走不动了。”
再看舒长钰,脸不红气不喘,连头发丝都没乱。
依旧是那副散漫的模样,像出门遛弯似的。
哪像他,累得跟坨死狗一样。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那就歇会。”舒长钰将肩膀靠在树上。
他依然身着一袭白衣,如山间飘渺的云雾,轻盈纯净。
美人就是美人,光是静静站着,就美成了一幅画卷,即使身处深山老林,也像是意外跌落人间的仙女。
他似乎对白色情有独钟,每次见他都是一袭白衣,见过其他颜色的衣服。
这张漂亮的脸,如果再染上艳丽的色彩,将美得惊心动魄。
宋芫忍不住看了几眼,脑子开始幻想着他穿红衣的样子。
红衣如火,恍若云霞,行走于山水之间,宛如一团燃烧的火焰,绚丽而夺目。
不行不行,宋芫用力摇摇头,赶紧把脑子里幻想出来的画面摇出去。
他在心中暗暗敲打自己,宋芫,你清醒一点,那可是女主!
不是你个炮灰能妄想的,快想想原主的下场。
被打断双腿,流落街头,在一个寒冷的夜里凄惨死去。
他脑子瞬间清醒了几分,接着移开目光。
却没发现,就在他错开视线时,舒长钰忽然抬起眼,冷冷地看他。
冷眼静看他脸红心跳的模样,舒长钰烦躁道:“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宋芫心脏猛地一跳,连忙矢口否认:“才没有想乱七八糟的!”
他觉得冤枉,什么叫做“又”,他就刚刚想过一回,而且也没幻想不健康的东西。
想想而已,又不犯法。
瞥见他眼里的不服气,舒长钰凉凉道:“再敢乱想,就把你头拧掉。”
宋芫缩了缩摸了摸脖子,不给想就算了,还凶巴巴的。
这臭脾气,谁受得了。
默默地为还没出现男主的默哀三秒钟。
心里憋了会气,跟着肚子饿得咕咕作响,他放下背篓,自言自语道:“该吃早饭了。”
舒长钰微微侧眸:“你饿了?”
宋芫反问:“难道你不饿吗?”
不等舒长钰问答,他自顾自的从背篓中拿出一张葱油饼。
葱油饼油多,吃的时候难免会沾到手,宋芫就拿油纸包着,这样就不会弄脏手了。
舒长钰问道:“你还带吃的进山?”
宋芫“昂”了一声,理所当然道:“在山上待一整日,不带吃的话,你不饿吗。”
舒长钰挑了挑眼:“山上有猎物,饿了自然就地取材。”
宋芫愣住了,只怪“放火烧山,牢底坐穿”的宣传语深入人心,以至于他都忘了,自己已经不在现代了。
他举着葱油饼问舒长钰:“葱油饼你吃不吃?”
舒长钰蹙眉:“放葱花了?”
这问题问得莫名其妙,宋芫怼道:“你这不是说废话吗,葱油饼能不放葱花?”
宋芫还举着葱油饼,抱怨道:“你到底吃不吃,我手都举累了。”
舒长钰迟疑一瞬,道:“吃。”
他接过葱油饼,尝了一口,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
饼香浓郁,使得葱花的味道也变得没有那么难以容忍。
吃下一块葱油饼,他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葱花的味道还是让他感到不适。
葱油饼放了一夜,自然没有刚出锅的时候香。
宋芫也不嫌弃,在外面有的吃就算不错了。
他咬了一口葱油饼,觉得有些干,便拿出水囊喝了一小口水。
他不敢喝太多,怕喝多了尿急,找地方解手时,不好跟舒长钰开口。
毕竟他是个姑娘家,想到要跟他说去解手,宋芫就有些难以启齿。
吃下几块葱油饼,差不多半饱,问舒长钰:“你还吃吗,我这里还有。”
舒长钰摇头:“不必了。”
见他表情似乎有点难受,宋芫便没再勉强,而是道:“你带水囊没有,喝点水漱漱口。”
“没。”舒长钰情绪恹恹,更是不想开口说话。
若换做旁人,他连一个字都懒得回应。
怎么连水囊也没带。
宋芫飞快看了看他,身上只配戴着一把短刀,其余的东西都没带。
舒长钰没开口解释。
之前进山,都是舒长盛负责背东西,他只管打猎。
两人当天去,当天回,绝不在山里过夜。
按照他们的脚程,这会早已进山里了。
哪像现在,将近两个时辰过去,还在半山腰打转。
宋芫只好说:“等会找找,看山里有没有泉水。”
反正也歇得差不多了,他重新背起背篓:“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