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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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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磨蹭什么?”

    林弋听了直撇嘴,挺直了脊背大步的走了进去,来到书案的前头提起衣摆跪了下来。

    “我一猜便知是你。”

    看着眼前的小女娘,沈樉的眉头似是缓和了些许。

    “什么事这样急切?毛毛躁躁的。”

    林弋闻言瘪着小嘴咕哝了一句,“我想与你借刻刀。”

    “大声一点……”

    “我想借你的刻刀用用。”

    “你怎知……长清予你说的?”

    “嗯,不然我如何知晓你会有。”

    “用来作何?我的刻刀可不是用来玩的。”

    “谁要玩呀,我想用刻刀刻一把刀出来,那个图我都画了一日了,也没画出来我想要的模样。”

    “是以你就想着先用木头刻上一把,好让工匠师傅看得更清一些?”

    “是呀,这不一着急就跑了两步,哪承想阿郎的耳朵这样灵?”

    沈樉被她的无赖模样给气笑了,手指虚点了她几下,“你在廊下里奔跑,咚咚咚的声音那样大,我如何会听不得?

    罢了,起身罢,刻刀在那边的柜子里,你自取便是。”

    林弋哦了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边去柜子翻找刻刀边随意的问着,“那诗文阿郎可想到了?”

    闻言,沈樉摩挲的手指顿了顿,似是才察觉他手捏着的是什么,垂眸盯着手里的那枚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小兔子,脑中似是有什么一闪而过。

    林弋手上提着一个盒子回转了过来,就见自家阿郎坐在书案后头愣愣的,心想这人怕是没寻到可用的诗文。

    “没想到么?

    我记得书房里好像有诗集来着,要不要我帮忙一起寻上一首?”说着,脚下一转便朝一旁的书架走过去。

    “不用了,诗文我想到了,你要不要看上一看?”

    林弋点了点头,沈樉把夹在书页里的一张纸拿了出来,伸手递给了她。

    “庭中有奇树,绿叶发华滋。

    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

    馨香盈怀袖,路远莫致之。

    此物何足贵?但感别经时。”

    林弋轻声念完,抬头看了沈樉一眼。

    这一首诗她知道,是写一个女人对远行在外的丈夫深切怀念的心情,阿郎这是……在怀念他未过门的夫人么?

    林弋垂下了眼,把那页纸放到书案上,“那个……诗文搞定了,阿郎便可以琢磨印章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抬起手上提着的盒子看了看,“阿郎雕刻印章得用刻刀,这个……阿郎先用罢,我的事……不急。”

    说着,林弋把盛放刀具的盒子轻轻放在书案上,随即向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去。

    林弋的情绪变化沈樉看在眼里,一时他竟有些理不太清,摇了摇头却也不大在意,起身去柜子那边,他要看看手里有多少玉料适合刻制那小女娘口中所说的特殊印章。

    一连数日,沈樉和林弋都待在各自的屋子里忙活着他们手头上各自的事情。

    长清站在院子里,一下看看这一边,又一下瞧瞧那一头,最后他叹了口气,脚下一转回了他自己的屋子。

    一晃眼,两个多月的光景过去了。

    除夕这一日。

    晨起,林弋并未似往常一般去校场习武,而是听了自家阿娘前一日的交待歇上一日,她之所以会这样顺从自家阿娘的话,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除夕这一日,京安城中的百姓有个俗例,全家要去寺庙或者道观中上香祈福,而这样的日子里林弋作为护卫自是要跟着主子的,不肖说前一日她临归家之前,长清特意寻到了她,说是阿郎的吩咐除夕日让她着了女装,外出之时要跟在三娘子的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盥洗过后,林弋着了寻常的衣裳出了屋子,提着裙摆直接去了主屋。

    “阿耶、阿娘安,阿姊安……”

    “快来,来阿娘这。”

    牵住了自家小女儿的手,赵云娘瞋了她一眼,说道,“怎的不束发?就这样散着头发跑了出来,成何体统。”

    “阿娘,今儿女儿要陪着三娘子出府,得换了女娘的装扮,可是女儿不会梳女娘的发髻。”

    说着,还扯了赵云娘的袖子摇了摇。

    “你呀,眼见着十三岁了,竟还学不会挽发髻,说出去也不怕旁人知晓了要笑话于你。”

    “嗯……”

    林弋又扯了扯她的袖子,还不待她继续撒娇,一旁的林如走了过来。

    “好了,莫要再扯阿娘的衣袖,阿娘身上的这件衣裳才新制的,你莫要给扯坏了。”

    “阿姊……”

    放开赵云娘的袖子,林弋转身抱住了林如的手臂,撒娇道。

    “阿姊给我梳头发呗。”

    “好呀,你想要何种发式?”

    “不要繁琐的,就梳一个高髻便可,简单好看又大方。”

    “好呀,那便在阿娘这里梳罢。”

    林如手脚利索,用发梳把林弋的头发梳柔顺,动手几下便挽出了一个高髻。

    “有没有想好头上簪什么?

    要不就簪三娘子仲秋时赠予你的那支步摇,就戴在这里一定很好看。”说着,手指在她的头上比划了一下。

    闻言,林弋摇了摇头,“不了阿姊,那支步摇太打眼了,我还是随意簪一朵花罢。”

    林如想了想,跟着点了点头,的确不能过于招摇。

    “也好,你房里有么?我都未瞧见你簪过呢。”

    这时,赵云娘突然开口插了话,“如儿说的是,你有花戴么?”边说,赵云娘将视线转向了自家大女儿。

    “如儿你不知晓,她呀,一发了月钱不是买了零嘴,要么就是买一些杂七杂八不相干的物什,有的时候更是,直接被罚了个干净。

    前些日子,非闹着要你阿耶拿钱给她买一套刻刀,说是要刻什么木刀,你说说,成天舞刀弄枪的,哪里还有半分女娘的模样。”

    “阿娘,你怎的与阿姊一样看我的笑话。

    还有那刻刀阿耶不是在府里给我寻了一把么,我早都用过了,也给阿耶还了回去。”

    说着,还噘起了嘴,就连坐在一旁的林大江都跟着笑开了怀。

    “好了,你们母女俩莫要笑话咱们意儿了,她束好了发、换了衣裳还要去府里寻三娘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