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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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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橚点了点头,“确实……”

    还欲再说,忽听身后有马蹄的声音,二人一转头,就见长清打马而来。

    想必是得月楼那头已经安排妥当。

    几人快步回了佛寺,又去了寮房请了老夫人一行。

    林弋把手上的糖画递给沈姝,还不及她伸手接过,就见吴氏的冷眼扫了过来,沈姝伸出的手就是一顿,小脸肉眼可见的满是失落。

    “哟,有这好物,小妹是不要了么?”

    说话的是沈樾,他素来混不吝,才不会在意那些个所谓的礼教。

    不等沈姝答话,沈樾直接从林弋手上接下了糖画,拿起一个直接咬了一大口。

    “唔,真脆、真甜。”

    说着,把手上的另一个递到沈茂的面前,“要不要来一只?”

    沈茂见了吞咽了口水。

    他年纪小正是喜甜的时候,还不及伸出手,人便被宁氏一把扯了过去。

    沈樾见了耸耸肩不在意,又把那一只没动过的糖画塞到沈姝的手中。

    “他们不吃咱们吃,快尝尝,可甜了呢。”

    这可是自家季兄塞给她的,母亲这下便不会寻意儿阿姊的不是罢。

    啊呜一口咬上去,进到嘴里咔嚓咔嚓的,别说,味道还真甜。

    沈姝吃的笑眯眯,吴氏见了一甩帕子扭身便走,甚至都走到了老夫人的前头。

    此时的得月楼坐满了人,林弋瞧着竟比上一回仲秋日还要多,长清提前订下了两个雅室和大厅里的两张桌,今日除夕,沈家总不好叫跟着伺候的人空着肚子。

    “意儿阿姊,随我去楼上。”

    沈姝瞧见自家母亲上了楼才敢开口邀了林弋,她可不想在餐前被自家母亲训斥一通而失了胃口。

    “啊?这不好罢,我在楼下用饭食也是一样的。”

    “哎呀,莫要多言,咱们小辈单独用不与长辈们凑在一处。”

    林弋还欲再说,就被沈姝连拉带扯的拽上了楼,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在得月楼的雅室里用饭食,不免有些好奇。

    “意儿喜欢字画?”

    自从进了这雅室,林弋的眼睛就一直盯着墙上挂着的几幅字画瞧,沈橚坐在她的对面自是看得清楚。

    “啊?”

    闻言,林弋就是一愣。

    沈橚尴尬的咳了咳,“那个……我可以随了姝儿唤你一声意儿么?”

    林弋再次愣了愣,沈姝扯了扯她的袖子,她这才回了神。

    “可……以的罢?”

    这话她是对着沈樉说的。

    “可。”

    沈樉的薄唇只吐出这一个字。

    沈橚听了微微一笑,“那我日后便唤你意儿了?”

    林弋懵懂,先前不还喊她林护卫么,怎的坐一会子马车又改了称呼?

    正想着,一只莹白如玉的手出现在她的眼前,“意儿尝一尝,这是上好的六安。”

    林弋赶忙伸手接下,放在唇边轻轻啜了一口。

    “味道可好?”

    林弋愣愣的点了点头。

    别说这一辈子了,连同上一辈子加在一起,她也没学会品茶,茶水对她来说就是比白水要好喝,且她从来都是晾凉了一口喝下。

    这时,她对桌的那一位,一定会指着她来上一句‘牛嚼牡丹’。

    噗嗤一声,是男人爽朗的笑声。

    “次兄,你再这样,意儿的手脚都不知要往何处放了。”

    林弋转头看了过去,说话的是沈樾。

    “喂,不会他们能唤你意儿我却唤不得?你不可厚此薄彼。”

    林弋点了点头,“怎会?”

    “诶,这就对了么,现下没有外人在场,你不必如此拘谨。

    不肖说你是长兄的近卫,单说上一回你舍了命救下了姝儿,也担得我们一声称呼。”

    “三郎君言重了,护卫三娘子是我的职责。”

    “哎呦,意儿阿姊,我季兄说得对,你莫要再拘谨了,不然我这顿饭食都用不好了。”

    沈姝的撒娇林弋一点抵抗力都没有,随了她的话放松了不少,几人有说有笑,完全没有留意到一个人几乎不曾主动说过一句话。

    在得月楼用罢了餐食,一行人打道回府。

    申时过后,宫里头要举行宴饮,府里有诰命在身的老夫人和夫人要准时出席,因着今日老夫人已然出府至佛寺祈福,便不好再行告假之事,以免被有心之人利用向圣人参奏。

    一行人在二门上下了车,沈姝悄悄跑到林弋的身边将一个小盒子塞进她的手里,说是她给意儿阿姊准备的年礼,然后伸手抱了抱她提裙跑远了。

    林弋耸了耸肩,她可没给三娘子准备礼物,这下回去少不得又要头疼。

    才行至清明院,长清凑过来说道,“阿郎允了咱们归家过年,说只一晚他无需人伺候,叫咱们归家陪伴家人。”

    今日除夕自是要与家人守夜,想必阿郎要留在内院过年的罢。

    除夕夜,林如做了好大一桌子的美食,几乎都是耶娘和林弋爱吃的,感受到自家阿姊的心思,林弋笑着吃得开心,林大江见了高兴得连吃了好几碗的酒,赵云娘在父女三人瞧不见的时候,偷偷拿了帕子压眼角。

    一家人和乐融融的,直至子时过后才各自回房歇下。

    正月初一。

    晨起过后,林弋便如往常一般去了校场演习武艺。

    自从仲秋日在慈恩寺得了慧远大师赠予的功法,林弋初习总是不得其精髓,短短数月过后,她便使用得愈发的熟练,就连沈家的内功也随之受益,现下已然升至第五层。

    “再来……”

    沈樉大喝一声提了刀来到场中。

    自从平郎离府去了北地,他便不曾打得这样痛快,即便现下晨时已过,他抹了抹头上的汗,继续对着林弋招手。

    “阿郎,都打了一早上了,意儿的肚子早就空了,要不待用了过朝食再打?”

    “少废话,先与我比试了再议。”

    “哎呦……”

    林弋磨磨蹭蹭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心里头恨不得把她的大腿根儿掐青喽。

    武功精进了眯着不好么,作何要想不开的与阿郎比试?

    这下好了吧,把人练武的瘾虫勾了出来,都打了一早上了还不放过于她。

    林弋咬了咬牙,眯眼扫过一旁观战叫好的一众护卫。

    你们这些菜鸡,就不能把自己的功夫好好练一练么?不然阿郎也不会只逮住她一个人过招不是?

    咯吱……咯吱……

    林弋的银牙差不点没被她咬碎,就在一众护卫被她盯着直发毛打哆嗦的时候,就在林弋提了她的春雪想要砍下沈樉一截衣摆的时候,忽听有一连串急急的脚步声传来,她的眼睛就是一亮。

    “阿郎,我听出来了,这是长清阿兄的脚步声,他跑的这样急,定是寻阿郎有要事。”

    几乎她的话音一落,长清的身影就出现在校场里,嘴里还不忘大喊着,“阿郎,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