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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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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儿,你怎的不早说?”

    “阿兄,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受旁人监视,又如何能说?即便是现下,说不准也有人盯着咱们呢。”

    “意儿说的是。

    昨夜的拭探,恰好说明他们对陌生人的警惕,难保他们再行试探之事。

    等下咱们打马超过前头的胡人,意儿留意一下,看昨儿你遇见的那个手戴狼头戒指的人,是否在前头的商队里。”

    “是,阿郎。”

    四人纵马急驰,不到盏茶的工夫便超过了前头的车队,四人不作停留,又一个时辰后停在一个小村子的外围。

    “怎的了,意儿?你不会也似长清一般,想到做下蠢事了?。”

    林弋摇了摇头,肃目敛眉的看了自家阿兄一眼,对他的打趣并不理会,又转头看向身边的沈樉。

    “阿郎,我的感觉很不好,前头村子咱们怕是进不得。”

    “往下说……”

    “阿郎先前叫我留意手戴狼头戒指的人,怕是已然猜出他的身份,如若我不曾记错,狼是突厥人的神明,而佩戴狼头戒指的人……他的身份应是不低。”

    沈樉点了点头,“我所料不错他应是突厥部的王子。”

    “王子?”

    怎的还冒出一个王子来?

    长清吃惊不已,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会有一个突厥王子与他们一路同行。

    “那怎么办呀?那可是突厥部的王子,怕是来者不善。”吃惊过后长清很是担忧。

    林平想了想,道,“阿郎,你说着沧州城会不会有人与那突厥王子暗中勾连,行叛国之事?”

    沈樉思量了好一会子,才缓缓开口道,“勾连或许有,但通敌卖国却不见得,否则昨儿夜里意儿决不会活着回来。”

    “阿郎的意思……他们放过了意儿,是在告知咱们他们所行之事与盛唐无碍?

    又或他们不曾探出咱们的底,不好冒然出手对付咱们?”林平顺着沈樉的话往下说。

    林弋却一直低头不语,沈樉瞧见了开口问道。

    “意儿,你如何看?”

    “或许二者皆有。”

    “没有旁的了?”

    “嗯……我在想他们之间的勾连是什么?”

    “可是想到了?”沈樉继续问。

    林弋点点头,“贩私盐。”

    这个时代的军士行军打仗,尤其是骑兵,随身携带一种叫醋布的东西,就是用醋和盐煮过的布,晾干后类似于干海带,在野外做饭时,撕下一块适合大小的醋布放至水里煮食即可。

    盛唐军队都在用的法子,没道理游牧部落的突厥人不会用,散装的海盐他们运不出境,那在沧州制成醋布呢?

    至于制作醋布的布,如果林弋没记错的话,昨日,倭国海船才卸下不少的布匹……

    林弋的双眼眯了眯,这一整条利益链条究竟掌握在何人的手中呢?

    她的所思所想说了出来,长清第一个反驳。

    “不可能,一个突厥王子亲自来渤海贩私盐?这话说出去我可不信。”

    长清宁愿相信这沧州城里有人通敌,也不信一个突厥王子行驶数千里,只为捣腾一点子私盐。

    “我倒是与意儿想的一样。

    不管这一回突厥王子来沧州的目的是何,怕是都落不了一个好,与他有勾连的人不会让他轻易离开沧州城,至少要给他一个教训。”

    “要是咱们能知晓与他们有勾连的人是谁就好了。”林弋嘟囔了一句。

    “阿郎,那咱们还要继续前行么?”林平很是担心。

    与通敌扯上关系,所生之事定不是小事,现下他们只有四人同行,搅进这样的事里,属实令人糟心。

    沈樉点点头,“继续前行,待到了海边我们直接北上,不作停留,尽快出这沧州境。”

    有了决定,沈樉四人直接打马穿过前头的小村子,就连路上有人喊了他们也不作理会,只加快了速度急驰而过。

    入夜,四人寻了一处缓坡搭建了帐篷,现下虽春暖花开却不是夏至,夜里头依然寒冷,不宿在帐篷里人怕是要受不住的。

    此番出行他们只带了两顶帐篷出来,林弋一人一顶,另外一顶不足三人躺卧,只能缩着腿凑合歪着。

    夜色昏暗,一轮皎月不知何时竟躲了起来,天上只余点点星光。

    就在这时,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且速度越来越快,蓦的,林弋想起了东边的鬼子。

    特么的,上一辈子她不能正大光明的砍鬼子,只为她所生的年代不对,这一辈子不一样了,只要有机会她可以杀一个痛快。

    自从在沧州听那卖毕罗的摊贩说鬼子截杀渔船,她就惦记着鬼子主动撞上来,这不她才一‘瞌睡’,就有人带着‘枕头’送上门了。

    右手手指轻轻挑起,春雪已然出鞘,林弋装作起夜掀了帐帘出来,往一旁树下走去。

    才行至近前,就被人一把扯了过去,沈樉在她的耳边嘘了一声。

    林弋点点头,在他的身边蹲了下来,侧头就见自家阿兄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一想适才她怕有人监视他们,想学着男子的模样去掀衣摆……

    卧槽……

    林弋想用脚指头抠出一个深坑,要两米乘两米见方的那种。

    脚步声愈发的靠近,林弋把头压得极低,特么的,这怕不是有上百人,转头又看了看身边……加起来也就才三人,至于长清么,除了会提刀也就会提刀了,至于别个,林弋可不曾指望于他。

    强而避之,连古人都明白的道理,林弋的脑袋又没长包,才不会傻到主动跳出去当面挑衅。

    至于杀鬼子?

    不必正面硬刚,有了机会她可以作暗中偷袭,这可是她最擅长的呢。

    一群人叽里呱啦的翻动帐篷,林弋有想到他们是为了金饼而来,如若不是的话……

    莫不是与今早的毕罗一般,只为催促他们四人赶紧离开,又或告诫沧州的水,不是他们这几个人可以涉足?

    林弋的脑中千回百转。

    倭人……

    突厥人……

    沧州……

    林弋闭上了眼睛,脑中回想起昨夜沧海阁二楼的那一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