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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王恕罪,妹妹在家里被父亲惯坏了,才会一时言语无状。”
奚王哪里会与一女子计较,更何况人还是他的小辈,只微微一笑道了一声无妨。
颇黎再施一礼,又转头看向了萧奕,“也请王长子见谅,小妹无意冒犯王长子的心爱之人。”
说着,他顿了顿,他仔细看了林弋一眼才又说道。
“我瞧着这位女子似是眼熟得很,好似在何处见到过。”
林弋不动声色,好像说的根本不是她一样。
萧奕听了却来了兴趣,放下酒盏一挑眉看了过去。
“哦?不知王子是在何处见过阿依的?”
他问的随意,却难掩里头的认真。
颇黎眼珠子转了转,更加坚定了他心里打定的主意。
“说来话长,前两年我曾去过盛唐游历,亲眼见过一名……女娘与阿依九成相像。”
萧奕双眼眯了眯,嘴里默念出了声。
“盛唐……”
颇黎不提还好,一提他也觉得雅丹兄妹长得虽说更像胡人,但还是有一些类似汉人的。
“阿依,你可曾去过盛唐?”
林弋老实的摇了摇头,“我这是头一回离家,便跟着兄长来了奚。
王长子,盛唐好玩么?
若是好玩的话我再让兄长带了我去一趟,就是不知盛唐离这里远不远,我有些想家了,想尽早回去石头城呢。”
萧奕还不曾接话,狡猾的颇黎抢先一步开了口。
“石头城?可是西域南部的石头城?
我虽未曾亲眼瞧过,却也知晓石头城盛产葡萄与美女。”
“什么美女?你说话真不好听。
我家乡的女子都很勤劳善良,才不会以色侍人呢。”
“抱歉,是我失言了。”
颇黎王子不与林弋纠缠,而是又对向奚王施了一礼。
“奚王,颇黎曾听言西域胡女皆擅舞,尤其是胡旋舞舞得那叫一个精彩,不知颇黎是否有幸可亲眼一睹?”
闻言,大殿里起了低低的议论声,胡女的胡旋舞他们也不曾亲眼得见,只盼着王上赶紧一口应承下来。
坐在大殿一角的沈樉,听了身边的议论声不由地握紧了酒盏。
小女娘自小顽劣活泼好动,打架倒是常有的,可就是不曾听她学过……舞蹈,竟还是那样高难度的胡旋舞。
他曾与同僚应酬见识过胡女跳过胡旋舞,若非有积年的功底,可跳出不十之一二。
“这……”
奚王有些为难。
那名叫阿依的女子是儿子带来的女人,他虽是奚部的王,也不能强求儿子的女人出来献舞,他只能把目光对向了儿子。
颇黎的目光萧奕有所察觉。
他虽有心想试探雅丹兄妹的身份,却也不想自己被人当作了筏子,他站起了身对着奚王恭敬的施了一礼道。
“父亲,今日是突厥真珠公主与二弟的大喜日子,只要父亲旨意一下,我府上的胡女阿依愿意奉上胡旋舞,以贺二弟之喜。”
说着,他侧了一下身垂头看向了林弋。
“阿依,你就献上一舞胡旋,回去后我自会予你补偿。”
萧奕本以为林弋能一口应下。
这样一个在父亲面前表现的机会实属难得,旁人可是求都求不来,或是父亲一高兴说不准会亲口予他指了婚,这样阿依夫人的身份地位也稳固一些。
“二王子殿下与真珠公主大婚,阿依自是要恭贺。
但,胡璇在我家乡是要跳给心爱之人看的舞蹈,而我心爱的人要弃我而去,是以……我不愿。”
她这话一出,大殿里哄的一声。
原来这位胡女不是王长子殿下的女人呀,王长子怎的不问了人家的意愿便作主应承?实是不该的呀。
林弋的话萧奕有些愕然,坐在角落里的沈樉却莫名心情复杂。
心爱之人弃她而去?
他何时要弃了她?
他把她放在心尖上疼都来不及,如何会舍得伤她分毫?难不成他之前竟是误会了她么?
“阿依……”
“王长子,我说的就是实情,我的胡璇舞就是要跳给心爱之人看的。”
萧奕:“……”
他身为一个王子,不能用权势去压一个女子,就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一个柔弱的声音响起,却解了他一时的两难。
“妹妹,那你就把阿奕当作是你心爱的人罢。
我很喜欢你,今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谁要你照顾了?
即便之安不要她了,她也不需要随便对付一个?更何况还只是一头看起来面相好一些的种马?
林弋以沉默消极抵抗。
萧奕见她的这副模样以为她在使了小性子,遂放柔了声音哄道。
“阿依,你乖一些,待过些时日我空余了,便只陪着你一人可好?”
林弋白眼恨不得翻上了天。
还过些时日,到时老子还在不在奚王城还说不准呢。
还你陪?
老子用得着你陪么?
“又或你不想我陪着,只想雅丹陪着你?”
言外之意就是你想见了你的兄长,就必须把他今天的面子兜住,否则你就别想再见到他人了。
林弋咬了咬牙,鼻子一哼算是默认了,俨然一副骄纵不谙世事的模样。
坐在最上首的奚王见状大笑三声,当场予突厥真珠公主和他的次子定下了白首之约,还把婚期选在了三日之后。
阿史娜真珠再不情愿也要必须上前同二王子给奚王谢了礼,她本想借着由头能将婚事拖上一些日子,再想了法子嫁给王长子,却不想被一个不知来历的胡女给打乱了阵脚,还逼得她不得不嫁给一个憨傻的男人,这让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胡旋舞,她倒是要看看,这个令她一见就十分讨厌的女人究竟能跳出个何种花样来。
林弋不情不愿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今日的一身红裙长摆及地,并不适合跳高速旋转的舞蹈,是以她只手施了一礼准备下去换一身舞裙。
奚王宫不愧是一部的王宫,宫里竟有胡女跳舞专门的舞裙,服侍她更衣的是萧奕府上的女使,她也一道跟着进了宫里。
“贵客,这套是宫里才制的舞衣。”
“才制的?”
林弋有解,还以为这一套是谁人穿过的呢。
“据奴所知,宫里是有一位夫人来自西域。”
她这话似是在提醒,如若真的跳不出胡旋舞,便赶紧想个法子逃避过去,莫要在人前失了应有的颜面。
林弋点点头。
上一辈子,她在中学时期就跟了老师学过舞蹈,也为此参加过正规比赛。
且她跳得正好就是新疆舞,再结合她曾瞧过的敦煌飞天里部分动作,想必还是能应付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