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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可欣相识不久那会,也像现在这样经常有说有笑的踱步在石岐内的各个地方,美食街,步行街,大到小商场,或繁众不一的公园和景区。
可欣时不时的会从带有银色小链子的黑色单间包里掏出一小包纸巾,抽出其中一张,擦拭额头上的少许露珠,也会顺式递一张给我。齐漾,过两天是我爸爸的生日,回到石岐后,你陪我去步行街逛逛,买两套衣服送给他,她开口道。
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吗?我问。
你付钱就行啊,她嫣然一笑。
付钱倒没什么问题,我的意思是用不用我帮你挑挑看。
可欣扬起白质的右手食指,指尖轻轻挠了挠太阳穴处,望着我思索了一小会,那我可有机会看看你的眼光如何了。
这次我眼光肯定得好,不然怎么讨好未来的岳父,又怎么说服他老人家将爱女嫁我呢。
还嫁你,你想得可真美。
难道你不愿意吗?我憨笑的问。
还远着呢,说罢她便大步往前漫去,我尾随。
由于国庆节已过二十几天,来这里的旅客不是很多。显眼的近处只有一两搜双人水艇在海上快速的奔跑着,沙滩上的人也是寥寥可数。今天的天晴得像一张蓝纸,几片薄薄的白云,像被阳光晒化了似的,随风缓缓浮游着。我们的脸总是朝向海的一面望去,任由那带有少许腥气味的海风吹着。我们的头发衣服随着风的速度大小,时而起舞飘扬,时而静止。海上一眼望去,视力范围内所看到的最远处黑压压一片,像是海水和蓝天融成了一体,分不清界线在哪里。
我们一直踱步到了傍晚,可欣说腿有点累了。我们便坐在沙滩上,沙子因为身体重量,轻轻压了下去,形成着一个小坑。
我们望着海上,这时候的海景很美,在霞光的照耀下,天空像是被火烧一般。有时候霞光的颜色也变化多端,一会儿红彤彤的,一会儿金灿灿。
可欣望着海上,一声不吭,我也没出声和她交谈。我知道她喜欢有河有海的地方,在石岐时她就像现在这样喜欢一个人静静的望着那条岐江河发呆。有时我会看看她光滑的侧脸,或帮她捋一捋额头上被吹乱了遮眼的长发,有时会将手中的矿泉水扭开盖子递给她喝。我特别喜欢,我们俩现在的样子,就算不说话,我也能从中感受到幸福,可欣带给我的幸福。我总想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可解开的心结,却总是欲言又止。
齐漾,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有河流和大海的地方吗?可欣双手托起圆润的下颏,肘关节放在了大腿天青色的裙子上,脸庞并没有转向我。
不知道,我说。以前我就一直想问你来着的。
那你又为什么不问呢?可欣回过头有些讶异。
呃,有好几次话都到了嘴边,我又吞了回去,最终我也都选择等待。因为我觉得,如若一个人有什么难言之隐或一些不好的过去不想旁人得知,此时问了反而不好。
为什么不好?
倘若一个人是想跟你坦白的时候就算你不问,她自然也会主动和你说,她若是不想开口就算你问个底朝天吐出来的话语也未必是真心话,说不定还会因此产生疏远。
嗯,好像说得也挺有道理。其实,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玄乎,我就只是想家罢了,可欣眨了眨双眼说道。
就单纯的想家了而已,我说。出来外面工作奔波的人,又有哪个不是背景离乡,包括我也是啊,这个缘由倒平平无奇,还以为你有多深邃的原因呢。
可欣,用手抓了几把小脚边的沙子,握紧又松开,细小的沙子从手中重新流入沙堆里分不清哪些是刚落下的。我可不像电视里拍的那些一样啊,你以为每个人的身世都惨得很呐。我家境还算好,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也还算过得去。我是防城港人,自小在海边长大,大海离我家也近得很,骑上小电驴几分钟就到了。还没出来工作时,偶尔会跟随爸爸的游艇去一些近的海域游玩,远的他不曾带我去过,应该是怕我死掉吧。
死掉,有那么恐怖吗?我惊在恐问道。
你以为呢,我们坐在沙滩上所处的这个位置,所能看到的都是些小风小浪平静得很没有什么危险性。要是出到了海中央,看不到城市山野那种,只有海茫茫一片,天上要是下起点刮起点小风,乌漆麻黑什么都看不见的话,你就知道有多可怕了。
有多可怕,我紧张的问道。
可欣望了望我,应该能吓尿你吧,哈哈。
你就别讨趣我了,快给我讲讲。
你看过泰坦尼克号吗?
看过两次,结局真不是很好,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大团圆,可我又觉得男主女主将离别的爱情意义推崇到了最高点。我每看一次感受都不一样,不知道如何言语心中的感受。关于海洋恐怖方面的吧,好像电影里也没有多可怕。
那是因为你沉浸在了她们的爱情里,没有留意到船撞上冰山以后,大海里的怪物正在挣大双眼张开巨嘴獠牙等待着吞噬掉船上一个个落下来的人。
吞噬?你说得像极了那些玄幻小说。
目前为止,人类能探索的海底只有5%,还有95%大海的海底还是未知的。像电影上那般,落下水后先不说海底里的不知名生物会不会突然窜起来吃掉你,光是冻都能冻死你,胆小点的吓也能吓死你。你要是亲身体会到了,那才刺激呢。
都要死了还刺激,你可真会说笑。就算是刺激,我也没机会体会,我连游泳都不会,一落水扑腾几下就没了。
原来你是只旱鸭子呀,可欣哈哈大笑。
旱鸭子也好过淹死了强,世界上不会游泳的人多了去。
那你没想过要学游泳?
不想,在我读小学时有一次差点就让淹死在了水库中,当时我的肚子喝水喝到撑肠拄腹。原以为我就这样告别人世了,幸好有位同学将我救起及时送进医院。自那以后我便对那些深不见底的水域产生了恐惧。
那你真得好好感谢那位同学。
当然。
现在看着这边片海你不恐惧吗?
奇怪的是只要我不下水,看着倒没有什么感到不舒服。
你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可欣笑了笑。说罢,她的笑容嘎然而止神情变得有些忧伤。此时半只身已落进海里的夕阳,掺杂着海水波浪泛起的点点光芒印在她侧脸颊上,忽明忽暗,使我有些看不透她。
静止了一会儿才开口,每次望见宽广一点的河流,海洋,我的心情总会好很多,在那一刹那我似乎感受到了爷爷的温度,爷爷对我最好了。只可惜他前年夏天,在海边游泳,腿抽经,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没出事前,他就常说要是哪天他不在了就将骨灰取出来,撒在这片大海上,不想孤零零待在冰冷冷的地下,在海里还有各种各样的生物陪伴着他,不算孤寂。
我站起身,换了个位置,蹲到可欣的面前,握起她温热的双手,看着她,心疼得很。心疼她有一个这么好的爷爷,却这么早就离她而去。心疼她因此而心疼。我安慰道,不用太难过了,你爷爷的最终归宿葬在了海上这座无边无际的大墓里,也算是了却他平生最后的一大愿望。我相信,他离开时都是安详的。而且,他若是在人世,也不希望你因此而难过,不是吗?
可欣望着我没有说话,只见她双眼湿润模糊起来,晶莹的泪水一下子从眼角处流落到了我的手腕上,流落皮肤处略感有些暖感。我从她的包里掏出纸巾轻轻擦拭,静静的抱着她。我没有抱很紧,担心因为我的力气过大而让她再进一步伤心难过,也没有很放松,我想让她感受到,无伦何时都有我的拥抱存在,一个除了她爷爷离开后同样爱她的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