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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楚惜朝陆续将折好的纸飞机放飞,除了有一架挂在病房外的树枝上,其余的全都飞进了林若溪病房里。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但还是没有睡意,想要等在这里,等到她醒来发现那些纸飞机,等到她站在窗前看见自己,等着她原谅自己。
于是他把车开来,钻进车里等着,并开足了暖气,因为外面实在太冷了。
林若溪一觉睡到自然醒,经过一晚上的休息,体力总算恢复了些,可以下床了。她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去洗手间洗漱,等洗漱完毕出来时,就发现窗台上、房间里都有很多纸飞机。
她奇怪地走了上去,哪来这么多的纸飞机呢?
她捡起一架纸飞机看了看,折得还不错,紧跟着发现上面好像有字,便拆开了,上面写着一句话:不论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我爱的人是你,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是你。
林若溪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又捡起一架纸飞机看了看,上面写着:我曾经很迷茫,放不下以薰,也舍不得离开你,可我现在知道,我对她不过是内疚、自责,我对你才是爱。
她立刻明白,这应该是楚惜朝飞进来的飞机,上面的字应该也是出自他之手。
字迹遒劲有力、浑然天成,却又自成一派,非常好看,就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
她心里说不出的激动、喜悦,蹲下身子,捡起一架纸飞机,迫不及待地拆开来,上面果然也写着动人的句子:其实看见你伤心难过,那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因为我会更加伤心难过。
然后,她一口气把所有纸飞机都拆开来看了看,然后又整整齐齐地放在一起。
尽管她心底对这段感情的未来没有信心,可却舍不得就此放弃。
她把那些信纸当成宝贝一般,捧在怀里,然后走到窗户边,往下看去。
她一眼就认出,停在花园里的那辆车就是楚惜朝的,隐隐约约还能看见车上的人影,似乎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
她不禁想,他一夜都待在那里吗?他冷不冷呢?别生病了呀。
古有鸿雁传书,现有飞机传情,她觉得格外地浪漫,情不自禁地转身,打算下楼。
她走了几步之后,便又退了回来,发生了那么多事,真的就这么原谅他了吗?
她想到他为了傅以薰打自己那一巴掌,想到她被困在地下室生不如死,他却只顾着照顾傅以薰,始终不能释怀。
她坐在床上,犹豫不决起来,想要原谅他,可又无法原谅他……
程昱知道没几个人知道楚惜朝受伤住院的事,他这个尽职尽责的助理,便一大早买了早餐来看他,没想到他并不在病房,于是下楼来找人,最后却在花园里找到他。
楚惜朝天快亮的时候,实在撑不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此刻,他听见有人敲着车窗,这才猛然醒过来,已经天亮了呀。
他打开车门下车来,也没理站在一旁的程昱,望着三楼林若溪的病房,她醒了吗?她见到他折的那些纸飞机了吗?
他心里又紧张又激动,不知道她会不会原谅自己,不知道她会不会见自己。
程昱看楚惜朝那憔悴不堪的模样,无奈道:“大boss,你在这里守了一夜?”
“我想让她知道,我爱的人是她,我在乎的人是她。”楚惜朝望着林若溪病房的窗户,忧伤地说。
“你回房休息吧,还要输消炎的药了。”程昱这个大男人,都有些感动了。
“你忙你的去。”楚惜朝淡淡地说完,转身钻上了车,打算继续守在这里。
“就当我求你了,赶快回病房养伤吧,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知道,非得扒了我的皮。”程昱满脸担心和着急,都快疯了。
楚惜朝点燃一支烟抽起来,懒得再理程昱,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扇窗户。
程昱见劝说没用,便像泄了气的皮球,立在车旁,也跟着望着那扇窗户。他不禁抱怨:林小姐也真是的,大boss对她这么好,怎么能这么绝情呢?
他越想越生气,哼哼一声,便上楼去,打算找林若溪算账。
听见敲门声,林若溪还以为是查房的医生和护士,木讷地说了句:“请进。”
程昱推门进来,便见林若溪捧着那些信签纸,呆呆地坐在床上。他本来想要找她算账,可见到那副憔悴、虚弱的模样,算账之类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林若溪见来人没吭声,这才抬脸望去,就见程昱站在那里,问:“程助理,有什么事吗?”
“那个……”程昱挠了挠头,满脸为难的神色,最后实话实说了,“林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楚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在乎你。”
林若溪立刻明白,程昱是来替楚惜朝说情的,眉头不禁皱紧,说:“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出去吧。”
程昱来都来了,怎么可能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呢?
他继续说:“楚总得知你失踪了,满世界地找你,急得跟什么似的。当他听说你被傅明辉抓去了,立刻就冲到傅家,想要救你。虽然我不在场,但傅家是什么地方呀,以前可是SH市有名的黑道世家,那些保镖个个都是练家子,而且穷凶极恶,肯定少不了一番激战,不然他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林若溪本不想听程昱为楚惜朝说情,可他说起来后,她也没有再制止,认真地听起来。当她听说他冲到傅家救她,还受了伤,忍不住问:“他去救我呢?还受了伤?”
“不是楚总救你,还能有谁呢?”程昱想到傅云深当时也在现场,补充了一句,“傅云深顶多就是帮了我们楚总一把,你还指望他会救你?”
林若溪想到当时醒来后的情形,傅云深并没有说是他救了她呀,只是她以为是他救了她而已。
她霍然站起身来,着急地问:“他到底伤得怎么样呢?”
程昱见有戏,赶紧比划着:“这么长这么深一条口子,缝了三十来针。他刚送你到医院,就晕倒在急救室外面。你不知道当时那个情形,浑身都是血,把医生护士都给吓坏了。”
程昱这个时候自然夸大了说,林若溪十分担心,也没心思计较其合理性。
看林若溪吓得脸色苍白,整个身体都微微颤抖着,程昱赶紧又说:“过去的事就不说了,他昨晚在花园里守了一夜,就是想见见你,到现在还不肯走了。这么冷的天气,他还受着伤,你说要是再感冒了可怎么办?而且他还要输消炎药了,否则感染了怎么办?”
林若溪情不自禁地走到窗户前,看着依旧停在那里的车,看着依旧坐在车里的男人,眸子里爬满了氤氲水雾。
程昱知道,林若溪肯定也是在乎楚惜朝的,说:“林小姐,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林若溪听见关门声,知道程昱离开了,但他说的话却在耳边盘旋。
她忽然转身,出了病房,向楼下花园走去。她不管他怎么对她,她只想他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她现在必须劝他回病房休息。
林若溪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走路有些慢,等从医院住院部大厅绕到后花园的时候,楚惜朝的车和人已经不在那里了。
她看着刚才还停着车的地方,有些哭笑不得,他对她的耐心就仅此而已吗?还是他们真的有缘无分?
林若溪哪里知道,就在她下楼的时候,楚惜朝忽然接到了楚瑾瑜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楚瑾瑜就气急败坏地说:“昨天以薰是不是去见你呢?你和她到底说什么呢?”
楚惜朝心情烦闷,直截了当地说:“我只是和她把话说清楚,我爱的人不是她,我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楚惜朝,你想害死以薰吗?”楚瑾瑜在电话里咆哮道。
楚惜朝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楚瑾瑜已经担心、着急地说:“昨晚以薰割腕自杀,佣人今早才发现,现在已经送到市第二人民医院抢救。”
楚惜朝闻言全身一僵,傅以薰割腕自杀呢?怎么可能?
他没想到,一向自信、高傲的傅以薰,竟然会干出这样的傻事,这还是她吗?
“你赶快到医院来。”楚瑾瑜匆匆说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楚惜朝脸色十分惨白,不禁呆呆地坐了片刻,这才抬脸望了望林若溪的病房,最终还是离开了。
尽管他想要和傅以薰划清界限,尽管他想要她死心,可不代表他能对她的自杀不理不问。
不论如何,那是他曾经爱过的人,是因为他而自杀的人。
恰好这里就是市第二人民医院,为了不让家里人知道他受伤住院的事,特地回病房换了衣服,这才赶去急救室。
而林若溪闷闷不乐地去餐厅吃了早餐,打算回住院部,经过前面急救室的时候,忽然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竟然是楚惜朝。
她也没想太多,情不自禁地走了上去,他怎么会在急救室?
她第一反应想到的,是不是他的伤势恶化呢?可就算伤势恶化了,也不该在急救室出现呀。而且看他一身西装革履的样子,根本不像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