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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林端再次来到慧海生鲜市场。
王海一改昨日大金链子的风格，非常正式的穿着西装。
林端注意到这家伙总是不自在的耸肩，一种不习惯穿西装的样子。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很难想像这样一个家伙，掌握着附近五个片区的蔬菜生鲜生意，日活流水是某些小公司一年的体量。
至于他背后的柴候，更是掌握省城十八个生鲜超市和菜市场的菜王。
“林先生，柴老大在等你了。”王海和林端握手之后，便领着他往市场内部走去。
菜市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繁忙的，买菜的卖菜的，送货的进货的，车来车往人来人去，十分的热闹。
空气里的质量自然谈不上好，林端越往深处走，就越觉得里面掺杂着菜叶腐烂的味道。
走进一个卷帘门，林端在大堂里见到了柴候。
桌上放着一碗猪杂碎，胖乎乎的男人埋头，吃的正香。毫不在意空气中那让人侧目的味道。
他穿着和王海一样款式的西装，但因为身材的缘故，显得十分臃肿。
“老板，这位是林先生。林先生，这是我们柴总。你有什么，可以和他谈。”
王海做完介绍之后，就乖乖地站到了一旁，闭口不言。
“林先生是吗，坐吧。”柴候随口说道，看都没看林端一眼。
林端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那股被无视的怒火，走上前去，微笑着伸出手：“柴总你好，我是来和你谈生意的。”
提起生意，柴候才算是抬起头来，他一边剔着牙一边看着林端，目光在他的身上上下审视着，最后才不情不愿的和林端握手。
林端则表现的受宠若惊，热情的双手握住柴候的手：“柴总日理万机，还能在百忙之中见我一面，真是我的荣幸。我早就听说过柴总的大名了。能够认识您，一直是我的梦想。”
“哦，是吗？我在你们这些知识分子眼中，原来也这么吃香吗？”柴荣半是玩笑半是自嘲的说。
他这种出身底层，从一个泥腿子一点一点爬起来的人，哪怕再有钱，也因为文化水平不足的原因，和省城那些有底蕴的富贾名流泾渭分明。
对方天然看不起他这种暴发户。而柴荣也因此，对什么“文化人”嗤之以鼻。
不过林端很识趣，也肯放下身段拍马屁，说好话，柴候才愿意和他多说两句。
三百万的单子他以前或许会在乎，现如今却没什么吸引力。
能来也主要是看在王海的面子上。
从这一点来说，安如虎对柴候可以说是十分了解的。他让林端来找王海，而不是直接去和柴候谈生意，就是知道贸然上门，对方未必会理林端，但有王海牵线，就容易很多。
林端一边和柴候说着自己的合作诚意，一边琢磨着该怎么样才能将制作好的窃听器不动声色的放到柴候的身上。
而柴候则有些无聊的听着，对于林端嘴里的“行业规划和合作愿景”无动于衷。
因为他的心思并不在这里，而在别的地方。
他时不时的会看一下手机，摆弄一下电话，眉宇之间有些心不在焉，一种完全是在敷衍林端，打发时间的样子。
当林端提出，第一次合作顺利，后续合作规模翻倍的时候，柴候才稍稍有了点兴趣：“哦，意思如果我们供货质量好，服务好的话，你们第二次会订六百万的货，对吧？”
“是的，柴总。如果第二次合作顺利，我们第三次可以再加码到一千万。”林端半真半假的向柴候许诺。
这种画饼的方式，柴候这种老油条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不过他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唔，前景不错。那就签合同吧。”
他说着，对不远处的秘书打了个手势，秘书便立刻上前，将早就备好的合同递了过来。
“这是我们的合同范本，你如果要合作，就必须按照我们这个文本来。”
不给林端任何反驳的机会，柴候将一叠文件丢到了林端面前，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为了演戏演的逼真，林端拿起那份合同文件，仔细看了起来。
他脸上的表情时而挣扎时而惊讶，显然是对合同不太满意，好几次抬头，都欲言又止。
柴候将之看在眼中，心里暗笑：“林先生，你是有什么意见吗？”
林端回过神来，勉强一笑：“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合同上对于我们的违约条例是不是太严格了……”
“林先生，我实话告诉你，省城所有的蔬菜市场都是我控制的，你今天出了这个门，再找另一家生鲜市场去谈合同的话，就算最后谈成了，合同还是找我。”
柴候脸色微微一变，半是威胁半是警告的说：“不过到那个时候，你看到的可能就不是这份合同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端做出愕然的表情，一番挣扎之后，终于是咬牙点头答应了下来：“好，这个合同我签了。只希望柴老板能够按时交货！”
柴得意地哈哈大笑：“那是当然。柴某办事最讲诚信，你就放心好了！”
签完字，林端将合同交给柴候。
柴胡心情十分畅快，一边大力拍着林端的肩膀，一边赞道：“林先生这么年轻就当上了老板，可比我当时强多了，假以时日，成就不在我之下啊，哈哈哈。”
他的胖手落在林端肩膀上的时候，林端忽然一个趔趄，顺势就往一旁栽倒过去。
这可把柴候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抚林端，而林端则“慌乱”的抓住柴候的衣服，这才勉强没倒。
趁着两人贴近的这个机会，林端飞快地将准备好的纽扣窃听器，塞到了柴候的西装口袋里。
柴候自然不知道这些，而是调侃林端：“林先生，你这身子骨有点虚啊。是不是力气都用在女人身上了？”
“呵呵，年少轻狂，年少轻狂。”林端脸红着表示。
“年轻人要争气啊！不要贪恋女色。等将来事业有成了，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
“柴总说的是，我记住了。”
柴候正想再和林端“分享”一些过来人的经验，忽然手机一想，他脸色一变，立刻放开了林端，走到了一旁去。
趁此机会，林端就顺势告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