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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铭玥转身又要进门,赵隽身形一闪,挡在了门口。
“不许住!”
她未曾防备,一下撞在他的胸膛上。出于惯性,她的身子猛地朝后倒去。
赵隽奇快地揽住了她的细腰。
那不盈一握的触感……
那萦绕在鼻息间的淡淡幽香……
那足可称之为祸水的容颜……
赵隽的心轻颤,几乎是慌乱地别开头,余光瞥见她站稳,才撤回手,脸色越发冷寒。
江铭玥抬眸,看了他一眼。
赵隽忽然又看过来,欲言又止,似乎内心很是纠结,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跟我来。”
江铭玥跟着他一路走出庭院,来到了隔壁邻居家。
赵隽二话不说,抬脚就踹门。
这人,懂不懂礼貌?江铭玥眉眼狂跳,欲要阻止已是不及,擅闯民宅真的好吗?这位小公爷,不仅霸道,还蛮横不讲理,她算是开了眼界。
隔壁住着一对中年夫妇。
夫妻二人听到动静跑出来看,刚照面便要怒骂,冷不防隔空抛来一物,恰好掉落在那中年汉子怀中。这汉子打开一看,顿时眉开眼笑。
“这位爷……”
“立刻搬走。”
“这……好好好,爷您稍等片刻,我们这就去收拾收拾……”那汉子抱着银票转头就往屋里跑。
赵隽眼神挑衅:“看到了吗?有钱,就是了不起!你解决不了的问题,本公子轻易就能办到,服不服?”
江铭玥恍然大悟: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服……
才怪!好想揍他一顿。
那对中年夫妇,很快收拾好了包袱,连夜搬走,美滋滋地打算重新买个大房子。这座陈年的老房子,就成了江家姐弟的临时住所。
赵隽居然也死皮赖脸占了一间房。
理由是:本公子买的!
江铭玥无语至极,行,花钱的都是大爷,喜欢住就住呗,正好他的厢房可以腾出来给患者住。
这晚。
赵隽霸占了一间房,这就罢了,江渝被他强行拉去同住,不准他和江铭玥挤一间,这就有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江渝缩在门后,很是害怕。
听说……
有钱人家的少爷公子,大多有某种特殊的嗜好,比如喜欢他这种童子……这位小公爷,为什么非要和他同住?
思及此,江渝心中无比忐忑。
“你睡里面。”
“我不……”
“想挨揍?”赵隽示威般扬了扬沙包大的拳头。
江渝脖子一缩,急忙避开他,爬上了床塌,直接爬到最里面,缩在角落里吓得瑟瑟发抖。他亲眼见过,这位小公爷两次想要掐死他的姐姐,能不怕吗?可他,真的不愿和此人同住啊!再说了,这位小公爷凭什么不让他和姐姐同住?
江渝心里不服气,可是,敢怒不敢言。
赵隽负手站在床榻前,气场强大,犹豫再三才开了口:“你叫什么名字?”
“……江……江渝……”
“宝玉的玉?”
“我瑾怀瑜……的瑜……”
“江、瑜!”赵隽点了点头,“你听好了,自古男女授受不亲,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当明白避嫌的道理。否则,你姐姐将来怎么嫁得出去?”
江渝偷偷瞄他,又急忙收回视线。
这位小公爷真是莫名其妙!他心忖:我今年才十岁,和姐姐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有什么可避嫌的?我姐姐嫁不嫁得出去,又关你什么事?仗着自己是小公爷,就吓唬我!
真讨厌!
赵隽突然一脚踩在床榻上,手臂撑着膝关节,凶巴巴吼了句:“本公子跟你说话呢,听没听懂?”
江瑜颤了颤,连连点头。
赵隽这才满意了,又问:“你姐姐多大了?”
江瑜不想回答,赵隽指关节捏的噼啪响,吓得他面色一白,慌忙回答:“十六!我姐姐十六了。”
赵隽:“问你话,老老实实回答,别逼本公子动手揍你,明白吗?”
江瑜瑟缩着频频点头,吓得不轻。
“你姐姐……可曾……可曾……”许了人家?这话赵隽吞吞吐吐了半天,俊脸涨得微红,偏偏就是问不出口,急中生智改口道:“可曾去过金陵?”
江瑜摇了摇头,这次倒是很主动说了他们要去金陵认亲。
这件事,本就不是秘密。
一大一小就这么有问有答,赵隽三问两问,便将姐弟俩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至于江瑜这小子有没有说谎,谅他也不敢!
问完后,赵隽收回脚转身出去了。
江瑜这才敢躺下来,蒙着棉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怕赵隽待会儿又回来。
外面,已月上中天。
那女人也不知在忙什么,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赵隽抬腿就朝隔壁庭院走去,刚出了门,却见江铭玥迎面而来。
她身着素衣,手里拎着灯笼,独自在这条巷子里走回来。
一身寒霜,一身孤傲。
赵隽脚步顿住,竟移不开视线。
这女人,美则美矣,可他赵隽混迹京城烟花柳巷,又时常出入宫廷,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识过?仔细一想,大家闺秀见得多了,勾栏瓦舍的美人也看腻味了,偏偏还就数她这种女人从未见过。
她有时,宁折不弯。
她有时,又高高在上。
这女人让人捉摸不透,偏还生出无数的好奇,想要一探她内心真实的想法……所以他今日旁敲侧击打听她的家世背景,甚至心底里有个声音:若她没有定亲,这样有趣的美人,纳她为妾也未尝不可,放在眼皮子底下,起码看着十分赏心悦目。
“小公爷?”
江铭玥自然不知赵隽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见他看着她发呆,不由开口唤了一声。
赵隽回过神,尴尬不已,“咳,何事?”
“小公爷站在此处,是在等我吗?”
“你少自作多情!谁……”赵隽耳根一热,抬头望月,“谁等你?本公子是在赏月!对!赏月!”
江铭玥抬头,望了望漆黑如墨的夜空,也懒得拆穿这个神经病,径直越过他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孰料,手腕突然被他一拉,二人眼神刚碰到,赵隽又急忙撒手。
“那什么……你弟,今后和本公子同住。”
江铭玥狐疑的目光望来,这位小公爷……又发什么神经?该不会是对她有意思吧?也难怪她有此猜想,委实是赵隽今日诸多行为太怪异。
不许她搬去和赵虎同住!
不许江瑜和她同住!
这是吃醋了吗?
江茗玥瀑布汗,若非清楚自己两次差点死在他手里,她还真就……信了。
“哦,知道了。”
“江瑜晚上睡觉总爱踢被子,那就有劳小公爷多费心,帮我照顾他。”
“对了,明早取血,小公爷可别忘了。”
取血!取血!
这女人整天心里就只惦记这点破事吗?赵隽黑着脸瞪了她一眼,恼怒自己为何异想天开竟然打算纳她为妾?
论出身,凭她也配?
就这态度,真想掐死她!
赵隽回了房看见江瑜已经睡着了,果不其然,被子被这小子踢开了一大半,也不晓得冷?
他皱眉看着、看着,坏心地想到就这么让江瑜挨冻一晚,冻病了才好。可转念一想,江瑜若是病了,肯定还要麻烦她,来照顾这小子。
这可不行。
他缓缓迈步向前,合衣躺下时,恼怒地抓起被角,反手扔在了江瑜身上。想了想,又猛然起身。用棉被从头到脚,将这小子裹了个严实。因为心里有气,故而他的动作十分粗鲁。
江瑜又不是个死人,一下子被惊醒了。
“你……你做什么?”
“闭嘴!”
“救命啊——”
“叫你闭嘴没听见?”
赵隽面色难看,可他浑然不知自己正半跪在床榻上。在江瑜看来,等同于半骑在……棉被上。
棉被下,是他!
妈呀!富家子弟果然都有……怪癖。
江瑜吓坏了,尖叫起来,声音充满了恐惧,弱小可怜又无助,他还没办法爬下床逃跑。只因被裹在棉被里,赵隽刚好压着棉被,完全挣脱不开。
“姐——”
“闭嘴!”
“姐姐——”
“叫什么叫?”
……
江茗玥听到动静,一路小跑赶来,推开门的瞬间也惊呆了,她想也不想就冲过去。
“赵隽!你干什么?”
“快放手!”
“他只是个孩子,连孩子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
“……”
赵隽百口莫辩,无语至极。
原本,他只是喝止江瑜大惊小怪,又没做什么,只是帮这小子盖被子,仅此而已。江瑜睡梦中惊醒,不明就里,吓得尖叫出声求救,也是本能反应。江茗玥一进门,瞧见赵隽在上,江瑜在下,自己傻弟弟吓得惊慌失措脸色煞白的场景,哪里还顾得了多想?
床榻本就不大,一下子挤了三人。
塌了——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连空气仿佛也凝滞了。
江茗玥傻眼了!
赵隽整个人石化!
江瑜惊呆了!
棉被,连带塌了的床板,一齐砸在地上。
原本相互拉扯的三个人,也重重叠叠砸在一起。关键是,江茗玥好巧不巧正扑倒在赵隽怀里。
女上……男下……
四唇……
紧密相贴……
赵隽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她的唇好软、好软。他一只手还朝着江瑜的方向,另一只手早在床板塌下来的同时下意识搂住了她的腰身。
江茗玥整个人都扑在他的胸膛上,手掌下的触感强壮、充满力量感。
还……亲了!
这这这,好尴尬。
江瑜手脚并用爬起来,慌乱中试图想要分开二人。他就觉得这位小公爷不怀好意,意图对他不轨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占姐姐的便宜,岂有此理!
“姐姐!姐姐快起来!”
江瑜这一拉不要紧,却不知赵隽的手掌还搂在江茗玥腰间,不但没把人拉起来,反而还……
江茗玥的唇,在赵隽的唇上蹭了个来回。
她的双手均被禁锢在二人之间,无处借力,自己根本站不起来。江瑜不拉她还好,这一拉,简直弄巧成拙,害她好似故意去轻薄赵隽似的。
这可算得上是真正的亲吻了!
她能清晰感觉到,赵隽瞬间起了反应,搂在她腰间的那只手掌,倏地收紧。
……
江茗玥整个人脸孔爆红,她不管不顾,单手撑着他的胸膛,借力起身。
二人的唇,这才分开。
姐弟二人互相帮助,费了不少力气,终于爬了起来。江茗玥二话不说,红着脸拉了江瑜,转身就跑。
独留赵隽,躺在棉被里,满脸呆滞。
她她她……
刚才是亲了他,对吧?
此时此刻,他脑海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他和她有了肌肤之前,岂不是逼着他……纳她为妾……
江茗玥房中。
“姐姐,你还好吗?”江瑜小心翼翼问话。
江茗玥耳根通红,满脸娇羞的样子,江瑜还是头次看到。虽说姐姐这样子很好看,可他心底也明白姐姐被那人轻薄了。
“睡觉。”
江茗玥双手捂着脸,不想接傻弟弟的话茬。
一夜无话。
事实上,这一晚三个人谁也没真正睡着。
江瑜虽然闭着眼睛,可他听到姐姐整晚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江茗玥的确心乱如麻,想到今早还要见赵隽,就不知该如何自处,也不知赵隽这个神经病会不会追究昨晚之事。
赵隽也没睡,床板都塌了,还怎么睡?
翌日。
未到晨晓时分,赵隽已在院中练剑,今日比往日更早。若是留心分辨的话,便能看出他今日的剑招略显心浮气躁。
江茗玥早就听见了门外的动静。
隔壁这家的院子,本就不大,也仅仅两间卧房、一间厨房而已,一扇木门哪能隔音?
她心情烦躁,又翻了个身。
江瑜睁开了眼睛,问:“姐姐,我们走吗?”
“嗯。”
姐弟二人这才起身,各自洗漱。幸好昨日就将一应物品,搬了过来。
洗漱后,江茗玥偷偷拉开了门缝,朝外观望。
江瑜正洗脸,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
他啃着大拇指,暗自责怪自己,昨晚要不是因为他的话,姐姐也不会被那坏人欺负。万一传扬出去,岂不毁了姐姐的清誉?岂不当真害得姐姐嫁不出去?
“姐姐……都是我的错……”
“要不我去给小公爷赔礼道歉?昨天的事,他千万不能说出去……”
“他是小公爷,瑜儿知道,我们惹不起。”
“可是,昨天他……他非逼着让我跟他同住,不让我和姐姐住一起。半夜里,还突然……突然……我吓坏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