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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的种子,有价无市。
诛仙镇的种子,买不到。
各国纷纷传递消息给潜伏在金陵的细作,商人争相抢购种子,耽搁了多日,仍是两手空空,徒劳无功。
稻香米引发的风波,远不止如此。
金陵米价,一跌再跌。
二月初,从原来的每斗400文降到每斗300文,中旬,直接降至200文,下旬更是跌破了底价100文。只可惜各家米铺,仍是无人问津。整个二月期间,金陵多家米铺严重亏损,仓库里堆积如山的米,压根就卖不出去一粒。
全京城的百姓和外地商人,只买稻香米,原因无他,好吃,还便宜。
于是,各家米铺为了谋求出路,只得四处打探这稻香米的出处,好多人便寻来了西山。一眼望过去,绵延百亩地的“草房子”当场惊呆了这群人。
这就是农夫所说的……暖房?
稻香米,就是在这暖房里种植出来的?若他们也效仿,是不是也能……
这群来一探究竟的米铺掌柜、伙计们,寻了西山农夫们打听一番后才知,重点不是暖房,而是稻香米的种子!
亩产五百斤啊!
这产量,再次惊呆了众人。他们很快便当机立断,加入到“求种子”的大军之中。
金陵本地商人消息灵通、人脉广,经过多番打探,从农夫口中得到了两位重要人物:常员外、江姑娘。
姓江的女子,金陵多了去,上哪去寻?
挨家挨户去打听,得耽误多少工夫?农夫们未曾见过此女的容貌,谁又能确认哪家的女子才是?
据说,这位“常员外”,乃金陵城中的富商。
这倒是好打听。
亏本的米铺老板伙计们,无形中被拧成一股绳,时不时还互通有无,分享各自打听到的消息。位于乌衣巷的常宅,成了重点关注之地。
匾额上,金粉题写的“常宅”二字,在初春的日头下正闪着耀眼的光芒。
此宅的地契主人,并非姓常。
而是……
有个伙计,日夜蹲守在“常宅”,亲眼瞧见,镇国公府老国公,每日进出此宅,当场就吓尿了。
于是,此消息传开,更多的人前来蹲守。
来者皆是金陵各家米铺老板、掌柜、伙计,他们是金陵本地人,一眼识破了“常员外”的伪装。这位三朝元老,也就只能骗骗青州来的傻姑娘。
镇国公府,是何存在?
不夸张地说,当今陛下还未出生时,镇国公已是朝堂上不可撼动的肱骨重臣,战功赫赫,威名远扬,和当今陛下的祖父,一手打下这后陈的江山。
哪怕是先帝爷,在位期间,也多有倚重。
若不是……
总归一句话:金陵城内无人敢得罪镇国公府。
若非如此,小公爷哪能在金陵横行霸道,世家子弟他敢揍,平民百姓他照样一言不合抬脚就踹,就没见这位小公爷怕过谁,可真是无法无天,嚣张至极。
众人亲眼瞧见镇国公进出“常宅”,一个个色变,当场吓得双腿发软。
“国国公……爷……”
“这这……”
“徐老板,眼下可如何是好?”
众人当即找了座茶楼,各抒己见,很是慎重其事地商议出了一个对策。镇国公府,自然是得罪不起,可这不妨碍他们前去找国公爷求稻香米的种子啊!
当晚,这群人便跪在了镇国公面前。
镇国公听完他们的来意,当场一惊而起:“什么?你们是怎么知道老夫乔装?”
“真是胆儿肥了!竟敢尾随本国公!”
“莫非你们意图行刺?”
众人吓了不轻,忙匍匐在地,声声喊冤:“冤枉啊——国公爷——草民等万万不敢——”
镇国公一把揪住徐老板的前襟,质问:“此事,还有何人知晓?可曾外传?”
“没了没了,只只只有我们……”徐老板连连摇头。
镇国公叮嘱:“管好你们的嘴!此事,若传了出去,后果自负!”
众人齐齐应答:“是是是……”
镇国公这才松手重新坐回去,说道:“种子嘛,卖给你们也不是不行。但是,有条件!”
“国公爷请请说。”
“和本国公签下契约,凡赵家米铺收八十文,诸位的米铺一文钱也不能多卖。”
众人面面相觑:这还赚个屁的钱?
镇国公冷眼一扫,嘲讽道:“怎么?怕亏本是吧?本国公就猜到你们会这般鼠目寸光!”
“稻香米,亩产多少?晓得不?”
“整整五百斤啊!去打听打听,放眼整个江南江北,何处能有亩产五百斤的水稻?”
“只看到眼前的蝇头小利,眼光怎么不放长远点?如此稀有的种子,各国必定来求。只需一季收成之后,存够了水稻种子,还怕赚不到白花花的银子吗?”
众人皆是各家米铺的老板,经此一番点拨,瞬间茅塞顿开。个别心存疑虑者,虽只买了少量种子,却也当场签订了契约。
“本国公丑化可说在前面,哪家要是胆敢哄抬米价,休怪本国公让他滚出金陵城。”
“是是!”
“不敢,不敢。”
打发走这群人之后,镇国公翻看着手中的契约和厚厚一沓银票,笑的十分开怀。
横财,这不就到手了吗?
没想到啊,茗玥这小姑娘竟然还是尊财神爷!可她这么抗拒他上门提亲又该如何是好?想到这事,他就一阵头大,突然就觉得手中的银票,它不香了。
粗心大意的镇国公,至今没意识到自己闹了多大一个乌龙。这误会若不解开,江茗玥这辈子也不会点头。
“唉……老夫上哪再去找这样的好儿媳……”
“不孝子啊!年过弱冠了,还不让老夫省心!莫不是真要等老夫进了棺材,那浑小子才肯成家立业?”
“长公主若在天有灵,倒是帮着为夫劝劝那臭小子,若不能亲眼看着他成家,老夫有何颜面去九泉之下见你?”
……
正堂里里外外的婢女和侍卫们,这日就听着镇国公一声又一声的叹息,直至夜深人静。
远在诛仙镇的赵隽,今日外出处理县衙公务,深夜方归,突然觉得鼻子发痒。
“啊嚏……啊嚏,啊嚏……”
师爷周通关切问道:“小公爷可是受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