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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们不能这样!”钱忠激烈反抗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知道我背后有人吗,我告诉你们不要对我怎样……啊!”
钱忠死抓着桌沿不放手,那几个人却硬将他拖走,钱忠杀猪似的嗷嗷叫,在场的人皆震惊,好些个人都被吓跑了。
“你他娘再叫一个试试!”赌坊里的打手威胁道。
钱忠都快吓尿了,根本是本能的叫,越威胁越害怕,越要叫。打手们烦得要命,恨不得将他嘴堵上。
就在钱忠哭爹喊娘的时候,跟他同桌赌的一个人开口道:“且慢,钱我先帮他垫上。”
此言一出全场的人都愣了,心说这怕不是个冤大头?居然帮个素未蒙面一看就没钱还的人,一下子还七八万两?
这是有钱没地方花了吧?
赌坊的打手看向开口的人,他们见过的人多了,装有钱的人也不少,不过此人看起来并不是,不过他第一次来,又没有漏富,所以大家都对他的身份不了解。
“兄弟,仗义也不是这么个仗义法,这是七八万两,不是七八十两,哪怕丢也得听个响是吧,这人是个万年翻不了本的,你可想清楚了。”
那人面不改色,从身上拿出了数根金条,“这些是一部分,待会儿便会有人来送。”
随随便便一拿就是上万两,装有钱的人可没这么大方,那些打手吃不准这人的身份,轻易不敢得罪,便暂时放了钱忠,等人来送剩下的钱。
没多一会儿便有人送来了一箱金条,加起来一共十万两,不光还清了钱忠欠下的,连后面的赌本也有了。
既然有人肯当冤大头,那就没什么好说了,钱忠很快便回道了赌桌上。
“兄弟,大恩人,你今日出手相助,我铭记在心,你放心这些钱我肯定会还的,三天,就三天,我肯定还给你!”
那人看起来淡定的很,似乎根本不在意他是不是还钱,一看就是有钱人。钱忠心说这样有钱的人,可得抱紧了大腿,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
余氏接下来钱忠便跟他套近乎,聊了一会儿那人问他:“你如何不报上你表兄弟的名号呢,做什么要受这样的难为。”
“我表兄弟?”钱忠不知道说得是谁。
“是啊,你难道不知道这家赌坊是祁阳侯世子开的?”
这是齐之远的赌坊?钱忠大惊,这竟然是齐之远的赌坊!
他在心里大笑三声,这真是老天助他?啊,这要是齐之远的赌坊,他还用得着看这些人的眼色?没准儿连钱都不用还了,他只要去要挟慧心,不怕那娘们不给钱!
钱忠这样一想,顿时放了心,便用那人给的一万多两当本钱,压了最大的赌注,打算一把回本。大家都觉得他是疯了,欠了十万两了还敢压这么大?
当然没人知道钱忠是心里有了底,十万算什么,只要他想,整个祁阳侯府都是他的。
于是两局之后,钱忠欠的钱便翻了十倍。
赌坊的人觉得必须要制止了,十万两有人还,一百万两谁会这么想不开替他还?
哪知钱忠这次硬气的很,丝毫没有要求饶的意思,大爷似坐着,“叫你们老板出来,我有事跟他说。”
打手们齐声淬了一口唾沫,“钱忠,你少装蒜,谁还不知道你几斤几两,装什么蒜,我告你今天别想走,留下你这条命没准儿还值两个钱,等你那县令爹来赎你吧!”
“敢给我放肆试试!”钱忠猛拍桌子,“知道我是谁吗!我儿子将来是祁阳侯府继承人,整个侯府都是我的,区区一百两算个屁!”
呵呵,这人怕不是失心疯了,想什么呢,他儿子是侯府继承人?老子还是侯爷他祖宗呢!
“把他给我抓起来!先打一顿再说,看他还敢满嘴放炮!”
钱忠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急了,口没遮掩道:“我是你们老板的表兄,你们谁敢动我!叫他过来,一百万而已,你们老板根本不放在眼里!”
打手们哪里知道齐之远是赌坊老板,只认定他在胡说,于是上去就是一通暴打,把钱忠打得嗷嗷叫唤。
最终赌坊扣留了钱忠,派了人去钱家要账,钱老爷挺听闻钱忠欠了一百万两,当场晕了过去,齐氏则是号啕大哭,一路哭着去了侯府,跟于是慧心哭诉。
赌坊一看钱家这个样子怕是没戏,便将钱忠毒打一通,那钱忠被打怕了,情急之下叫他们去找侯府世子妃要钱,说慧心保证给钱,若是不给便甘愿被打死。
于是赌坊的人便去侯府找慧心要钱,这一去便叫侯府炸了锅。
余氏乍然听闻压根没反应过来,“你们说什么呢?”要钱干嘛要来找慧心?
齐氏在旁边听了差点晕过去,她原本一直在哭,这下也顾不得了,忙跳起来阻止他们说话,“我们会还钱的,谁叫你们来侯府放肆的!快滚快滚!”
赌坊的人哼道:“侯府怎么了,欠钱也要还,你儿子要是能换得上,谁想来侯府找事,我们不管你们说什么,你们快还钱,再不还钱,可不能保证钱忠活到明天!”
齐氏急了,正要说话,余氏却打断她,“你们说清楚怎么回事,为什么钱忠要来找侯府要钱?”
“我哪知道?”赌坊的人摊手,“是钱忠自己说的,要我们来找侯府世子妃要钱,说她一定会给,哦,他还吹嘘自己的儿子将来会继承侯府,说侯府将来都是他的。”
余氏眼前一黑,她一直在暗中调查慧心,一直没有结果,哪知道结果来的如此突然以及叫她震惊!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齐氏,“他们说的什么意思你知道么?”
齐氏哪能不知道,她现在也蒙了,好一会儿才稳定心神,然后极力否认,“他们都是胡言乱语!钱忠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一定是他们虐待他了,所以他才不得不叫他们来侯府,这些人为了要钱,什么不能说,造谣生事你们不得好死!”
“你这娘们是疯子吧,我造谣有什么好处!”赌坊的人不想跟齐氏吵,只管跟余氏说:“别说那么多了,快叫你们世子妃出来,我们拿钱走人,你们侯府也清净不是。”
余氏扶着额头,叫人把慧心叫来。
慧心在房间里听闻有人上门要债,还专门点她的名字,便有了不好的预感,一定是钱忠!
她有些慌了,短时间内她想不出什么应对的法子,只能是抵死不认。
“什么事啊?”齐之远在家睡了一天,起来就听见吵吵闹闹的,颇为不高兴地问。
“没事,母亲叫我过去呢。”慧心遮掩道。
“哦,那我也去看看吧,毕竟很快就走了,得多看看母亲。”齐之远说着便走出了房间。
“哎!世子!”慧心下意识拦着他。
哪知道齐之远听见这称呼就恼了,“什么世子!我不是世子了你不知道?还是你没当够世子妃呢!”
慧心便知道是自己着急说错话了,她忙解释说:“是我一时忘了,夫君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说了,你也知道我不在乎这些的,只要能跟着夫君,哪怕是过苦日子也是好的。”
“苦日子?你少诅咒我!本少爷计算不是世子,也绝对不会过那样的日子!”齐之远甩手走了。
慧心皱眉,今日好像注定不平静一样,事事都不顺,她不敢想象齐之远听见真相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余氏已经快疯了,等会醒来,她立刻问道:“你跟钱忠到底是什么关系!”
“钱忠是谁?”齐之远还没睡醒似的,一时没反应过来。
“母亲,您说什么呢,钱家表叔叔怎么了?”慧心平静道。
“哦,是他啊。”齐之远终于想起来钱忠是谁了,“游手好闲的东西,又没钱了啊,没钱打发点呗,值得这样吵?”
余氏简直不能更糟心,这儿子到底是有没有脑子!
“这哪里是打发点,他欠了整整一百万两!”余氏闹心地说。
“一百万两?他想钱想疯了吧!”齐之远火一下就上来了,“欠钱自己还,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平常养着他们给吃给喝就不错了,还学会狮子大开口了,轰走轰走,都给我轰走!”
慧心眼观鼻鼻观心,只管跟在齐之远身后不说话,仿佛这件事跟她没关系。
“走?”赌坊的人已然等得没了耐心,他们的态度也不客气起来,“今儿你们不还钱,那就都别好过了。”他看向躲在齐之远身后的慧心,“夫人,钱忠说了,要我们找你要钱,给还是不给,你说句话?”
慧心面不改色道,“我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请不要来问我。”
齐氏这时候却五味杂陈的,她一方面不想让人知道真相,又因为慧心的凉薄而愤怒,她怕慧心真的不管钱忠。
“之远大侄子,你救救你表弟啊,再不还钱他会死的,都是一家人,你忍心看他死吗?”齐氏只要求齐之远。
但是她忘了,一百万两不是小数目,谁会平白无故拿出来帮人还钱呢?她求齐之远根本是没用的。
“他死了我就要给一百万两啊,这是什么道理?我不能为了收拾他的烂摊子,叫我整个侯府喝西北风吧?”齐之远哼道。
“跟你没关系,也许跟你夫人有关系呢。”赌坊的人看向慧心,“夫人,您再这样装事不关己,我们可对不住了,本来我们还想给你留点底的。”
慧心一听便慌了,她本来以为这些人不知道太多,也料想钱忠不敢说太多,否则谁也别想好过。可是这样听起来,他们竟然是知道什么的?
齐之远看看慧心,再看看赌坊的人,眉头逐渐皱起来,他终于意识到这里头有事,随问道赌坊的人:“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赌坊的人一边看着慧心说:“是这样的,钱忠说他跟祁阳侯府世子妃交好,只要我们来要钱就一定能拿到钱,这话我们当然是不信的,于是便小小打听了一下。不知道夫人知不知道钱忠是妓院常客呢,恰好我认识一个姑娘跟他有过一腿,跟我说了有关他的一个秘密。”
这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停顿片刻,搞得所有人都紧张得不得了,慧心的衣角都快揉烂了,她死死盯着那人的嘴,仿佛在等待命运的宣判。
“她跟我说,钱忠的脚是六趾……”
赌坊的人刚起了个头,齐氏便反驳道:“六趾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我们家钱忠不偷不抢的老实人一个,多长了一根脚趾你们就欺负他!六趾那是福气知道吗,天降的福气!”
此地无银三百两,齐氏这一通嚷嚷,余氏跟齐之远都听得出来里头肯定有事。
赌坊的人哼了一声,“福气不福气的我不知到,但我知道六趾会遗传……”
说到遗传,余氏恍然大悟,她浑身哆嗦着,吩咐道:“去将孙少爷给我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