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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烟可高兴坏了,她还从来没在宫里留宿过呢,当然,大家都没有过这样的机会,毕竟不是每朝的皇上后宫都空着的。
谢如清夜里不会留宿,不过她应齐宛如央求,会在宫里多玩一会儿再走。余烟换了一声新衣裳出来给谢如清看,“如清姐,你看我这套衣裳如何?”
谢如清笑起来,“你白日里不好好打扮,怎么反而到了晚上打扮起来了?这是要给谁看呢?”
当然是给方彦平看啊,白天没机会接触男人,夜里皇上设宴,都聚在一处,虽然不会跟方彦平坐在一起,但是可以远远看到,有机会的话说不定还能说上几句话。
“如清姐姐你明知故问不是,当然不是给自己看啊!”余烟自觉不错,挑挑眉说道。
谢如清底笑起来,这姑娘看来是重拾了信心,整个人非常有自信,这样挺好,说不定她就打动了方彦平呢。
齐宛如问道说:“余烟姑娘是有心上人了么,要不要我给撮合一下?”
余烟眼睛一亮,“真的吗皇后娘娘,您可不能食言,我,我喜欢方大人,你能帮我那什么……撮合一下吗?”
齐宛如一愣,似是没料到她如此坦诚,当她反应过来心上人说得是方彦平时,又惊了一下,余烟居然瞧上了方彦平?
“余姑娘眼光很不错。”她笑道,“就是情敌可能多了些。”
说得谢如清哈哈大笑起来。
余烟自嘲道:“可不是吗皇后娘娘,我追他好久了,他正眼都不瞧我一眼,您说好姑娘那么多,我真怕他瞧不见我。”
齐宛如了解方彦平,绝不是看不上谁,他是心思没往这方面使,余烟姑娘条件不差,如果有缘分的话,说不定将来能成一对。
“你这话是没道理的。”齐宛如过来人似的说,“你瞧我这个条件,不也嫁给皇上了么,所以感情的事讲究个投缘,我瞧着方大人也不是那等讲究外貌的,你如果有心,就想方设法让他感受到。”
现今皇后的条件确实不够一个皇后的资格,各方面来说都不够,这也是叫很多人羡慕的,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子,如何就能独得皇上青睐,成了后宫之主?那些小姐夫人们,表面上看对皇后恭敬有加,其实心里没一个瞧得上的。
余烟心里之前多少也有这种想法,毕竟大家都是这样说,难免就会这样想,不过接触之后她就知道齐宛如是怎么一个人了,得皇上青睐是有道理的。所以今日皇后一碗鸡汤,她还挺受用的,不论自身条件如何,只要两人投缘就没有不可能的事。
晚宴皇上安排在了御花园里,这是个很随意的家宴,还有歌舞佐酒,很是舒适惬意。
余烟一直跟着谢如清,这样可以距离方彦平近一些,而皇后为了撮合他俩,特意安排了一个玩耍环节,叫未婚男女在一块击鼓传花。
不过这不同于传统的那种,皇后规定每次击鼓之前,男女各抽出一个“花主”,而后如果花传到女子手里,那就由男“花主来提问”,反之如果传到了男子手里,那就由女“花主”来提问,问题可以是诗词歌赋,也可以是任何“花主”想知道的问题,若是对方不想答,就要罚酒,或者送一件东西给对方。
这玩法新鲜,小姐公子们都跃跃欲试,有些个有意中人的,比如余烟这样的,就很期盼自己可以提问方彦平,或者被方彦平提问,答不上的话,刚好可以送东西给他。
今日来的小姐公子很多,为了玩得方便,分成了两组,余烟自然跟方彦平一组,毕竟有皇后安排。那些碰巧喜欢谁却又不在一组的倒也不必担心,两组距离很近,如果你表现的很有才华,自然会被人注意到,而且可以拜托另一组的姐妹帮忙提问,效果一样。
跟余烟一组的还有曲方敏,而方清就在另外一组,这也是皇后刻意安排的,就怕两个人打起来,不过余烟并不喜欢曲方敏,她害怕方彦平被曲方敏刁难。
果不其然,怕什么来什么,第二局好巧不巧,曲方敏抽得“花主”,而花传到了方彦平手里。
曲方敏恨死了方清,自然看不上方彦平,她的问题就很刁钻。
“不知方大人最为欣赏的女子是谁呢,范围就在在场。”曲方敏如此问。
这问题叫好多人心里为方彦平捏一把汗,这种问题太私密了,再说都知道喜欢方彦平的姑娘多,如果方彦平说出其中一个名字,那这姑娘必定遭其他人记恨,曲方敏这明显是挑事。
余烟攥着手帕,很是紧张地盯着方彦平,说实话她还挺想知道答案的,但是又怕答案不是自己,这样就太受打击了。
方彦平倒是镇定自若,因为他心里没有那些个弯弯绕绕,自然坦荡,他环顾在场,视线在上位处停留片刻,那位置坐着皇后还有几个夫人。就在大家以为方彦平是看上了哪家夫人而惊讶的时候,方彦平道:“在下最为欣赏的是庆阳侯夫人。”
这话一出,连另外一组的人都静音了,大家看看谢如清再看看方彦平,无一不想歪了。
什么情况?方大人居然看上了庆阳侯夫人?这消息也太震撼了吧,这可是窥视人妻啊?
会不会庆阳侯夫人跟方大人有一腿啊,还是两人曾经看对了眼,被庆阳侯抢了先?毕竟庆阳侯家世显赫,比当年籍籍无名的方家可有权有势多了。
所有人心里都开始阴谋论起来,曲方敏暗自讥笑一声,又问道:“哦,方大人竟是喜欢庆阳侯夫人呢,侯夫人确实优秀,不然如何得了庆阳侯的青睐呢?”
方彦平纠正道:“是欣赏。”
曲方敏不在意地笑笑,“也怪不得方大人至今未娶呢,原来是有了意中人,不过方大人还是要为自己考虑一二才好,毕竟人家现在已经为人妻……”
“曲姑娘,”方彦平打断她,“你的话冒昧了,我所谓的欣赏你怕是不能理解,这个问题可以过去了。”
“也罢,”曲方敏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把话说得引人遐想,“确实多说无益,还请方大人好自为之啊。”
方彦平皱眉,他不知道曲方敏为何这样充满恶意,他方才的回答本来是发自内心又坦诚至极的,他的确是欣赏谢如清这样的女子,但这欣赏无关情爱,更没有龌龊的意思,谁知道却被曲方敏曲解成了那等下滥的意思。
这样难免会给谢如清带来困扰,万一叫庆阳侯误会了可如何是好?
他下意识看向谢如清,却见谢如清面色如常,好像一点不担心的样子,他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心想果然是侯夫人,与一般女子不同。
谢如清是在心里担心,没表现出来罢了,因为越是表现出什么,越容易被人过分解读。她担心的不是自己如何,而是余烟想多了,毕竟不是谁都能理解欣赏这层含义,稍微一多想就不好了。
旁边的马氏这时候说道:“侯夫人可莫要多想,敏儿没有别的意思,她本来是想为一个姐妹问道方大人有无意中人的,谁也没料到方大人竟然……你可莫要多想啊,她没有别的意思的。”
谢如清心里冷笑一声,若不是曲方敏刻意引导,谁也不会多想,这姑娘就是心眼不好,当娘的如此维护,可见平日家风就是如此。
齐宛如这时候开口道:“曲夫人,若要人不多想,那话便不能那样说,否则曲小姐就算没恶意,表达出来的意思也容易被我们想多,您说你呢?”
马氏没想到不得罪人的皇后这时候居然站出来说这番话,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干笑两声道:“皇后说得是,我回头一定说她,是该像侯夫人多学学为人说话的。”
谢如清道:“夫人过誉了,您该给曲小姐请两个女先生才对。”
好好教教曲小姐的德行,这不是不会说话,这是德行有失。
马氏被皇后跟谢如清合伙嘲讽,十分没面子,干笑着不说话了。
击鼓传花还在继续,这次方彦平成了“花主”,而花刚好传到了余烟手里。余烟还在为方才的事闹心呢,她听说方彦平欣赏谢如清,第一反应是有些失落,还有些吃醋。不过很快她就想明白了,方彦平说得欣赏肯定不是那种意思,但是随后她又很受打击,毕竟如清姐姐确实优秀,如果方彦平眼光那样高的话,那岂非证明根本看不上她这样的?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打击人了。
“余姑娘?”方彦平叫了余烟两声,“我可以问了么?”
“哦,可以可以。”余烟回过神来,专注地听他讲话。
方彦平没有难为余烟,只是说了一句诗词,叫她对后面的,余烟刚巧知道,很是顺利地答了上来,方彦平衡式满意地点点头,称赞道:“余烟姑娘很不错。”
这一句称赞又令余烟高兴起来,方彦平居然说她不错呢,他可从来没夸赞过她,这是不是对她的一种肯定呢?
人就是如此容易满足,心上人的一句夸赞就能叫人开怀起来,忘掉原先所有的不愉快。
击鼓传花还在继续,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的,这次是余烟提问方彦平,余烟心里想了好几个问题来着,但是想到了又否决了,到头来反而不知道该问什么好了。
她犹豫了片刻,问了一个十分小心翼翼的问题,“不知道方大人平日里喜欢看什么书呢?”
方彦平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他一直觉得余烟是个比较闹腾的姑娘,可能不会静下心来读书,没想到她居然是个爱读书的。
方彦平很乐意同人分享书籍,便给余烟推荐了几本,余烟没太记住,眼下又没有纸笔,她打算等空闲了之后亲自找他问一问。
方彦平今晚中奖率很高,居然又被他拿到了花,这次提问的是刘姑娘,她跟曲方敏是好姐妹,余烟不禁替方彦平捏一把汗,预感这姑娘又会刁难她。
这刘姑娘果然又问了个很私人的问题,她问道:“不知方大人房中可有伺候的丫头?”
不知道是不是被曲方敏第一个问题带跑了,后面大家都开始问一些私人问题,越问越是露骨,什么有没有心上人,家里有几房妻妾,平常爱吃什么等等,到了刘姑娘这里,连通房丫头也要问。
这年头大家公子哥,哪个不是早早就有了通房丫头的,无非是有人比较多有人比较少罢了,有些个好玩的公子,房里不知道有多少通房丫头呢,这些丫头不需要名分,玩够了随时可以换,不像小妾,纳多了会被人说花心,家里正房也不高兴。
方彦平作风十分正,一番问题下来,他简直是个挑不出毛病的完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家里没有妻妾,平日里只是读书舞剑,连青楼都不去,如此姑娘们对他更加倾心。但再完美的男人,通房丫头怎么也要有的,刘姑娘是找不到他的缺点了,所以才问通房丫头。
哪只方彦平摇摇头,道:“没有。”
这下众人是真的吃惊了,竟然连通房丫头都没有,这是什么绝世好男人!
在坐的姑娘们看方彦平那是满眼的星星,只恨不得明日就收拾嫁妆嫁进方家。
曲方敏跟刘姑娘双双翻白眼,曲方敏阴阳怪气问:“方大人是不是怕好男人的形象立不住了才故意这样说啊,哪有男子没有通房丫头的是不是,我可提醒方大人,故意说假话也是要挨罚的。”
方彦平皱起眉,他心想这姑娘什么毛病,怎么老是针对自己?
不等他说什么,隔壁一组的方清忍不住站起来骂道:“曲方敏你什么意思,总是针对我哥做什么!你有不高兴的冲我来好了!”
“方清!”方彦平严肃训斥道:“你坐下!”
方清从刚才起就憋着火,早就忍不住了,这会儿别说方彦平了,皇上阻止她也没用,她非要跟曲方敏争论个明白!
“你这叫什么话?”曲方敏轻笑道,“我是问方大人问题呢,又没怎么着他,你怕我吃了他不成?”
“你分明就是在针对我哥!问问题可以,我哥说完你却要曲解,故意引得大家往糟糕的地方想,你当大家听不出来?”方清掐着腰,火冒三丈地骂道,“你怎么不问别的男子这些问题呢,你分明就是针对我哥,我告诉你曲方敏,别以为我家人好欺负,你针对我哥就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