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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云实在是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在这抚成郡里遇到三弟袁秀。
半个月前,袁云跟随皇七子楚政离京之后,半路上忽然换了便装改走水路,径直赶到了此次受灾最重的抚城郡。到今天,他们到抚成郡其实已经整整两天了,但是这两天来,袁云和楚政都一直未曾表明身份,也没去过府衙,因为他们都知道,很多事情,暗里打探可比明里查问要来得更容易更准确。
这两天下来,该摸的该查的也都有了不少眉目,袁云正打算着今天就要和皇七子楚政去找抚成郡的郡守崔刚,可是还没到得县衙,便在这半路上遇着袁秀与邹达一伙人在打斗了。
楚政这会对邹达道:“光天化日,强夺民女,你倒还理直气壮?还不把人都给放了!”
邹达看着袁云楚政一伙人,都身穿便装,虽然见他们气宇不凡,但却不怕他们,趾高气扬的道:“你们是谁?凭什么管老子的闲事,我这可都是明买明卖,何来强夺?”
楚政怒形于色,道:“好个刁民,你不必知道我们是谁。我只问你,为何人家要换回女儿,你却又不肯?”
邹达道:“你们管不着!我告诉你们,你们知道这些都是买来送给谁的嘛?”
楚政道:“送给谁?”
邹达又显得得意起来,道:“这些可都是买来送给京里萧定萧大人的家妓。”
楚政道:“你说的这个萧定,是不是就是当朝左相萧岸的二儿子?”
邹达一时也有些意外,看着眼前这人说话的口气,好像当朝左相的儿子在他眼中也没什么稀奇的,一时便不敢再开口了。
楚政接着道:“难怪你这么有持无恐。”
楚政刚说完,这会大街另一头又急冲冲赶来了一伙官兵,邹达却像是见到救星一般。而这伙官兵却竟然也识得邹达,有一个像是为首的官兵赶上来道:“邹哥,怎么了?”
邹达指着楚政袁云一伙道:“他们这几人,要抢人呢?”
那为首的官兵看那楚政袁云一伙人,穿得像是些个富家子弟,又不像是当地人,心想正好可以抓他们进衙门敲点油水来,便叫道:“走,走,都给我带到衙门里去。”
一众官兵们便围了上来,随着楚政来的随从便都要拔出剑来,楚政示意他们都收起兵器,道:“好!我正想要去见见你们的崔大人呢。”
那个为首的官兵一听这公子模样的人,说出要见崔大人,便有些疑心了,语气也缓和了不少,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
楚政却不理他,只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面金牌来。那是一面雕着龙凤另一面刻着楚字的金牌。
……
崔刚崔大人,这段时间来,他可是发了笔相当可观的横财,朝中发来的救灾钱粮和银子,自然是有一大半落入了他与一众官员的腰包,至于各地运来的救灾粮草,他都暗中让师爷转给了当地富商,让他们高价出售,然后和富商们坐地分脏,而只把一些坏的粮米拿来救灾。再加上最近卖儿卖女的不少,到时把这些女孩转手卖给各地妓院或者卖给富豪人家,到时候那又是一笔可观的钱财。
咱们这位崔刚崔大人,他甚至恨不得每年都来次洪灾才好呢。当兵士跑来禀报说有人和邹达在街上闹事正赶来衙门时,他听了当即大怒,是哪个王八蛋胆敢坏他的财路。
崔刚怒气冲冲的从后堂出来,到了府衙大堂上,准备施展他的赫赫官威,只是当他看见邹达以及自己手下一众官兵都拉拢着脑袋以及楚政袁云那几个人时,他便心中一惊。
此次洪灾,抚成郡内受灾最重,前几天崔刚就收到了京中萧岸二公子萧定派人传来的密报,他知道皇七子楚政与袁云已经离京救灾,但是据说皇七子楚政与袁云一行人明明是要先去惠安郡境内的,他也早派了人在抚成郡入境的所有路口打探,要是皇七子楚政他们进入抚成郡,那么他是不可能会不知道的。但是崔刚他想不到的是,楚政与袁云离京之后,确实是往惠安郡而去的,只不过几天后,楚政却让几个随从一路招摇往惠安而去,自己却与袁云改道转往抚成郡,又走水路前来,更让崔刚想不到的是,其实楚政袁云几人已经到了抚成郡两天了。
崔刚这会见邹达及官兵一伙人都惟惟诺诺,他一时虽然疑心,却不能断定楚政几人的底细。
楚政见着崔刚出来,便问道:“你就是抚成郡守崔刚?”
崔刚见这人敢这样口气跟自己说话,回道:“您是?”
楚政哼了声,不回他,跟随楚政一起来的一个随从道:“见了皇七子还不下跪?!”
崔刚听了,双腿一软,扑通跪下行礼,道:“下官眼拙,请七爷恕罪。”
楚政不冷不热的回道:“免了吧。”
崔刚这才慢慢的起了来,心下却奇怪皇七子楚政怎么突然到了这里,“下官前几日还听闻七爷一行人入了惠安郡内,怎么…”
楚政道:“惠安郡本皇子已经派别人去了,怎么,你这里,本皇子来不得?实话告诉你,本皇子已经来了两天了。”
崔刚这一听,心里顿时拔凉。来了两天了?!那么自己做下的那些事,他们是不是已经查到了些什么?
崔刚心里七上八下,诺诺的道:“下官哪敢,下官正日夜盼着七爷您能来呢。我一郡百姓都盼着七爷能救民于水火。“
楚政指着邹达,道:“崔大人,这人你认识嘛?”
崔刚见邹达几人拉扰着脑袋,知道他们在街上以钱粮换人的事,多半被皇七子楚政逮个正着了。但是要假装不认识,却也不行。便道:“此人是本郡人士,下官因此识得。”
楚政道:“你可知道他在街上以钱粮换取人家儿女。”
崔刚道:“这下官未曾听说,定是他们私下交易。”
楚政道:“光天化日,闹市之中,你所治下竟然日日有人卖儿卖女,你身为父母官,竟然一无所知?”
崔刚道:“下官这几日来,为着救灾筹粮一事,忙得焦头烂额,实是未曾留意,这确是下官之错。下官这就责令他们归还所买女子。邹达,你们还不快去办。”
邹达等人连连应诺退了下去。
老朱刚刚也跟着楚政袁云一起到了府衙,这会他也知道自己今天算是遇着贵人,遇着救星了,便老泪纵横的跪下向皇七子楚政谢了恩。楚政便让人带着老朱一起去索回女儿。
崔刚这会毕恭毕敬的请皇七子楚政与袁云等人入了座,让人奉上茶,然后躬身站在一旁。
楚政端坐着,这时摆手示意,站在他身旁的一个随从便呈了一份纸张上来。楚政对崔刚道:“崔大人,我这里有份名单,劳你派人去挨个的通知他们,就说本皇子今天晚上在聚仙楼里摆宴,要宴请他们。”
崔刚拿过纸张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单,写的都是当地富户巨绅的名字,尤其是最前面那几个人名,却正是与自己暗中勾结倒卖救灾粮草的,崔刚心里害怕,他知道皇七子楚政今晚摆的必定不是什么好宴,但却也不敢违背,只得道:“下官这就派人去办。”
楚政道:“名单上要是有一个人没来,我拿你是问。”
崔刚道:“是,是,下官明白。”
楚政在大堂里与崔刚说着话,而此时袁云却把袁秀拉到了堂外,问道:“三弟,你如何到的这里?”
袁秀道:“就在你们与父亲离家前往京城一个月后,我便回家了,得知你们去往京城,我也辞了母亲想进京来找你们。对了,袁虎没有随你同来吗?”
袁云道:“袁虎他随皇上东行去了,眼下就小妹与父亲在京里。母亲他们都还好吧?”
袁秀道:“都好,只是前时听说你们路上遇了山贼,有些担心,后来得知无事,便也安心了。二哥,听说你与玉仙的亲事已经订了。”
袁云笑道:“你也知道了。”
袁秀道:“我前不久路过丰城,还在欧阳叔叔那里住了一晚呢。欧阳叔叔啊,最近正忙着准备嫁妆呢。”
袁云道:“三弟,我此次随同皇七子离京救灾,只怕一时回不得京城,你要不先去京城见父亲吧。”
袁秀道:“也好,那我明日便走,我想小妹一人在京,多半也无聊得紧呢。”
兄弟二人正说着话,这会楚政也把要办的事情都交待给了崔刚,便也走了出来,袁秀便与楚政叙了礼。
袁云和皇七子楚政这两天来一直都住于城东一家客栈内,这会他们既然已表明身份,又要处理事务,再住客栈便多有不便,于是楚政便让崔刚就在府衙内腾出了三间屋子来。袁秀则不愿意随同二哥袁云住在府衙里,便自去城中找了间客栈歇息。
第二天上午,袁云便来到府衙找二哥袁云辞行。
袁云与皇七子楚政昨天晚上由着崔刚陪同,去往当地最大的酒楼聚仙馆,去见那些个富绅巨户,虽然从这些人里也榨出了不少钱粮,但是烦索的事情还有很多。袁秀来的时候,袁云也正忙着呢。
此次随同袁云一起离京的还有大哥柱天庄上的庄客杜安,袁去便把杜安叫了来,执意要让杜安随同袁秀作伴,袁秀知道二哥不放心自己,推脱不过,便带着杜安离了抚成郡赶往京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