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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谢倾手机响起。
「快说,我偶像对你做什么了??」
自从闺蜜俩拔掉了心头的刺,柳闻烟就摇身一变,成了谢倾和温厉的cp粉,每天闹着打听他俩的感情进展。
用谢倾的话来形容,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柳闻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就算是太监,我也是那种一心只为主子好的太监。”
两个小姐妹抱着电话聊了半宿,柳闻烟叹为观止,直言没想到。
“没想到啊,我厉哥看着清心寡欲,真撩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末了,她还不忘奉上好心提醒。
“倾倾,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厉哥这种段位的男人,一般女人驾驭不了。”
谢倾闻言,在肚子里打草稿。
她上学那会儿,班号都是六八十,还真没在一班待过。
第二天一早,谢倾还在会周公,门铃声不合时宜地进了她的梦境客串。
她梦见自己身处一片烂尾楼,躲避追杀人类的变异马喽。
其中有只烂了半张脸的马喽,身形足足比同伙大了一倍。
它前爪攥着根黑色绳子状物体,正停在离她不远的楼梯拐角四处张望。
谢倾躲在水泥柱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发出动静被发现,成为凶残马喽的盘中餐。
紧要关头,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烂脸马喽猛一回头,张开血盆大口,嘶吼着冲新鲜血肉飞奔而来。
及至身前,谢倾才看清楚,大马喽爪子里攥着的是什么东西。
那根本不是什么绳子,而是一只不知死了多久,已经风干的小马喽。
谢倾一个猛子坐起身,背后睡衣早已湿透。
惊魂未定之余,胃里翻江倒海般恶心。
顾不上穿鞋,她光着脚冲进卫生间,踩在冷冰冰的瓷砖上,把脸埋进洗手盆干呕。
咚、咚、咚。
有人在外面敲门,谢倾打开水龙头漱了口,才扬声问了句谁。
“倾倾,起了吗?修睿派人把画送过来了,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谢倾抬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面无血色,唯有一双眼红得可怕。
“我刚醒,收拾好就下去。”
她拧开蓝色的牙膏盖子,闭起眼刷牙。
白色膏体在刷头的震动下化为泡沫,清新的海洋薄荷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总算压下一点胃酸的翻腾。
她暗自后悔。
早知道,睡前就不看社会新闻了。
洗漱完毕,谢倾随手拿了个鲨鱼夹把散乱的长发盘起,又披了件外袍,才到楼下见客。
来人是个二十五六岁的职业女性,穿着身浅藕色西装套裙,扎着利索的高马尾,脚上踩着双八公分的细高跟。
看见谢倾,她主动开口打招呼。
“这位就是温太太吧?我是苏总的助理,您可以叫我Elvy。”
谢倾点点头,看到她手上的白色手套,打消了握手的念头。
“你好,谢倾。”
她简单做了自我介绍,回避温太太的名号。
年纪轻轻就能在大公司里做到总裁助理这个位置的,自然都是八面玲珑的人精。
听了谢倾的话,Elvy保持着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微微颔首。
“谢小姐长得可真漂亮。”
寒暄过后,她伸出手,引导谢倾往右边看。
工人已经将画从木箱里取出来,Elvy噔噔噔走过去,半蹲在地上,小心翼翼拆除画框外层的软包装。
熟悉的浓墨重彩慢慢展露真容,谢倾的呼吸随之渐缓。
Elvy结束手上动作,把包装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谢小姐,这是您的画,没错吧?”
得到谢倾的确认,Elvy又问她想把画挂在哪。
谢倾思索片刻,答道:“挂到楼上主卧去吧。”
她没有想太多,只是考虑了隐私性。
这幅画对她而言太特殊,她不想把它摆在外面,任人观瞻。
Elvy脸上闪过一抹诧色,看了眼温厉。
“我们上去,方便吗?”
温厉按了电梯,道:“麻烦你们帮忙把画送到书房,回头我们自己挂。”
安置好油画,谢倾请Elvy和工人们坐下来喝口茶。
听到两个工人说后面还有活,谢倾从储物柜里拿了矿泉水,客气地把人送到门口。
她本以为Elvy会和她带来的人一起走,不料她只是对工人吩咐了两句,反身回来。
“我还有些事想跟谢小姐打听,您方便吗?”
谢倾放下手里多余的玻璃瓶,将人迎到客厅里坐下。
温厉泡了杯茉莉花茶递过去,兀自上楼。
沙发上只剩下两个女生,安静片刻,谢倾主动开口。
“Elvy,你想问什么?”
女助理啜了一口茶,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谢小姐,按理说你我初次见面,我不该问这么唐突的问题。但我实在好奇,您跟《繁花》这幅画的作者,是什么关系?”
谢倾一怔,眼底流露出明显的不悦。
Elvy捕捉到她瞬间变化的表情,讪笑着解释。
“不瞒您说,我在国外读硕士时,辅修的就是艺术品鉴赏专业。我看过很多谢女士的作品,也很喜欢她的风格。但这幅《繁花》,我从来没见过。”
倒是去年,在那场霸占热搜的豪门订婚宴上,她见到了一枚戒指。
戒指上,是镶嵌成花枝形状的粉钻,簇拥着椭圆形的纯净钻石。
而谢倾手里这幅油画,是色彩艳丽的花朵,簇拥着蜷缩的婴孩。
一眼看过去,画面布局与戒面设计,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更巧的是,那枚订婚戒,也叫繁花。
要不是谢倾年纪太小,Elvy几乎要将她错认为当年那个名满艺术界的女画家。
“你认为画是假的?”
谢倾语气不善,颇有些咄咄逼人。
“谢小姐误会了,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钻戒繁花初次在拍卖行登场时,露面即掀起轩然大波,引得一众富豪竞相出手,最后拍得一个亿的天价。
这个价格,放在顶奢珠宝圈子里,其实并不算起眼。
可难得的是,这枚戒指的设计师,是圈子里闻所未闻的一个新人。
那时Elvy还在读研,听导师提过这件事。
从那以后,一颗种子便埋在心田。
明明拥有绝佳的艺术天赋和嗅觉,却仅仅在世上留下了一件作品。
她替那个年轻的设计师觉得可惜。
这份惋惜在Elvy心头存了许多年,直至看到油画《繁花》。
大胆的想法从她脑子里冒出来。
也许,繁花这枚戒指的设计师,此刻就坐在她身边。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听完Elvy口中的故事,谢倾淡笑着摇了摇头。
“我从没学过艺术,对珠宝设计更是一窍不通。那幅油画,是朋友送给我的,我不清楚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