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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屋门,一片黑暗。
谢遥一瘸一拐的点了灯,脱去外裳,坐在床上发呆。
她让楚昭误会了。
这可如何是好?
谢遥又想起青山寺那一天,她无意间说起自己相亲一事,当时,他应该就知道了扇子是个误会,所以对她的态度又发生了变化。
天啊!
谢遥哀嚎,挖个坑把她埋起来算了。
如楚九所言,一晚上,谢遥都翻来覆去,一会是他冷漠的眼神,一会是生辰日他意味不明的收下扇子,一会又是外差的惊心动魄。
如此反反复复,突然,她眼瞪的大大的,若是有人在此,定要被她吓到。
谢遥眼愣愣的盯着帷帐顶,突然抓住了一个很奇怪的疑惑。
楚昭应当是知道扇子的另类含义,那他为什么要收下那把扇子?
念头刚一想起,整个人又蔫吧下去。
许是楚昭,只是单纯的把它当做生辰礼物呢?
她无论如何,也不敢动念头想那个万一。
谢遥长相一般,能力一般,家境一般…她怎么敢想楚昭有一点点喜欢她,除非他脑子被人下了什么毒咒。
天渐渐亮了,谢遥的困意终于上来,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有人推开了门。
刘中逵高兴的声音响起,“遥遥,你回来了。”
她翻过身,尽量避开伤口,恩了一声,道,“夜里就到了。”
“我刚刚接到吴大哥的话,说你脚受了伤,让你在家修养着,我就急忙回来看看你,伤得重不重。”
谢遥脑袋浑浑噩噩的,道,“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刘中逵见她困极,蹲下身,看了一下她的伤,确定不会落下什么患根,这才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去了,给你带的吃的放在这了。”
他将一袋薯饼放在一旁,见她没有反应,想来是困傻了,便退了出去,给她关上屋门。
谢遥的脚受的是工伤,刑部一连给她准了半个月的假期,整整半个月,谢遥连门都不出,吃饱了就在屋外晒晒太阳,适当的运动,再加上展延给的药膏真有奇效,抹上的第二天,肿便消了大半。
在她养伤期间,吴路还来看过她两回,每次来去匆匆,叮嘱两句,顺便和她说了凤州宛秋平一案的结案情况。
卷宗上,寥寥几字,以宛秋平自尽结案。
吴路说起这件事时,神色有些怅然,他进刑部已有几年,期间也查过不少大大小小的离奇案件,但这样赌上性命,只为了讨要一丝希望的,他不知是该说人傻,还是该叹官场的正气不可磨灭。
谢遥吃着他带来的糖葫芦,听到他说这些话,觉得手里的糖葫芦顿时不香了,咬了一口后,也跟着叹气。
她问道,“吴大哥,你说,真的会有那一天吗?大人他会替董子龙翻案吗?”
“董子龙一案,涉及太广,纵然现在我们手中有重要的证据,可梁家手可通天,若是没有完完全全的扳倒梁鼎和的证据,一个不甚,我们满盘皆输。”
看似只是一个案情,其实也是楚梁两家的较量,若是没有绝对把握就贸然出手,一击不中,再想翻案,不仅是妄想,甚至少爷也会被连累着拖下水。
谢遥亦知如此。
一时间,二人皆是沉默。
吴路坐了一会,起身道,“我还有事,先走了,我问过大人,你的伤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回去干活,银钱照发。”
“谢谢吴大哥。”
刚送走吴路,正值晌午,刘中逵气喘吁吁的从外跑回来,带着食盒,见到她,忙道,“给你,差点忘了。”
谢遥接过食盒,打开一天,今日的补汤是猪脚黄豆汤,一如往日,用的汤筒装。
谢遥在家修养的第二天,除了早上之外,中午晚上,刘中逵都会带着一个食盒回来,中午是补汤,晚上是各种精致可口的吃食。
一开始连吃几天的时候,她满腹疑惑,这手艺不像是外面酒楼的味道,可问中逵,他也说不知,只是每日雷打不动的带回来食盒。昨日中逵去京郊办事,中午的时候,楚九提着食盒来给她送饭时,谢遥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给我送了半个月的饭啊。”
楚九放下食盒,笑着摇了摇头,道,“姑娘误会了,这是府上的司婶给你做的。”
司婶……
谢遥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称呼,不由仔细回忆,猛然想起那夜楚昭曾说过的话。
他说,回去之后,我让司婶给你好好补一补。
当时她还以为是楚昭的一时言语,原来,回来之后,他真的这样做了。
她将汤端了出来,看着最上面漂浮着的一层葱花,混着莲藕和排骨,香气扑鼻,盛了一碗,状似不经意问道,“大人,近日是不是很忙?”
“确实很忙。”
楚九看她低头喝着汤,沉吟片刻,又悠悠道,“少爷天不亮就起,深更半夜才睡,一天也就睡几个时辰,饭也常常不吃。”
她抬起头来,似乎很是惊讶,“这么忙吗?司婶没有给他按时送饭吃吗?”
楚九笑了一下,找个椅子坐了下来,道,“司婶倒是做了,我也带了,收回来一看,大人几乎未动。”
“大人他向来挑剔,许是天气炎热,没什么食欲。”
楚九道,“不过,我倒是想起一事来,大人很喜欢城南王记的水糯糕,他家的水糯糕甜而不腻,好吃得很,不过只在早上卖,去晚了买不到。”
谢遥疑惑的看着他,刚想开口问他为什么不去买。
楚九已含笑道,“姑娘,我没有时间,我虽然是少爷的书童,但是少爷院内的事我大大小小都管,少爷入嘴的饭菜,也不敢让旁人去买,司婶五十多了,腿脚终究有些不利索,也不可能天不亮就去。”
这样啊……
谢遥默默低下头喝汤。
楚九坐了一会,推说府中还有事,起身告辞了。
刘中逵放下汤,匆匆忙忙又走了。
谢遥舀了一碗猪脚汤,这是这半个月里面她喝得最多的一种,她喝着汤,暗想着大抵是以形补形吧。
谢遥的脚已经好得七七八八,除了剧烈活动时还隐隐有些撕辣疼,正常走动已不成问题。
第二天,天还没亮,不知谁家的公鸡已经在喔喔喔的打鸣。
谢遥醒了,看了一眼屋外,还是黑的。
她再无睡意,起身穿好衣服,洗漱过后,揣上银子,推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