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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封存将近一年的愧疚情绪再度涌起,他垂着晦暗的眼,按住内心的汹涌。
笙歌的视线并未在他身上,而是看着小宁肆。
她将梅花玉坠的手链小心翼翼的戴在宁肆的左手腕上,温声细语的问:“小肆宝宝还记不记得妈妈叫什么?”
宁肆不知道,但听懂了妈妈那两个字。
他欢呼,“麻麻!麻麻!”
笙歌笑得眉眼弯弯,“对,是妈妈,小肆宝宝的妈妈叫梅薇思。”
她又指着梅花玉坠,“以后小肆看到这玉坠,就像是看到妈妈,知道吗?小肆的妈妈会永远陪着小肆的,就在小肆看不见的地方,祈祷小肆健康快乐。”
宁肆很喜欢,“麻麻~窝啊呀麻麻!”
他是想说我爱妈妈。
笙歌听懂了,揉揉他的小脑袋:“小肆宝宝的妈妈,也很爱小肆呢。”
抓阄圆满结束,其他宁家人跟着送小宁肆礼物,小宁肆还坐在红毯上,茫然的收礼物。
宁静萱送了一件小白狐貂皮袄子,给小宁肆穿上,瞬间把小宁肆裹成了小白团子。
笙歌欣慰的看了一会,主动朝宁承旭走过去,小声道:“能单独跟我来一趟吗,我有点私事想跟你说。”
宁承旭点头同意。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前院,去安静的地方。
纪御霆将两人之间的挤眉弄眼,看得清清楚楚,脸色深沉得厉害,默默跟上。
……
僻静无人的走廊尽头,宁承旭跟笙歌对立而站。
宁承旭:“笙妹妹想说什么?”
笙歌也不藏着掖着,直入主题,“昨晚我做了个梦,梦见梅薇思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宁肆的周岁宴,所以她托梦给我。”
宁承旭长睫轻颤,面颊微白,半晌才垂下睫羽,稳声问:“她跟你说什么?”
“我告诉她,你给宝宝取名叫宁肆,她说不太喜欢这个名字,太单调,她想再加一个字。”
宁承旭听得很认真,“加个什么字?”
“远,宁肆远。”
宁承旭略微思索这个字。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梅薇思是想提醒他,要多为宝宝的将来做打算,为宝宝谋更好的前程?
宁承旭是这样理解的,但他没有回答笙歌的提议。
毕竟托梦这种事,太玄乎。
“梅薇思她……她这一年从未入我的梦,她果然还是不肯原谅我的。”
笙歌将他颓败的脸色看在眼里,知道态度强硬反而适得其反,换了个委婉说法:
“毕竟只是我的梦,做不得真,是否要改户口名,选择权在你手上,但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让你知道,若真是思思托梦给我,你取一个字,她取一个字,这很完美。”
宁承旭仍在沉思,不说话。
肆字,他想了很久,这个字是有过深刻考量的。
取自谐音‘思’,也因为他在宁家排行老四。
宁肆,有他和梅薇思结合之意。
再加一个字,宁肆远,倒也好听,既不违背寓意,也不突兀。
“很感谢笙妹妹能将自己做的梦告诉我,是否要给宝宝添一个字,我会再慎重考虑的。”
笙歌也不逼他现在点头,“你决定就好,我先出去看看恩恩。”
她转身就走,毫不意外的在走廊拐角处看到纪御霆的身影,美眸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
纪御霆乖乖跟上老婆的步伐,等彻底远离宁承旭的视线,才上前拉拉老婆的手。
“笙笙别生气,没有不信任你。”他明明是不信宁承旭那狗东西。
笙歌揪了揪他的俊脸,“堂堂国调局老大,学着偷听墙角,就该好好教育你。”
他不躲,反而往前凑,“确实好久都没上老婆的教育课了,今晚念念会回少年队,我再把恩恩送到似年那里去,我们放心实训一下?”
笙歌猛戳了下他的脑袋,“实训你个头。”
“……”
*
回宁家花园的路上,宁承旭还在斟酌宝宝名字这事。
“哎呀!”
不远处,鹿念卿一声惊呼,摔倒在小红毯边缘处。
宁承旭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宁肆趴在鹿念卿身上,叽叽喳喳的想说话,而鹿念卿小眉头一皱,揉了揉后脑勺,好像是摔疼了。
“念念!”宁承旭立刻跑上前,半蹲下,将宁肆抱开,扶起鹿念卿查看情况,“让干爹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鹿念卿摇头,指向小宁肆:“干爹地我没事,奶豆腐他……”
她话还没说完,宁承旭沉着脸,严厉的拎起自家儿子的衣领子,大掌挥起,朝着那圆滚滚的小屁屁就是两巴掌。
“啊呜!”
小宁肆瞪着小腿,被宁承旭突然的发火吓得忘了哭。
鹿念卿也吓到了,立刻伸手去拦,“干爹地你干嘛啊!为什么要打奶豆腐!”
宁承旭放下小宁肆,让奶团子自己站着,“他害你摔倒,该揍。”
鹿念卿急忙解释:“干爹地误会了,跟他没关系,是我抱着他转圈,不小心踩滑了才会摔倒,他看我好像表情很痛,还做出呼呼的动作,他是想安慰我。”
“而且,他才一岁,就是个小不点,他那点力气怎么可能让我摔倒,干爹地是不是紧张过度啦?”
宁承旭愣住。
是他紧张过度了?
鹿念卿身侧,小宁肆乖乖站着,委委屈屈的撇着嘴,小肥手揉揉自己的眼角。
一脸可怜巴巴的,却很坚强的没有哇哇大哭。
小泪花裹在红红的眼圈里,还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粑粑要揍他。
宁承旭瞧着儿子这副样子,心,漏了一拍。
稳了稳心神后,他收回看儿子的目光,大掌按住鹿念卿的细肩,“念念对不起,刚才是干爹做得不对,没有问清楚缘由就动手,干爹下次不会再这么冲动。”
鹿念卿一本正经的反驳:“干爹地为什么要跟我道歉,被揍被冤枉的人不是我,而是奶豆腐啊,干爹地应该向他道歉才对。”
宁承旭低下眼,眸光略显局促,“宁肆他不会生我的气,我等会就哄他。”
天底下,就没有父亲向儿子道歉的道理。
鹿念卿并不赞同,“干爹地,奶豆腐不生气,是因为他爱你啊,可这件事情,奶豆腐就是无辜躺枪,哄哄还不如直接道歉来得真诚。”
她歪着小脑袋,狐疑的盯着宁承旭,提出灵魂发问:“干爹地是觉得拉不下脸面跟奶豆腐道歉吗?”
“……”
宁承旭下颚线一僵,略微尴尬的勾唇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