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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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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结束后,黄钦单独向黄浩汇报了田頵的事情,最后将杜荀鹤写的颂扬诗交给了黄浩过目。黄浩随手翻阅,果然上面写得花团锦簇,每一首都是不错的佳品。

    黄浩笑道:“十七叔,这位九华山人虽然功利心强了一点,才学还是不错的。也罢,你安排一下,找个时间我见他一下,我们还缺乏一个主管科举的官员,我觉得我推崇的那一套儒学思想他应该能够接受,我们要吸引天下的士子前来投奔我们,需要一个榜样,这件事蛮适合他做的,不如先让他试试。田頵这个人虽然能力很强,但野心太大,如果不栽个大跟头,到了我们这里,也会是祸害。我料想他不会是杨行密的对手。他们俩发生的事情我们不介入,等他走投无路时,我们可以考虑收容他。就这么定了!江南,我们现在还吃不下。不如隔岸观火吧。”

    “公子考虑的周到,田頵这件事情我们干脆不要答复他。您看如何?”黄钦笑道。

    “如此甚好!”

    ……

    一入腊月,幽燕地面少有晴天。凄厉的北风中,雪片儿赶集似的一阵紧过一阵。居庸关外四十里长的逼仄峡谷,称之为关沟,是塞外朔方进入中原的必经之地。

    蒙古高原凛冽的寒风吹到这里骤然收窄,犹如三军夺路,风刀霜剑更胜于虎贲之师。耶律阿保机穿着一副厚重的铁甲,骑着一匹火红的西凉大马,在一队骁勇骑兵的簇拥下,从关外野狐岭的方向纵辔而来。

    入得关沟,打着呼哨儿的风愈加肆虐,仿佛粗重的鞭子抽在马屁股上,受到刺激的赤兔昂起头来咴儿咴儿地长啸几声,踢踢踏踏跑得更欢。嘚嘚的马蹄踏在封冻的碎石路上,发出敲金戛玉的声音。

    两天前,趁着李匡筹在外作战,述澜就下达了攻占居庸关,直逼幽州,入关抢掠的命令,并任命耶律阿保机为这支主攻部队的总帅,同时任命了两位副手,即左先锋将康默记,右先锋将阿古只。

    昨天,康默记率领部队进驻了关沟。现在,只要稍稍留意,就会发现关沟两侧的山坡上,到处都是在风雪中等待命令的士兵。

    大约离居庸关还有十里地的时候,路边有一队士兵夹道迎候。耶律阿保机远远瞧见他们便松了缰绳,让马放慢速度。康默记和阿古只两人全副铠甲,并排站在道中。看到阿保机临近,两人趋身向前,但不等他们靠拢,阿保机早已麻利地跳下马来。

    “大帅,今儿个有大风雪,末将已派人给您送信,让您待在大营里不必前来。”说到这里,康默记又补了一句,“难道您没有收到信?”

    康默记的出身由为卑微,几年前,他还只是蓟州(天津蓟州)州衙的一名小差役,聊以糊口而已。一次去太行山办案,被一伙马贼伏击被掳到了迭剌部,沦为阿保机帐中操持杂役的一名奴隶。

    时间稍长,阿保机发现这名汉人勤谨伶俐,又识文断字。就试着让他替自己管理帐目。康默记将迭剌部的供应、收纳、接待等事务分类别类,处理得井井有条,尤其擅长化解迭剌部所属的契丹人和汉人间的矛盾。每次处理的办法都与阿保机的心意暗合,阿保机非常赏识他。

    因阿保机四处征战,很多部落刚刚归附,人口大量增长,这时候的契丹管理的很粗糙,还没有成文的条令和法律。阿保机就调康默记专门掌管部族间的法律诉讼事宜。康默记悉心任事,经他亲手审定的案件,各族军民都心服口服。

    不久,阿保机力排众议,越级提拔康默记为自己的掌书记,距他在蓟州做衙役不过才几年时间。自此,他获得了阿保机的绝对信任,不仅让他管理行政事务,还赋予他只有契丹贵族才有的统兵权力。

    耶律阿保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倒过马鞭子,用柄头敲掉康默记头盔上的冰碴子,拍着他的肩膀笑骂道:“妈拉个巴子,这倒真是个冻死人鬼龇牙的天气。咱们毕竟不是跑老客儿,往来各地赚钱做买卖,想走就走,想歇就歇。阿古只,你说对不?”

    阿古只论辈分是耶律阿保机的族叔,年龄却和耶律阿保机相仿,打从十六岁起就跟着耶律撒剌打仗,很得撒剌的赏识,一直担任耶律撒剌的亲卫,这次是特意抽调过来的。阿古只虽然作战勇猛,但并不善言辞,见阿保机问他,只是嘿嘿地笑着。

    阿保机兀自说下去:“这两年来,咱们就一直谋划着这件事,咱们契丹人如果不解决武器自产的问题,不把儿郎们装备好,对上背嵬军,迟早就他娘的吹灯拔蜡了。阿古只,谋划了这么久,咱们不就是等着这一天吗?”

    阿古只仍不回答,只是把两只手团起来,凑近嘴巴哈了一口气。

    康默记接过话头说:“大帅,您就放心吧,事情我已经安排妥了。守卫居庸关的平卢兵只有五千人,守军有个姓韩的校尉是我从小长大的兄弟,也算是个有本事的人,可他是李匡威的人,在李匡筹手下得不到重用。我把大帅的条件跟他说了,他已经答应了下来。今天夜里他正好当值,子时三刻他会举火为号,打开城门,放我们入关!”

    “好!只要韩校尉能成功放我们入关,本帅重重有赏,绝对信守承诺。”阿保机又问道:“我只给你七千兵马,你觉得少不少?”

    康默记回答:“不少,平卢军早已不复当年之勇了!咱们挞马军这七千兵马只要能入关,到了平原地带已是牛刀杀鸡了。”

    “你可别轻敌。”阿保机说着,手搭凉棚朝两边山上看了看,只见楸林萧瑟峭壁如削,山脊上长城的箭楼与垛口隐约可见。他又看了看关沟中冰雪覆盖的车道,说道:“古人所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指的就是这居庸关。要不是咱们有内应,早就作了周密的布置。凭借着血肉之躯强行攻关,那是千难万难。说不定咱们想饿虎扑羊,他们怕是还想瓮中捉鳖呢。”

    一直傻笑的阿古只这时跺了跺脚,咕哝了一句:“汉狗,休想!”

    康默记脸色尴尬。阿保机用马鞭狠狠的抽了他一下,斥道:“混蛋!瞎咧咧啥呢?汉人中也有好汉。康默记就比你有本事!咱们契丹人要有胸心,咱们想要发展,没有汉人的帮助怎么行?”

    阿古只这才醒悟过来,赶紧补过:“属下知错了!俺嘴拙,不会说话。掌书记大人,您别见怪。”

    康默记哪敢和他真的计较,赶紧说道:“别别别!大帅,阿古只大人是个直性子,有口无心的话,俺不会往心里去的。”

    何保机满意的点点头,不再言语。他解开赤兔马的马嚼子。赤兔接受主人的爱抚,兴奋地刨了刨蹄子。阿保机从贴身侍卫伸过来的马粮袋中抓起一把燕麦,喂到赤兔马嘴里,然后拍了拍马脖子,爱怜地说:“这鬼天气,让它作战,实在是憋屈它了。”

    纷纷扬扬的雪这时稍有所止。康默记见何保机被冻得有些发青的脸,说:“已经戌时了,请大帅到前面帐篷里吃顿饭。”

    阿保机舔了舔被风吹干的嘴唇,问:“康默记,你们没带干粮吗?”

    康默记回答:“带了,但大帅……”

    “别麻烦了!”耶律阿保机摇摇头,说:“弟兄们都吃的,俺咋就吃不得了。还是不要生火了,免得让守军发现我们,节外生枝。还是不要给你那个朋友添麻烦了。都忍忍吧!晚上进了关,再好好吃一顿。”

    耶律阿保机说着朝身后的侍卫做了一个手势。侍卫趋前一步,从随身带着的皮囊里掏出几个玉米做的窝头。阿保机拿了一个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在这滴水成冰的天气,窝头冻成了冰坨坨,咬着硌牙。但阿保机故意表现出美滋滋的样子,说道:

    “这棒子面做的窝头咋吃都好吃,贼面软。黄浩这狗日的运气好,不知从哪里弄来这么好的粮食,不管是产量大,解杆也是好饲料。倒是让这北地人的日子好了很多。就凭着这一点,俺以后要是打败了他,也不绝不杀他,给他一个地方养老。”他跟前的几个人一边附和,也跟着吃了起来。

    阿保机狼吞虎咽吃下三个窝窝头,说:“康默记,走,趁着天没黑,咱俩到关前看看。”说完,抬腿就往山道上走。

    “嗯,大帅,等等我。”康默记艰难的咽下嘴中的窝窝头,又喝了一口冰水,赶紧跟了上去。两人很快就爬上了山顶,这里正对着居庸关,居高临下。他们躲在林子里朝着关内看。刀子般的北风,刮得阿保机几乎睁不开眼睛。

    眼前这座始建于汉武帝时代的居庸关,建立在军都山的隘口上,与榆关、喜峰口、卢龙塞、娘子关一起并称为太行山五大险要关隘,而居庸关又是这五大关隘中最为峻险之地。只见那居庸关南北向,建在两山隘口之中。关城的东侧,有一条小溪,依着山根自北向南流淌,如今已被冻成了一条冰带。溪水之上的东山,峰头耸峙逶迤,同小溪的方向一致。

    山脊上修筑的长城,俯视关道,所有阻挡视线与妨碍弓弩的树木都被砍掉。关城西侧,山势峻肃更胜于东山。此处的长城东西向′,千余级石阶直通西峰。中间建有若干座箭楼,锁住长城外的乱山。关城的城楼高三层,底层城门紧锁通关大道,城门后的瓮城上,修有一座关帝庙,铜胎彩塑的关公红脸长髯,手握青龙偃月刀,虎视眈眈盯着关外古道。

    看到眼前的雄关,耶律阿保机倒吸一口凉气,喃喃自语道:“好险的关隘!康默记,等拿下此关,一定要派最可靠的人守住此关,这可是我们的后路。要是让人把我们堵在关内,恐怕……”

    康默记马上接话,说:“大帅,不如就让阿古只大人替我们守住退路吧。”

    “那就这么定了!”耶律阿保机说完,拍拍康默记,脸上露出欣赏的表情。

    康默记表现的越发的谦卑。

    ……

    昌平县衙东侧百步外的四海商社是这座城里最新的建筑,规模也不算小。这是一个三进的院子。它前面是商铺,后面是仓库以及人员住宿的地方。

    一大早,店里的小伙计鲁过像往常一样准时起了床,随便洗漱了一下,就去前院铺子里开门准备做生意。路过阁楼的时候,正好瞧见掌柜身边的女真仆役娄阿石在阁楼上清理鹰巢,正伺候他的海东青。鲁过正想打个招呼,忽见一只尖嘴利喙翅大如轮的海东青箭一样从高空射下,稳稳地落在安放在高处的红色旗幡架子上面。

    站在跟前的娄阿石爬了上去,从海东青的脚爪上解下一支小玉管,旋开塞子,从里面倒出一个纸卷儿。看到纸卷儿上面的红色标记,娄阿石立刻下了阁楼,来不及和鲁过打招呼,就匆匆往后面跑去。

    在登辽,负责管理海东青的都是女真人。在女真人的心目中,海东青是神鸟。它是生活在库页岛一带的一种凶猛无比的鹰隼,女真人掌握了捕捉它的本领。一旦用“熬鹰”的绝活儿将它驯化为猎鹰,它就变成了女真人狩猎时最好的帮手。它能在千米高空上看清大地草丛中奔跑的羚羊与野兔。一旦发现猎物,它就会猛扑下来攫住,百无一失。后来,女真人又培养它充当信使。

    背嵬军的捕鲸队经常要去库页岛那边训练,免不了经常和女真人打交道,那里的女真人真的很穷,什么东西都缺乏。因此捕鲸队经常会用食盐、粮食和铁器跟这些女真人交换毛皮。后来时间长了,大家渐渐熟悉了起来,相互之间就有了建立了信任。于是黄钦管你的情报司干脆在库页岛设了一个专门与女真人交易的货栈。

    无意间,情报司的人发现了海东青的好处,于是从库叶岛那边招募训鹰人。背嵬军的管事的人开出的条件很优厚,不仅每年给训鹰人家里两千斤粮食和五百斤食盐,老婆孩子都可以跟在身边。消息传开后,所有的女真部落差点炸了窝,前来应募的女真人很多。这门生意后来渐渐的扩展到了别的范围,比如雇佣兵。在库页岛,许多贫困的女真人愿意出来当兵,要求也不高,就是每年保证他们的粮食和食盐的供应。黄浩知道了后,干脆在库页岛遭了一批雇佣兵,充实背嵬军的骑兵力量。

    随着训鹰人和海东青的增加。黄浩就在辽东开始每隔一两百里就设信鹰站,专门负责传递背嵬军的紧急信息,极大的方便了各部队的紧急调动。海东青这玩意儿是北方的,只能在北地使用。除了背嵬军用海东清传递信息,情报司也通过商队在北方各地建立了秘密的信鹰站,负责情报的传递。

    海东青这种猛禽挺好使,不仅飞行速度快,而且效率很高。训练好的海东青只要给它一个方向,它就能在很短的时间内飞行数百里地,准确无误地找到收信人。刚才这只海东青就是从居庸关出发,朝着昌平方向飞来。它游弋在高空,发现了四海商社屋顶上特制的红色旗幡,于是一侧身子俯冲下来。

    昌平四海商社的掌柜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他叫郑岱,是郑路的长子,娄阿石跑进来的时候,他刚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洗漱。他展开纸卷儿,上面写了大约百来字,他反复读了几遍,看到郑岱读信,在屋里伺候的丫鬟怕有偷窥之嫌,都很自觉的闪开了几步。

    看完信,郑岱神情变得凝重。他重新把信卷起来,重新交给娄阿石,又吩咐了几句。娄阿石点点头,又匆匆的跑到了阁楼。他换了一只海东青抓到手上将信装好,然后爬上楼顶,朝着关外辽东的方向朝天上一撒,这只海东青在原地打了一个旋,很快就飞上了高空。朝榆关的方向飞了去……

    黄浩收到信息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下午。他万万没有想到,耶律阿保机真的在居庸关找到了内应,突破了居庸关防线,跑进了关内大肆抢掠。这是他绝不能容忍的!

    黄浩立刻命令驻扎在榆关的疾风都立刻派出精锐骑兵出发,不惜一切的拖住挞马军,决不能让契丹人把汉民带到龙化州城,尤其是其中的工匠。与此同时,他自己亲率近卫军带上二十门最新研制轻型八磅炮出发,他们将乘船赶到山海关,然后直插内蒙古大草原,截断挞马军的归路。这些汉民他救定了!哪怕是提前亮出火炮这种大杀器,他也绝不允许契丹迭剌部壮大起来。

    ……

    滨城,登辽总督府的后院校场。

    “嗖!”

    弓箭穿过空气的声音犀利而短暂。一枚白羽箭快速从抱着黄坚的赵允儿的面前划过,钉在了箭靶的红色靶心上,和前两枚箭矢井然有序的排列成品字形。

    “哇,娘亲好厉害!哦哦哦……”

    一旁观看的黄坚奶声奶气的拍手叫好,小小的身子在赵允儿的怀里像个大虾一样一拱一拱,别提有多高兴了。这小娃娃最喜欢的就是骑马射箭。萧麒放下手中的檀弓,眯了眯眼睛看了看远处的箭靶,也会心一笑。

    “萧姐姐昨天还只能排成一字型,现在已经能排成品字形了呢。姐姐进步可真快,再这么下去一定能成为有名的女将呢!您的箭术可比夫君强多了!嘻嘻,夫君每次射箭都是指东打西,他射箭我都不敢在旁边站着。”赵允儿一边调侃,一边抱着黄坚笑着走了过来,顺手递过一条干净的毛巾。

    “嗯,谢谢你。“她接过毛巾,擦了一下额头渗出的一点点汗水。萧麒又戏谑的说道:“别这样说夫君,否则他听到了,脸上挂不住的。你没看到每次他输了,都会狡辩说弯弓射雕不算什么本事。他的本事是智慧,我这三脚猫的本事,他还没看在眼里。”

    “什么啊,老爷就是好面子。就算是比骑术,肯定也是咱们夫人赢!”一边的侍女慧心接过了话茬子。

    “那是,那是,谁不知道咱们的大夫人是草原的女英雄,骑马射箭,咱们这位大老爷就从来没赢过自己的大老婆。”

    “得得得,就会胡乱拍马屁,你这小妮子可给我住口了。这话可不许乱传,否则老爷不处罚你,我也容不了你。”

    萧麒伸手从赵允儿怀里接过儿子,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看着花枝乱颤的赵允儿二人,急忙止住了她们的话语,虽然心中得意,但自家男人的面子还是要留的。

    “那我们先回去吧,夫君恐怕就要回来了。”赵允儿说道。

    “嗯,收拾一下,咱们这就回去。”

    “是!”侍女慧心说道,随即麻利的帮萧麒收好了箭和弓囊。

    回到温馨的小院,萧麒和赵允儿就从大总管黄钦口中听说黄浩领军出征了。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萧麒的心情一下子变得低落了起来。她倒不是认为黄浩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她担心的是大哥萧惕守,自从那次闹翻后,萧惕守就加入了挞马军,这次两军交战,大哥很可能会和自己的夫君对阵,万一……她实在不敢想象后果。

    “姐姐,夫君绝对不会伤害你大哥的。你不要过于担心了!”赵允儿走过来一边安慰,一边擦了擦黄坚滴滴答答的口水。

    “两军对阵,生死相搏。这事情谁又敢保证?哎,听天由命吧!”萧麒苦涩的说道。

    赵允儿抿了抿嘴,也不知道如何开解。萧麒灵秀的眼睛,木然的看着远方,和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极不相称的呆滞目光,所望着的方向是东北——那是大草原的方向。夫君和自己的哥哥谁出了事,萧麒觉得没有人比自己更难过了!有时候萧麒觉得像自己这样想太多确实是种痛苦。

    眉头紧锁,萧麒越来越开始担心大哥了,其实她心中有数,在这冷冰冰的世界里,不谙世事的大哥或许活不长了,夫君和耶律阿保机都是人杰,关键的时候绝对不会手下留情。自己这个可怜的大哥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一门心思的想要跟随耶律阿保机建功立业。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实际上是耶律阿保机手中牵制自己夫君的棋子,甚至关键时候会拿他来挡刀子。他始终不明白这个道理。

    萧麒为自己这个傻大哥悲哀,想救他,却并没有想出好办法。萧麒看起来没有表情,心中却已经哭过很多遍,草原上虽然说嫁夫从夫,但她知道自己不去救大哥,可能这次以后就再无法相见,想着想着,萧麒扭过头去,她怕自己流泪,让儿子和赵允儿看到。

    “少夫人。”

    一个有些尖利的声音从萧麒身后幽幽地传来,萧麒不用回头,就知道那肯定是大总管黄钦。“黄总管,有事吗?”

    黄钦轻轻的说道:“少夫人,公子有话让我转告你!萧惕守没有参加这次行动,他不会有事的。让你不用担心。”

    萧麒顿时鼻子一酸,一行眼泪从脸颊滑了下来。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