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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脚唬见到三结巴,眼睛都红了。
“盎,来人!把马牵过来,把三结巴给我绑在马尾巴上,拖高粱茬!”矮脚唬下着命令。
“唵?侯队长,这个不行呀,咱们是有纪律的。怎么处理三结巴,这个要开公审大会的!还是等王政委来了再定吧!”长脖子李赶紧阻止。
“拖!拖!拖!拖高粱茬!”营子里的年轻人一听要拖三结巴的高粱茬,一起站起来喊口号。
“听见了吧,李碧河同志?这就是群众的声音!还用开大会吗?”矮脚唬命人把三结巴绑在马匹的后面。
“住手!不能用马拖!”大家突然听见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嗓子。
大家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原来是顺溜猴。
只见顺溜猴牵着一匹骡子,向这边走来。
“唵?老叔!你怎么四六不分呀!咋替三结巴求情呀!”矮脚唬生气地对顺溜猴说。
顺溜猴来到矮脚唬面前,说:“唵?我替他求情?哪儿能呢!”
“那,那你想嘎哈呀?”
“盎,我是说,不能用马拖他的高粱茬。三结巴这种人,不配用马拖呀!应该用骡子!骡子!你知道吗?”
顺溜猴拍了拍矮脚唬的肩膀说。
“盎,换骡子!换骡子!”在人群的嬉闹声中,矮脚唬让游击队员换上了骡子,在三结巴的脑袋上糊了个纸帽子,上面写上“狗满奸”三个字。
一声清脆的鞭子响,那匹骡子拖着三结巴向曾经拖了侯文武高粱茬的那块地走去。
三结巴所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一道殷红的血迹,那是从他的下身流出来的。
在地头,矮脚唬亲手把一挂鞭炮系在骡子的尾巴上,点燃了鞭炮。
他嘴里暗暗地说:“盎,大哥呀,你看见了吗?弟弟给你报仇了!爸,妈!你们看见了吗?”
想到这,总也不流泪的矮脚唬,脸上满是泪痕。
龚家大院被打下后,整个大西沟川的自卫团彻底不复存在。
好多自卫团的人参加了游击队。有的怕打仗,回家种地去了。
大西沟川成了赤勒川第一个八路军游击队的抗日根据地。
不久,赤勒川的九川十八岔也都相继建立了大小不等的根据地。
日本鬼子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威风,只能龟缩在一个孤零零的粮捕府县城里,惶恐度日。
矮脚唬被王瞎子关了七天禁闭,原因是他乱用私刑,没经过上级批准,就对三结巴采用了极刑,这是革命军队不允许的。
包逸仙的伤虽然不重,但下不了地。
在矮脚唬七天禁闭过后,从素花来找他:“盎,我妈说了,想让你帮个忙。”
“盎,素花,你客气啥,有事你就说话。”
“乌拉沁虽是个老雕,贝吉虽是个猍歹,可它们救了我。我妈说了,要好好厚葬,进往们家祖坟。这冬天冻地的,挖个坑不容易,另外,女人不能到祖坟那儿去,想让你帮一下忙。”从素花瞥了一眼矮脚唬。
“这个没事,我矮脚唬,就有一身的力气!”
在从家祖坟最下首,矮脚唬挖了俩坑,把乌拉沁和贝吉用席子包了,放在坑里,盖上了土。
从素花远远地看着,在一个十字路口,郑重地跪在地上,低着头哭了一会儿。
她又把带来的草纸烧一些,才起身默默离开。
幸好三结巴那一枪没有伤到包逸仙的骨头,她在炕上躺了十多天,就能下地了。
她按以往的习惯,给鸡鸭送上食儿,然后喊贝吉,喊了两声,没有动静。
从素花跑过来说:“盎,妈,贝吉死了!”
“盎!唉——”包逸仙叹了一口气,接着喊,“乌拉沁,乌拉沁!”
“妈!妈!”从素花刚要说话。
“乌拉沁也死了!这个我知道。”包逸仙看着仓库房梁上挂着的老鼠干,“可惜了,这些应该让乌拉沁吃了!”
她拿起一把扫帚想扫扫院子。
这时,突然有人轻轻地敲了两下大门。
包逸仙把目光投向大门:“唵?是谁叫门?”
“盎,哎——呀!从先生呀,你可回来了!”勒勒李在炮楼子上喊。
“从先生?”包逸仙手上的扫帚落在地上,急忙一瘸一拐地向大门跑去。
大门打开了,眼前站着个蓬头垢面长着胡子的人!
他张开双手,想抱包逸仙。
包逸仙看着他,迟疑了一下,扑到他怀里。
这个时候,从素花和从素妙都跑过来了。
她们远远地看了一会儿,突然明白过来,哭叫着冲过去,抱住了从四皇上。
“唵?你咋回来了?”包逸仙摸着从四皇上的胡子问。
“盎,光复了!日本鬼子投降了!中国胜利了!”从四皇上眼睛含着泪水说。
“盎,乡亲们呀!光复了!鬼子投降了!”勒勒李在炮楼子上向全营子的人喊。
“光复了?”
“鬼子投降了?”
……
故事到这儿该结束了,可偏偏没有结束。
按姥姥包逸仙的话说,不知咋的,日本鬼子走了,接下来的矛头,却指向了从四皇上。
那是一个夏日的晚上,干了一天农活的人们都回家了。
从家大院这天很热闹,从铎毕业回到了大西沟川。
包逸仙做了好多好吃的,给从铎接风。
“盎,都这么大了,该娶媳妇了!”包逸仙把菜端到桌子上,看着从铎说,“要是,乌拉沁在的话,也该和你一样高了吧。”
“盎,妈,你别忙活了,上炕吃饭吧。”从铎礼貌地说。
“快上炕,一起吃,一起吃。”从四皇上催促着包逸仙,然后给从素妙和从素花夹了些菜。
“爸,别夹了,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了!”从素花说。
包逸仙上了炕,刚坐下,就听见营子西头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这大哄晌的(晚上),又有啥热闹?”包逸仙放下筷子说。
这时,就听勒勒李在炮楼上喊:“盎,农会组织开诉苦大会啦!让全营子的人都去看看。”
在龚家大院门前小空场上,搭起了台子。
台子上挂着个红色条幅,上面写着:“赤勒川大西沟农会土改诉苦大会”
一阵锣鼓镲之后,营子里的人陆续来到了小空场的台子前。
大西沟川武工队队长矮脚唬指挥着手下的人维持着现场秩序——
“盎,老少爷们,带杌札子的坐到前面来,没带的,都站在后面。”
“唵?小二子!你那么大的个子,往后站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