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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小臂长短的棍子,通体只是浅浅的麻黄色。在其首端安装着可通过旋转卸下来的透明盖子,护在这个盖子内的是一个陷在棍身之内的蓝色圆形按钮。
一手握住棍身的王涛此时已是拆掉了透明盖子了,但是拇指在那按钮上摩挲着却有些犹豫,不知道这东西在被按下去后会发生什么状况。
“空!”就在此时装甲载具突然向下略一沉,然后机身就在不断的震动中向着后方倒退着滑落,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甚至都不弱于震耳欲聋的连绵枪声。
看样子是承载其重量的楼板终于是被机枪给攒射得坚持不住了,在破碎开裂后出现了一道滑坡。这辆装甲飞车底部提供的摩擦力抵挡不了重力的吸引,缓慢而稳定地就向着楼外滑了出去!
“咔嚓!”王涛被如此变化给吓得心惊胆颤,条件反射之下不由得就握紧了拳头。
收紧的大拇指在同时也狠狠攥了起来,他在丝毫没注意间就将那蓝色的按钮给按了下去。此时再也顾不得去弄明白此物到底有什么用处了,到底是绝地武士用的光剑还是驱蚊杀虫的喷雾都来不及去研究。
当黑色的装甲飞车在腾起的烟尘和硝烟所织就的尘霾中向下滑落的时候,生死之事就一下子被顶到了最重要的事项上来。同时王涛的生存欲望也无比强烈地被从心中顶到了情绪的最高点。
“不——!”他瘫坐在杂乱积灰的地板上,绝望地在哭叫中嘶喊出声,显然是不愿意在这遥远的异星抱着几件死人的旧衣服完蛋的。
什么麻辣烫、火锅、羊肉串、啤酒、红烧肉、东坡肘子、女人、摩托车、票子、全套轻重武器、各种电影、追的剧和番等等喜爱的、想要的、求不得的愿望在一瞬间都从他的眼前快速闪过。似是什么都急急地出现了一遍的,但在徒劳地伸出的手指间却又什么都没能留下来。
他破罐子破摔般地就以手抚着自己的心口,哑嗓嘶声地骂道:“我去——你大爷的!有种往你爷爷这里射,偏一寸你就是我孙子!”
他在歇斯底里的痛骂中几乎失去了理智,骂不够还将攥在手中的棍子一同给丢了过去,然后又接连将手边能抓到的一切都砸了过去。旧警服、绿球、砂砾、以及虚抓了一把的空气。
这差不多就是他在临死之时所能做到的最后抵抗了。
然而陷入疯狂的王涛却没能注意到那悬浮的机器正向左侧半偏着后退,这是为了规避跌落物而在程序内自带的动作。这台战斗机器因此在此时便没能将正面和所装备的数杆机枪对准他这边。
也就是说王涛这会若是想从楼梯间奔逃求生的话,还是能有那么一线生机的。然而情绪崩溃中的他却没注意到这一细节,所以很遗憾地错失了转身逃跑的机会。
然而正在逃离的不是他,却是那台机器。
只听那台被武装起来的杀戮机器犹如受惊了一般,瞬间就将引擎的功率给提高到了所能达到的最高极限。它在王涛从未闻听过的尖锐蜂鸣声中就硬生生地快速扭转了机身,并逐渐地加快了离开的速度,似乎是想要拼尽一切逃离此处似的。
但是它却没能跑成。
这台机器的操作面板和内部突然就闪过了一阵蓝色的电弧,同时还伴着的就是噼啪作响的短路声。这电弧的亮光就算是在白天也非常醒目,就连呼喊乱叫的王涛也不得不伸出手遮在自己的面前。
他不是因为觉得这东西刺眼,实际上这电弧在白天看来并不闪亮,仅仅是会显出如同绸带在跳跃的亮光。但是电流和响声连在一起却能让他本能地感到极大的危险。
幸而这阵电弧只持续了不到半秒就消失了,带来的结果就是一些指示灯在瞬间就熄灭了,而原本尖声惊叫的引擎也在瞬间就闭上了嘴。
这使得原本力矩平衡的集体变得就只受到重力影响了,而且再也没有别的力量来为其提供悬浮的能力。于是它稍保持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停顿,随后就被大地从天空在逐渐加速中给拽了下去。
直到这时短路的焦糊味才传到了王涛这边,然后又被高楼风给吹散到了不知哪里去。
“呜呜……”
本来受过设计的车身在受风的时候并不会不产生太大的噪音,它在坠落的过程中本该是保持着体面的安静的。但是毫无美感地被粗暴地装配在其身上的武器们并不在设计中,于是这辆车就如同是装备了数个风哨,使得它在坠向地面时也如同是个狂暴不羁的恶棍,带着对终结的嘲弄为自己吹出葬礼的鸣响。
“轰!”最后这个煞星就以这样干脆的声音拍在了地面上,并留下了许多零件被溅飞后又摔落的叮当响声。
原本优美的车身在从百米多的高度上掉落下受损严重,倒是同街道上的许多悬浮飞车的残骸相近。可见当年这里曾经出现过类似的严重事故,而且规模要大上个成千上万倍。
当加害的一方跌落在了地面,并被狠狠地砸成了一堆废铁和垃圾的时候,王涛的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地继续瘫坐在原地哭叫着。只在被迟滞了小半秒的撞击之声传上来后才吓得他止住了嗓子,并被吓得晃了一下欲倒的身躯。
懵然中他还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才手脚并用地向前爬去,就算是一直畏高也要扒着楼板破碎的边缘向下看。直到他数着楼下确实存在着三坨黑疙瘩和浓黑的烟柱后,才不敢置信地瘫卧在了楼板上发着软,还戚戚地调和着混乱的呼吸。
但是他的脑子还是糊里糊涂的,对于那个占尽上风的钢铁杀手突然就从面前消失并摔成了大坨垃圾的缘由,他努力地转动着脑子也没能得出个结论来,完全不能理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它是在逗我玩?它想捉迷藏?它只是想跟这个硬壳子警车过不去?它吃饱了撑的?”一连串的疑问带着荒谬的解释涌入了他的心中,然后又被他给一一地否定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