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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东家!”吴为带来的两名护院没有丝毫犹豫,分别抽出雁翎刀和铁锏,冲过来护住了吴为的后方。
没等他俩有更多的反应,猛烈的攻击就开始了。
很明显,袭击者预估吴为遇袭后会退回更有利于防守的柳氏木行,这不仅是人之常情,而且有着足够的理由。
因为柳氏木行不是一家普通的木行,它不仅和太平堡中其他的商行一样,雇佣了专业护院武师,而且从掌柜熊向文到普通伙计都算是练家子,特别是掌柜熊向文,按有心人说法,他的身手在太平堡内可以排在50名以内。
吴为遭遇袭击时最有可能就是迅速退回柳氏木行内,根据这一判断,策划袭击的人把最精锐的战力集中到了柳氏木行两侧,一旦轿车下的刀手发动,主力就会切断吴为的退路。
就算是吴为身手了得,在前有袭击后有围攻的情况下,也会陷入短暂的惊慌失措,袭击者要的就是这一瞬间。
吴为带来的两名护院身手也算不错,特别是使用铁锏的壮汉,是车德原一众兄弟中身手数一数二的,除非碰到真正的一流高手,不然还是很有些战斗力的。
问题就在于,他今天碰到的就是真正的一流高手,当他挥舞铁锏连接磕开二口腰刀之时,一名银发老翁健步如飞,欺身而近,手中的错银八宝卷草纹厚背雁翅腰刀往外一挂,就把壮汉手中的铁锏带向外侧,不等他变招收锏,老翁手腕翻转,刀光一闪,沉重硕大的厚背雁翅腰刀在他手中仿佛轻灵的没有重量一般,直接就给壮汉来了个干净利索的大开膛!
壮汉惨叫着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周围的人却不再理会他了。
“老五!”使用雁翎腰刀的壮汉痛叫一声,心神失守,袭击者没给他反应过来的机会,三个年轻人齐齐向大踏一步,手中的短矛一起刺向壮汉要害。
壮汉马上挥刀格挡,拼尽全力却只格开了刺向胸口和咽喉的两支短矛,第三支短矛却结结实实的贯入他的右大腿,力道之大,直接戳断了大腿骨。
使腰刀的壮汉惨号一声,撒手扔刀,试图捂住伤口,结果被一名贴身而过的年轻人用短剑直接贯穿了心脏。
不过五息,吴为带来的两名护院武师就已经惨死当场。按说吴为应该已经身陷重围,就算是困兽犹斗也是死路一条。
可惜,这只是袭击者的一厢情愿。
吴为见到轿车下发动袭击的刀手后,没有丝毫犹疑,抽出腰间那口心爱的错银鎏金双龙八宝方纹镡柳叶腰刀,头都不回的直接冲向右侧的小巷。
这是袭击者们万万没有想到的。
按照银发老翁的安排,小巷内有三名年轻人负责拦截前来救援吴为的援兵,因为这条小巷比较狭窄,援兵不可能一次通过太多,所以只安排了二男一女三人防守,而且这三人在袭击者中也只能算是二流人物。
现在看着吴为发足狂奔而至,三人都略显惊慌,出现了瞬间的失神。
好在其中一个高个青年反应较快,手中的牛尾腰刀迅疾劈出,只要能阻止吴为片刻,后面的自己人就能赶到了。
“劈挂刀?果然,只是火候差了太多。”吴为轻声自言自语着,高个青年一出手,他就认出是劈挂刀的招式,一刀分阴阳,只是火候欠了点。别说现在的自己了,就是当年叛出师门之时,吴为也不会把这样的身手放在眼中。
这招的要点是力出七分,为阳,留三分为阴,这样才能在对手格挡或是闪避时变招,现在这个高个青年一刀劈出,力出十分,哪有变招的余地?
吴为不想用手中的柳叶腰刀格挡,手中刀往前虚点一下,脚下错开半步,刀身贴住对手牛尾腰刀,用力往外一绞,高个青年的身形就带的向前踏了半步,不等他有所反应,吴为手中的柳叶腰刀已经顺势一个横抹,直接切开了高个青年的咽喉。
牛尾腰刀落地,高个青年伸手捂住不断喷涌出鲜血的伤口,脑中却想着原来师傅一直说自己用力过大是致命错误是真的,可惜没机会改正了。
高个青年尸体倒地之时,吴为已经欺身来到第二个手持农民剑的少年身前,手中柳叶刀尖直刺少年心口,少年手中短剑用力往外一格,不料吴为这一刺还是虚招,等少年剑招用老,他才变剑为砍,用力一记劈斩,仗着刀沉力大,直接把少年连人带剑砍倒在一旁。
等少年捂着血流如注的肩头从地上爬起来,吴为早已经跃过他,冲到了最后一名少女面前。
事发突然,少女反应慢了一拍,眼见着二名同伙被吴为砍倒在地,这才反应过来,清叱一声,手中的精钢战剑直点吴为面门,她用的一口明军制式战剑,远比之前少年所用农民剑更长也更沉重,显见她才是三人中武艺最高之人。
不过吴为还是从她的反应中看出了一点问题,少女武艺虽精却没有多少实战经验,这就是机会!
右脚用力踏地,跨前一步,左脚跟步,手中柳叶刀自上而下用力劈下,正是劈挂刀中著名的劈刀式。
少女没想到吴为会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再次出现了瞬间的犹豫,手中的战剑没有继续刺出,而是划圆而上。
刀剑相击!擦出一溜火星!刀剑俱是受损严重!
吴为手中的柳叶刀不仅比姑娘用的战剑更沉,而且是自上而下,势大力猛,再加上吴为190多斤的体重,压得姑娘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这就是吴为期望的机会,左手在腰间一抹,一柄精钢打造的攮子剑就出现在手中,不等姑娘有所反应,就已经捅入了姑娘肋间!
吴为甚至连攮子剑都没抽,任由姑娘软倒在地,他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字:跑!
只要离开这个预设好的围杀之局,自己就是胜利者。
因为这可是太平堡,不仅自己有暗中护院保护,还有着堡丁和四大姓的私兵。
果然,就在吴为把持剑少年砍倒在地之时,柳氏木行的伙计已经摘下墙上的铜锣用力敲打起来!
马上周边的铺子的锣声就响成了一片,堡中央的钟鼓楼上的值更人听到警锣响起,也赶紧敲钟示警!
只要钟声一响,守门的堡丁就要关闭堡门。各个大姓的护院家丁也会各自守好门户,堡丁和商会中轮值的家丁由武甲头率领在堡中缉拿凶犯。
银发老翁见吴为没有退入柳氏木行,反而冲入小巷,知道是自己预判错了,马上提刀在后追赶,跟在他身后的十余人俱是此次伏击中的好手。
只可惜,他再次忙中出错,如果他不是追入巷中,而是在柳氏木行前居中指挥各人快速撤离,这次伏击虽然杀不死吴为,却也不会损失惨重,几乎到了全军覆没的程度。
事实上,从吴为冲入小巷,三招解决拦路三人后,伏击就已经没有一点成功的可能性了。
听到警锣声的堡丁会迅速赶到,就算伏击者全是武林高手,面对着穿皮甲持长叉、长枪和弓箭的堡丁也没什么胜算,更何况,堡内还有每天在商会中轮值的四大姓护院武师,短时间内就能聚集起数百人马。
那时候想跑就难如登天了。
银发老翁不是没想到这种情况,在他追入小巷中前,就已经示意留下五人处理善后。根据他得到的情报,柳氏木行中虽然有护院,伙计也多习武,但只要事发地不是木行内,他们通常是不管的。
事实上也是如此,但银发老翁没想到的是,他忽略了一个人,一个真正的高手,车把式老于头。
留下的五个年轻人刚要走轿车底下看看自己同伴的生死,顺便把这个还敢动手的老头收拾了。
可没走几步就齐齐楞住了。
老于头面无表情的把手中的马鞭杆用力一戳,精铁打造的马鞭杆直接破开坚硬的冻土,就那么竖直的插在地上,就这一手就把五个年轻人震住了。
老于头不急不缓的走到轿车前,伸手从车辕下抽出一杆一丈五尺长的点钢长枪,转身对着五个已经楞在当场的年轻人说道:“过来受死。”
年轻人天生就是不信邪,就算老车把式手上有点力气又如何?拿杆长枪就天下无敌了?
五人低喝一声,一起提刀冲了过去,五个打一个,就算一寸长一寸强又如何?
老于头看出了这五人的想法,他没有多说什么,手中长枪摆了一个中平枪,眼见五人一起杀到,双脚用力,忽的往前一跃,手中长枪闪电般刺出!
五人没想到老车把式面对围攻还敢主动攻击,居中一人眼见长枪刺到,手中雁翅刀用力往外一嗑,只要把这长枪嗑开,自己揉身而进,一刀就能把老家伙的脑袋砍下来。
没想到老于头的枪势极沉,他这一磕,非但没嗑出去,自己持刀的手臂反而被震的发麻,不等他再变招,老于头的长枪已经没入了他的咽喉!
抽枪转身,枪当棍使,一枪杆抽在另一人小腿上,那人当即惨叫倒地。
长枪再次变招,划出半圆,磕飞第三人手中雁翅刀,枪尖顺势在他左脸上划出一道大口子。
转眼间就已经杀一人伤二人,剩下的二人见势头不好,转身就跑。
老于头跟步追出,又一枪戳中一人后心,立毙!
“这是正宗的杨家枪法,起码下了四五十年的苦功。”已经提铁鞭在手的熊向文对着身边的年轻人说道:“看来这又是一位隐世高手了。”
他身边的年轻人精壮干练,手中却提了一根精钢盘龙棍,看着足足有十几斤,正是那个让吴为多看了好几眼的新任帐房先生。他对于老于头的评价却不高:“枪法虽熟,可惜气力不继了,应该是年轻时受过重伤。也就是那五个笨蛋没见识,只要能和他缠斗百招,老头就要气喘了。”
此时已经把长枪收回轿车的老于头听到了这话,却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坐回轿车上,掏出旱烟抽了起来。
因为那个年轻人说的一点没错,别说百招开外了,就是再打三十回合,老于头就要吐血了,毕竟当年伤的太重,想要恢复巅峰是万万不可能了。
至于跑了那人,无所谓了,自有堡丁或是吴为的护院了理,他甚至都没管地上那二个正在呻吟的伤员。
一人小腿被他打断,另一人的不仅脸上开了道大口了,左眼也被枪尖划中,现在只能捂着眼睛在地上翻滚哀嚎。
和老于头想的一样,还不到半柱香,脸色铁青的王雷就带着三十名骑马堡丁赶到,他看着满场的死尸和伤号,皱着眉头问老于头:“这是怎么回事?”
老于头一改往日的低三下四,抬头冷笑:“王大老爷,我就是一车把式,一会儿您问我们掌柜的吧,他从那儿跑了。”用烟杆一指旁边的小巷。
这时,地上受伤的二人见大批堡丁赶到,知道已经没有生还希望了,不等王雷派人过来,就一起从怀中掏出匕首和短刀,捅入了自己的心脏。
王雷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翻身下马后,接过手下家丁递来的鎏金錾龙装仿倭刀,对着手下家丁头吕方中说道:“你带十人留在这里,剩下的人跟我走!”
“是!老爷!”吕方中知道这么大的事,不是他们堡丁能处理的,一切要等商会的会长到了再说了。
交待后,王雷深深的看了一眼老于头,他自然看出得一身杀气冲天的老于头不是普通的车把式,只不过吴为身为王家货栈掌柜,自己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和他发生冲突。
为了保险起见,他对着已经站在柳氏木行门口的熊向文和那个年轻帐房先生一拱手。
熊向文眯眼点头,表示自己会帮一把手,不让其他人进入这血腥的现场。
王雷这才率人冲入小巷之中。
在他眼前,将是一幅地狱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