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恺撒从第一次见到楚子航的时候,就不太喜欢这个总是板着脸的家伙。
这个人没有幽默感。
恺撒不喜欢没有幽默感的人,他从小就希望能做一个谈笑间就能让樯橹灰飞烟灭的伟大领袖。
而楚子航,明显不会跟他谈笑。
因为这个人没有幽默感。
一点点幽默感都没有。
甚至连生活的舒适感都没有。
所以他跟小弟们在罗马浴场里泡澡的时候,会拿楚子航每天精确到分钟的热冷温三浴法取笑。
他在楼上看着诺诺泡酒吧的时候,会笑楚子航撇下苏茜泡在图书馆的呆愣行为。
他在享受法国大餐的时候,会笑楚子航每天固定单面煎蛋配面包的菜单。
他这些话,楚子航都听到过,但是从来没有给过什么回应。
就像楚子航被那个讨厌的狮心会前会长钦定为下一任会长,恺撒当场起誓要立一个新的学生社团跟狮心会对抗的时候一样——
一言不发。
所以说,这个家伙,真的没有什么幽默感。
呆板的让他总以为这个人脑子里装的只有零和一。
但他就是跟这个零和一构成的男人争争斗斗了好久。
直到今天。
这个家伙一个人冲向了白王。
直到今天。
这个家伙向自己祈求昂热的那柄折刀。
赢了么?
这个男人就快要死了,没有死也要变成他看不懂的怪物,自己只要大发慈悲给他个痛快,就能结束这一切。
而且这个零和一构成的男人还会一脸认真的跟自己说谢谢!
玛德!
他这辈子还没听见过楚子航嘴里对他蹦出过谢谢两个字。
这样子看来,是他赢了,他,恺撒?加图索,活到了最后,以无可争议的大无畏精神杀死了异变的队友,活到了最后,顺便还赢得了跟宿敌的斗争。
听起来多美啊!
恺撒僵硬着脸,从腰间摸出了那柄折刀,锋利的陨石刀片闪烁着寒芒。
这是当年梅涅克·卡塞尔家传的那柄亚特坎长刀折断后的刀头碎片打造的,整体呈血红色,带着特殊的毒素,对龙王目标都有着致命威胁。
他在茧中男人漆黑的眼眸注视下,抬手,对准后者的心脏,然后重重的落下………
怎么可能落下。
拿着沙漠之鹰连发都不会颤抖的手,此刻轻盈的刀尖悬在半空中却抖个不停。
他没有朋友。
帕西是他家的秘书,环绕在他身边的是小弟,出入对着他笑脸相迎的都是冲着他姓名后缀来的投机之徒。
如果妈妈古尔薇格算是他的第一个朋友的话,那这个女人死后,他就没有朋友了。
没人会拉着加图索家的未来皇帝翻花绳,未来皇帝买个PS4都要偷偷卖老爹的画,偷偷的在夜里玩,不可能会有作死的基友像拉着路明非一样拉着他半夜泡网吧吹牛打屁。
直到某一天他遇见了一个冷面的杀坯。
这个杀坯特别喜欢变强,跟恺撒这种边享受人生边变强的人不同,这个家伙脑子里只有变强两个字。
恺撒是瞧不起这种一根筋的家伙的,觉得是没有天赋的人死用工而已,他们家自小教血统论,讲究强者血统就是强者血统,弱者是改变不了的。
然后他以切磋之名想要教训一下这个让他不太舒服的杀坯之战,以恺撒看着脖子上的刀锋为终曲。
恺撒当时又气愤又激动,他从小就过惯了一帆风顺的生活,没有人敢冷着脸阻拦他的脚步。
现在,他遇上了。
于是长期约战就开始了,单人战,双人战,团队战,自由一日就是这样被搞出来的,天天跟这个家伙打架,打的闭着眼都能回想起他的刀架。
有段时间恺撒都要以为自己精神失常了。
结果某一天翻到一本中国古书,看到上面的英雄自古相敬相惜这句古话顿时明白了,老子是英雄,那跟自己打的有来有回的楚子航也算是个,我们惺惺相惜没啥不对。
但是想是这样想,他不可能跟小弟们说,我觉得那个杀坯还不错,我挺欣赏的。
只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继续嘲讽。
然后,这个杀胚果然没有幽默感。
诸葛亮送司马懿女装,司马懿还会笑骂几句诸葛老匹夫心賊坏呢,司马懿大军压境,诸葛亮还会在空城城头上弹琴,以琴音告诉前者我都这样了你给个面子走了吧,然后司马懿真的走了。
哪像这个家伙,一点回应都不给。
你这样,让我一个人说来说去很无聊啊。
只有今天说的那个冷笑话算个好槽。
手上的力量忽然加重了,尖锐的刀片完全不费力的就刺了下去。
在恺撒惊骇的目光里,握着他手向自己心口刺去的男孩,平静而又带着些许遗憾的说:
“再见。”
鏖战的耶梦加得忽然如坠翼一般从天空中跌落。
没了她的干扰,男孩的手掌刺入了美好的白发身影的体内,无情的从第三块脊椎处穿透而出,掌心里紧紧捏着一个白色的、挣扎的骨节。
“谢谢你们,把它喂熟了。”
男孩抽出手掌,默默看着那白色的身影不停跌落再也维持不住姣好的身形,显现出那狰狞的八首怪物本相。
有一首,没有痛苦的挣扎,只是静静的抬头,跟他对视。
一如很多年前,在那个寒冷的雪原港口,他们之间的对视。
你的使命到了,少校。
遵命,为了您和我们的新时代。
…………
越谷。
犬山贺从轿车上走下来,推开了给他打伞的家族下属,一个人,握着刀剑径直往帐篷区内侧走去。
沿路的人们纷纷为这个手臂上绘着纹身的黑道老人让路,他们知道黑道参与了本次的救灾,甚至小道消息还传闻黑道已经代替官方统治了东京,虽然大部分人不信,但是心中也有着敬畏。
管事的干员很有眼色的驱离了围观的人群,独留老人继续独自前行,他的身影有些孤廖,但也如此的挺拔。
犬山贺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昂首挺胸的走在路上了。
很久很久了。
久到他再次看见那个男人,还以为时光没有变。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白发,才恍然明悟,只是时光没有改变那个男人而已。
“犬山家犬山贺,向昂热校长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