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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彻一把扯住被子扔至床脚,“我就你一个媳妇,你不去谁去?”
全身倏地受凉,林瑶青抱着胳膊气冲冲道:“你又欺负我!”
“就欺负你怎么了?”张彻伸臂把她抱起,“谁让我是你夫君呢?”
林瑶青身体失去平衡,慌忙抱住他的脖子。她挣脱不开他犹如铜墙的臂膀,可清梦被扰难免内心忿忿不平,她泄恨般地对准张彻的脖狠狠地咬了一口。
张彻不觉得痛,反而享受着她的这份亲昵,直至抱着林瑶青坐到妆镜前,才对采苼采芪吩咐道:“快点替少夫人化一套红妆,漂亮庄重一点的。”
“是。”两人福身。不多一会儿,便替少夫人梳化整齐。
张彻又让翡翠端上新衣,命林瑶青换上。
林瑶青被丫鬟们打理着,懒洋洋地问道:“一场家宴而已,有必要兴师动众的么?”
“我乐意。”
翡翠先替大小姐穿上一身浅红色绸衣,外面再套一件正红色水溶绣花外裳。林瑶青打量着袖口和下摆的镂空花样,惊奇道:“此花样确实还是头回见呢!”
张彻交叉着臂膀,命令道:“站直了,我看看。”
林瑶青依着他,站直了身体并张开双臂,前后转了一圈。立体镂空的绣花随之摇曳,灿烂夺目,分外明丽。
白瓷惊呼道:“大小姐,您这身真是太漂亮了,是奴婢见过的最好看的一套衣裳。翡翠,你可真厉害!”
翡翠揉揉疲惫的眼睛道:“不是奴婢厉害,是少爷的布料厉害,奴婢也是从未见过如此华美的布料。”
“效果还不错。”张彻点头道:“果然人靠衣裳马靠鞍,野丫头也能变美人儿。”
林瑶青嘟唇道:“人家本来就是美人好吗?”
“好好好,数你最美!”张彻调侃道:“有漂亮衣服加持,我媳妇就不再锦凉城第二美人了,是第一!”他伸出拇指道:“第一呢!”
林瑶青气地哼了一声,上去就要打他,翡翠忙忙劝道:“大小姐,动作幅度小一些!走路再仔细些!这绣花娇贵,极容易钩到一些边边角角,开线了就不美观了。”
张彻握住着林瑶青的小拳:“听见没有,淑女点。”
她被他擒住,不再乱动,张彻减轻了力度,握拳改为牵着她的手,一起出了竹园。
*
身着华服的林瑶青一入宴席,众人的目光皆投掷而来,可谓是艳惊四座。
水溶绣花新奇立体,花样纹理栩栩如生。张家的女眷们皆盯着林瑶青这套的衣服上下打量观赏,尤其是各房妾室,恨不得立刻扑过来询问衣裳是从哪里得来的。
张微见哥哥嫂子携手走来,一副感情融洽的模样,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这位头号情敌终于从了哥哥,拯救了雪岩哥,诸事圆满,张微对林瑶青的态度算是大为改观,她跑到兄嫂面前,撒娇道:“嫂嫂,你这一身衣服好漂亮呀,大哥,嫂子这衣服从哪买的,凭什么只有嫂子有,妹妹也要!”
二叔房的两个小妾也围上来,称赞道:“是呀,大少爷,少夫人这身衣裳美艳惊人,究竟是从何方购置而来?”
林瑶青也有些好奇地望向他,张彻对几人答道:“这是卓家今年的新出的布料制作工艺,唤作水溶绣花。卓家只送了两匹过来,目前尚无法量产,恐怕最多做不了十几二十件的。”
听这口气,正房们都不够分的,妾室们恐更是无福消受了,一个娇瘦小妾感叹道:“大少夫人就是好福气,能独得大少爷恩宠,享受这头一份的华贵。”
林瑶青心中暗自回怼,谁愿意独得他的恩宠?她巴不得逃到天涯海角永生不复相见,免得夜夜被他欺负!再说这身破衣裳谁稀罕,她根本就不喜欢红色,她喜欢的是青绿色!但林瑶青看着别人艳羡的眼神,也不好直白吐露真言,只是微微挂着礼仪性的笑容,乖顺地依靠在张彻身边。
几兄弟也上前恭贺,二弟张衍道:“大嫂今日华丽绝伦,令人刮目相看。”
张御道:“大嫂几日不见,竟跟换了个人似的。”
“换了身衣裳而已,哪里变了?”林瑶青问道,“休要借着我的由头去讨好你们大哥。”
张徊笑言:“老四说得没错,大嫂确实变了些,比以前更加美艳娇人。”
“正是正是。”五弟亦道。
林瑶青总觉得他们说得不算好话,可又挑不出什么毛病。
张彻毫不避讳,揽着林瑶青的腰肢道:“弟弟们夸你呢,不敬弟弟们一杯酒么?”
合着他们折损她,她还要笑着接纳么?若搁在从前鹊华堂里,林瑶青早就大打出手了,可现下林瑶青确实还是有点胆惧张彻的,私下在被窝里都不敢过分地反抗他,更别说这众目睽睽之下。既然张禽兽吩咐了,她顺从便是。林瑶青端起一杯酒,怪声怪气道:“谢诸位弟弟美赞。”
言罢,她一手抬袖遮住唇部,啜饮而尽。袖边的绣花半遮着面部,令其饮酒的画面风情万种。
小七跑过来,望着林瑶青道:“哇,嫂嫂不打人的时候,好漂亮呀!”
林瑶青当场被噎住了,恨不得立刻拿来一只鸡毛掸子就要抽张徉。
张彻也正看小七不顺眼。这个小家伙,竟然还帮着微微刨狗洞给小白眼狼传递书信。张彻眯着眼睛笑道:“小七不是觉得大嫂漂亮,是觉得这衣裳漂亮吧?等小七娶了媳妇,大哥也送给你媳妇一件好不好?”
众兄弟皆笑了。
林瑶青娇推了他一把,“喂,小七才多大啊!说这个太早了些吧!”
“诶,小七不是定过娃娃亲么?”张彻摊手示意道,“大家都知道的啊!要我说,干脆接过来算了,咱家也不差个童.养.媳嘛。”
小七虽小,但能听得明白,他哼了一声,“以前大嫂惯会欺负人,如今大哥也跟大嫂学会了!”小七指着夫妻俩骂道:“暴君!妖妃!”
欢笑声一片接着一片,小七的母亲过来将张徉带走,晚宴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