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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林瑶青就是随口一猜,并没有把顾影粼当成一回事,也没有在吃张彻的醋。可张彻却心慌意乱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向妻子解释顾影粼的事,更不敢提妙仙楼半个字。
林瑶青从她的怀中脱离,并挣开他箍住她的手臂,却发现张彻在暗暗用力,丝毫不肯放开,两人跟比武似的僵持着。
“你干嘛?”她问。
“你吃醋了?”他反问。
林瑶青满脑尽是理智,诘问道;“你没有否认?就是真的咯?”
张彻呆呆一愣。
“男人果然是靠不住!”她捶打着他:“你竟背着我去找烟花女子!你讨厌!你讨厌!你讨厌!男人都是负心汉!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说着,林瑶青呜呜哭了起来,她倒不是为了区区顾影粼而哭,只是想装一装样子,谁知竟一时没能刹住,越哭越凶,颇有点感天动地伤心至极的情态。
林瑶青也觉得演戏演得有点过了,可她到底不是天生的花旦,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只得由着眼泪哗哗往下淌。
此情此景,张彻完全是当真了,“好了好了,乖,不哭了哈!”他将她抱紧在自己怀里,轻声细语的哄着她:“乖,不哭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与那花魁并无半点感情。”
“呜呜......”
“真的,不骗你。”
“你觉得我还会信你么?”她泪眼婆娑的望着他:“负心汉!臭男人!我们成亲才刚刚两个月你就纳妾!殊不知外面还养着一大群!里里外外数都数不过来!”
“哪有的事啊?别瞎想。”
“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么?”林瑶青哭得尴尬,可既然已经决定演戏了就要演完全套,继续冲他撒娇生气。
两人闹了一阵,张彻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烦躁,猛地将她拦腰托起。
双脚悬空,林瑶青惊慌道:“你要作甚?你放开我!”
张彻忘了她一瞬,眼底尽是翻腾的漩涡。
又是这种眼神,林瑶青吓得脚尖都绷紧了,每当她看见他这种眼神,她都将遭受一场酷刑。林瑶青立即服软再也不装了,捶着他的脖子大哭道:“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要作甚?你先放我下来!”
张彻抱着她快步走进卧房,阴笑道:“夫人不是不信么?为夫就证明给你看!”
林瑶青重重摔在被褥之上,只见张彻粗鲁的解开腰带,低首就朝她扑来:“为夫有没有做对不住夫人的事,夫人一试便知!”
*
风停.雨.歇,已是傍晚十分。
林瑶青觉得自己脑袋一定是被驴踢了,才信了表嫂的话。张彻像是发了疯一般的证自身的清白,勇猛之势难以言表。林瑶青鼻息间全身他身上特有的淡淡麝香味,连身体也被他的香味晕染。
他的额头抵着她笑嘻嘻道:“这下夫人该信了吧?夫君上午当真是在忙生意,绝非拈.花.惹.草去了。”
林瑶青眼睛里湿漉漉的,全部都是对自己的愤恨与懊悔,她就不该招惹他的,每次吃苦头的终是自己。
“还生气呢?”张彻逗着她:“夫人还不信呢?”
说着,张彻又有抬头之势,林瑶青连忙撑住他道:“信了信了!你说如何就如何!我现在要起来了。”
张彻轻啄了她一口,便放她起身。
林瑶青如获大赦,匆匆穿衣逃走,张彻望着妻子的身影,只觉轻松畅快。
*
今日的白天格外长,戍时的晚风吹过绿叶的藤蔓,依旧犹如白昼。
在竹园的葡萄架下,张彻命下人端上晚餐。他坐在石凳上对林瑶青道:“夫人,我们就在外面用餐吧,今晚吃面。”
“好。”
白瓷把新擀的面条端上石桌,另外还有茄子肉酱、黄瓜丝、萝卜丝等清口小菜。
端午腌制的咸鸭蛋还剩了一些,翡翠一并切了三个,拼成一盘,再煮了两杯酸梅汁,一起端到桌上。
林瑶青被张彻折磨得出了一身的汗,正是又渴又饿。她端起酸梅汁畅饮半杯,只觉酸爽怡人:“呼!甚爽!”
张彻看着妻子的表情,心中更是愉悦。他们若能像现在一般,长长久久的厮守下去该有多好!张彻不想任何外人再来打扰他们,他这辈子就只想守着她一人,也想让她只守着他一个。
至于那白家小姐,张彻想想就觉得厌烦。
两人痛痛快快地各吃了一碗面条,空空的大碗放置于石桌之上。
林瑶青的唇角沾了一点酱汁,张彻侧身就要替她擦拭。林瑶青以为他又要吻她,连忙向后躲避。张彻伸出手臂将汁水轻轻抹去,仍不忘调侃她:“瞎想什么呢?为夫还没喂饱你么?”
一语双关,林瑶青又羞又恼,却无法辩驳。
张彻拉着她在园中散步,稍稍消食。
待天幕渐渐变暗,才与她返回卧房,与妻子说起正事:“后天白嘉蕙就要入府了,她是妾室没有婚礼,只在你这边有几个流程。”
“是要向我敬茶一类的吗?”
“是。”张彻点头,“她会向你敬一杯茶,你需赠她一份礼物。”
“好。”
张彻打开珠宝箱,正在想哪件合适。
林瑶青拿起一个镯子道:“这只红玛瑙的手镯不错。”
“不行,她不能用红的。”张彻否决,并选出一款粉色偏白的镯子,“就这个吧!”
他既已经决定,她亦不好多言,于是点头收下,只待后日转赠于白家大小姐。
张彻见她低着头,以为她是因为白嘉蕙入府而不高兴,于是将她轻轻揽在怀中安抚:“夫人,让你受委屈了,对不住。”他哀息道:“我也不想纳妾的,但白嘉蕙要死要活的非要嫁进来,我也着实没有办法。不过夫人不必多虑,夫君以后还是会一样对你好,你照旧住在竹园,我夜夜陪着你,不去理她。”
“竟说胡话!”林瑶青推开他,“你若真的如此,岂不是让我坐实了善妒的骂名?”
张彻将她揽回怀中,“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夫君会拿捏好尺寸的,定然不会让你受了委屈。她若有半分不尊敬你的地方,你尽管跟我说,我替你狠狠收拾她。”
“白姐姐对你痴心一片,你干嘛这么对待人家?”林瑶青巴不得张彻天天陪着白嘉蕙,也好让她休息休息,“再说你若真的伤了她的心,白家人又该如何看待我们?”
“你什么时候知道她喜欢我的?”张彻面带窘迫。妻子到底也是明白此事牵扯到几家的颜面,不能完全由他说了算的。
林瑶青浅笑:“我又不瞎,还看不出来么?再说,咱鹊华堂的同窗们谁人不知呀?好像当初我还看过她给你写的情书呢!”
白嘉蕙脾性如此,做事张扬惯了搞得人尽皆知。张彻叹了口气,“你只需知道我不喜欢她就好了。她进府绝对不会影响到我们的感情,只是委屈夫人在面子上能过得去,尽量别伤了与白家的和气。”
“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