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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瑶青见丈夫终于清醒了,扯起嘴角蔑笑道:“族长醒了啊,难得昨夜睡得如此香甜,想必是月妹妹伺候得极好。”
听着妻子拈酸吃醋的语气,张彻倍感事出不妙。他先是懊恼昨夜不该醉酒误事,可再瞥了一眼满屋的众人后,思绪又变得清明。
这分明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虽然他现在还不敢确定布局人究竟是谁,但此事一定与妻子脱不了干系。
张彻揉了揉脑侧,泰然自若地开口问道:“二弟妹,孙姨娘,魏姨娘,你们一大早来我房里做甚?”
林珊与孙书韵均默不作声,魏姨娘只得硬着头皮回答道:“回族长,少夫人邀我们一起检查下人除虫熏香,正巧巡视到松园这......”
张彻冷冷一笑,“少夫人向来深居简出,现在倒是愿意主动打理家事了。”
林瑶青反诘道:“族长,您和月无影的事不打算和大家说一说么?”
“我堂堂张家族长,睡个丫鬟还用得着跟你们汇报吗?”
听罢此言,林瑶青气得握紧了拳头。
张彻垂下了手臂,侧眸怒喝道:“都滚出去!”
其余人扭头便要离开,唯独林瑶青站在原处,托着肚子扬声道:“等一下,这事还没完呢!”
张彻已经逐渐开始心虚,生怕妻子气出个三长两短。但越是如此他越不能失了气场,只启唇冷嘲道:“少夫人向来大度,并非悍妒之妇。”
林瑶青咬牙笑道:“族长已经半个月没回竹园了,想来都是月妹妹伺候的。既然事已至此,也不好委屈了人家,不如今天就给月妹妹一个名分,也省得你们以后躲躲藏藏的了。”
张彻刚要开口拒绝,孙书韵抢先一步道:“是啊,族长,女子的名声最为重要,既然月管事与族长已有夫妾之实,也确实不好委屈了月管事。”
林珊也已经听明白长姐的意图了,从旁附和道:“是啊族长,既然嫂子都同意了,旁人更是无话可说的。”
林瑶青越过丈夫的视线朝后面的月无影道:“月无影,纳妾的事我说了算,从今天起你就是月姨娘了,你以后不必躲在松园偷偷摸摸的了,尽快和少爷一起搬回竹园住吧。”
戴筝紧绷着神经终于也舒缓下来,悄悄望了林瑶青表示感谢。
但此刻的张彻算是明白自己被人摆了一道,他怒声大喝:“说够了吗?够了就全都给我滚出去!”
林瑶青甩袖而去,一众人等也纷纷告退。
捂着被子的月无影被吓破了胆,她没想到昨夜的一时贪心竟令少夫人误会她勾引少爷已经长达半月。月无影恐慌至极,生怕少爷会把所有罪责都怪在她的身上,只得连声求饶:“少爷饶命!奴婢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回事,奴婢从不敢有非分之想!”
张彻下榻抓起一件衣服,对月无影:“昨晚只是个意外,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少爷相信奴婢?”
“我自是信你。”张彻披上一件中衣,头也不回的询问着,“不过你昨夜怎会突然跑到松园这了?”
月无影答道:“戴大哥说您喝醉了,要喝醒酒汤,让奴婢过来伺候您。”
“我不是让你守着少夫人的吗?”
“但戴大哥说他帮会我守着竹园的,还说派别人伺候您会不放心。”
幕后黑手果然不止妻子一人,看来戴筝也脱不了干系。
张彻再抓起一件外衣穿上,“我本想把内务总管的位子让你来做,可惜被某只白眼狼给搅黄了。不过念在你辛辛苦苦跟我多年的份上,给你一个妾室的位子也算是补偿了。今后你也不必有太多的顾虑,继续以月姨娘的身份替我看住少夫人。”
月无影答道:“是。多谢少爷。奴婢必定恪守本分,绝不敢做出争宠之事。”
“好,你安心跟着我,我不会委屈了你。”张彻束好腰带,又嘱咐了一句,“少夫人如今虽升为主母,但却什么都不懂还怀着身孕,她做不到的地方也尽量由你来帮忙填补。”
“是,奴婢遵命。”
*
张彻一出了卧房,就把戴筝叫到书房问话。
戴筝当即下跪叩首,将自己下药的过程悉数告知,并承认了自己想成全月无影的私心,着重强调此事和月无影没有半点关联。
张彻又问戴筝是如何搞定少夫人的,戴筝先是说出了惩治林家对头的交换条件,另外还编谎说少夫人想让少爷回竹园多陪陪她,说少夫人担心少爷因为她堂兄的事再也不喜欢她了,所以想着再多纳几房小妾好让少爷常回去看看。
眼下正值用人之际,张彻不想损失戴筝这员大将,只说了句下不为例就让他退下了。
戴筝颇为纳闷,少爷竟然没有对他实施惩罚,叩首拜谢之后就退下了。
香炉边青烟环绕,张彻对戴筝的话还是半信半疑。他才不信林瑶青会害怕失去他的宠爱呢,只怕那条小白眼狼还有更大的阴谋等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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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无影穿好衣服就回了竹园,朝少夫人行了跪拜敬茶礼,朝白瓷行了问安礼。
林瑶青当着竹园上下全部仆人的面承诺将黄梅园分给月无影居住。
月无影受宠若惊,还是经请示了少爷之后才敢动身搬迁。
原本同住在仆人房的采苼和采芪兴奋不已,一口一个“月姨娘”恭喜着,嘱托月无影富贵之后不要相忘。
月无影笑言自己与此前并无分别,以后大家还是好姐妹。
采苼和采芪协助月无影打包了行李,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帮新姨娘搬往了黄梅园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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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戴筝躲在树后,偷偷望着月无影脸上无尽的喜悦,自己的嘴角也挂起一抹苦涩的微笑。
最心爱的女人终于如愿以偿地嫁给少爷了,戴筝觉得不管自己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高树之上,妹妹影无月斜躺在树干上,望向树下的戴筝傲慢调侃道:“哼,笑得比哭还难看!你说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既然喜欢我姐姐干嘛还把她推给少爷?”
戴筝敛去脸上的笑意,肃杀地回望向影无月道:“闭嘴!你最好不要在你姐姐的面前胡乱说话。”
“我说了你又能如何?”影无月反诘道,“难道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戴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断了头顶的树枝。
失去支撑的影无月陡然从高空跌落,她急忙施展轻功稳住身形,两脚甫一着地,戴筝就一把住擒她的手腕反剪至她的背后,将人抵在树干上发狠道:“若不是看在你是她亲妹妹的份上我早就这么做了。”
影无月前胸被压得生疼,她扭头龇牙道:“你快放开我!”
女子散发的馨香与她姐姐身上一模一样,戴筝恍惚了一瞬,又再度试压,将她牢牢困与胸膛与树干之间,低声威胁道:“你给我记住,你姐姐才是少爷的妾室,她可以碰少爷但你不可以,听见了没有?”
影无月一边挣扎一边反问道:“喂,你有没有搞错?我是姐姐的替身,姐姐不在的时候我就姐姐,碰不碰的你说了不算,再说这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管我!”
许是因为女子的挣扎扭动,戴筝忽觉身体异样。他怕被女子发现,只低低吸了一口气就放开了她:“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