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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暮色降临,锦凉城最大的一片荷塘里灯火通明。
一直到深夜,张彻依旧打着灯笼努力地寻找着并蒂莲。
烛影倒映之间,隐约有一个青衣女子缓带轻飘的走来。张彻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思念林瑶青已经到了出现幻觉的地步。
张彻举起灯笼朝女子望去,熟悉的面容映入眼眸。他睁大了眼睛欣喜叫道:“瑶青?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
林瑶青凝望着张彻,发现男子原本白皙的皮肤已经晒成了小麦色,手背等处则黑成了棕深的古铜色。心中如坠重石,林瑶青编谎道:“我来看看你找得怎么样了。”
张彻十分惊喜于见到心爱之人,可他又不想全然表现出来,只得佯装半愠半恼道:“都怪你提得什么破要求?我已经找了半个月了,连个影子都没看见。我的商队也去其他城池也找了,当真是再也没见过一株并蒂莲。”
十万分之一的机遇,并蒂莲自然难以再现。
林瑶青撇撇嘴,“那说明缘分还没到。”
如果这事搁在以前,张彻早就生气发飙了,肯定早就想尽办法把她绑回家中。可现在的张彻愿意再等一等,偶尔能再看见她一眼就已是天大的满足。
张彻站在船上,朝她招手道:“既然来都来了,就陪我一起找吧。”
林瑶青觉得现在正值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张彻为了一句戏言就顶着骄阳找了半个月,心中也着实愧疚,于是就依着男子之言飞到了船上。
两人分坐在小船的一头一尾,张彻一个人摇着船桨,晃晃悠悠的划入了荷塘深处。
四周皆是高大的荷花荷叶,密密实实地将两人的身形全部遮住。
夏夜暑热稍稍散去,荷花淡淡的芳香扑鼻而来,孤男寡女间气氛略显尴尬。
林瑶青见张彻的眼睛全都锁在自己的身上,也知他无心再去寻找并蒂莲,遂得打开话题道:“不如我们聊聊天?”
“好啊,聊什么?”
“聊聊白姐姐吧。”
张彻皱眉:“难得我们能独自在一起,非要聊那些不愉快的。”
“我就说几句行吗?”
张彻霸道回复:“不行。我不想聊她。”
林瑶青噘嘴道:“你看你!还是那个老样子。你总喜欢把你的意愿强加在我的身上,根本不愿尊重我的想法。”
张彻服软道:“好好好,你说我听着行了吧?”
“白姐姐那么喜欢你,你对人家好一点,别总摆出这幅不屑的表情。”
“这话你以前就说过,我倒是没看出来。”
林瑶青略显吃味:“都怪你的脸又长得那么勾人,都把白姐姐的魂勾走了。”
张彻黯然道:“勾走了旁人,却没能勾走你。”
“怎么又扯到了我身上?”林瑶青红了脸,“我说的是你们。”
“好好好,你继续。”
“听说你最近和白姐姐关系不错?”
张彻机警道:“你是不是在我身边按埋暗桩了?怎么我做什么都有人向你汇报?”
“哪有?我没埋暗桩,只是听珊妹说孙姨娘有意将白姐姐扶正。”
张彻果断答复:“不会的,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其他女人再多也只能算作妾。”
“你敢不听孙姨娘的话?”林瑶青轻笑道,“孙姨娘可是手握你父亲的遗书呢,就算你贵为族长也不能肆意妄为。”
张彻揣度着她的话中之意,“你是因为白瓷才不愿跟我回家的?”
“不是,不关白姐姐的事。你多虑了。”
两人陷入沉默,张彻弱声发问:“已经聊了白瓷好几句了啊,可以再聊点别的了吗?”
“好,你聊吧。”
张彻眸色渐深,问道:“最近在忙什么?你没让他碰你吧?”
林瑶青羞恼道:“你管不着!”
“你让他碰了?”
林瑶青皱眉道:“没有!”
“这就好。”张彻先是松了一口气,可语气渐渐狠戾,“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又是那个独占的霸道表情,林瑶青下意识的抱起双臂挡在胸前。
张彻沉沉道:“记住,千万不要让他碰你,否则我会发疯。”
林瑶青作出一个防御的动作斥驳道:“张彻,你看看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就跟要吃人似的!我真的好讨厌你这样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憋着一股狠劲想要害人似的?”
张彻知道自己的占有欲又上来了,只得舒缓着眉宇之间的煞气,软声软语道:“好,我尽量改。但其他事都好说,唯独这件事我的底线。”
林瑶青调侃道:“你还有底线?”
张彻顿了一下,“你在羞辱我?”
林瑶青轻叹:“你还有底线,说明你还不够爱我。真正爱一个人,是没有底线的。”
“此底线非彼底线。”张彻答道,“林瑶青,你就是我的底线。”
“我是你的底线?”
“嗯。”张彻点头,“你这辈子都是我一个人的,从头到脚完完全全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这是我的底线,这事没得商量。”
荷塘的晚风中继续飘盈着阵阵清香,颇有些撩人心脾。
张彻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小女人,林瑶青抱紧双臂道:“你想干嘛?我警告你啊你最好别打我的主意!本大小姐只是不想伤害你,万一再像上次那样把你打伤了,我可不会救你!而是直接把你扔到河里毁尸灭迹。”
“你个小白眼狼,心可真够狠的啊。”
林瑶青哼声道:“再狠也比不过你狠,当年的仇我都还记得呢!”
张彻放下船桨,做小伏低问道:“看在我找了半个月并蒂莲的份上,能不能跟你讨个奖赏?”
“你想要什么?”
张彻迈出两步半蹲在林瑶青的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能赏个吻吗?”
平白无故让这个男人在烈日之下晒了半个月,林瑶青也是有一点愧疚的,于是便小鸟啄食般亲了他一下算作回报。
可不料张彻故意偏头,正好让她亲中了他的薄唇。
林瑶青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她一手捂着红唇,一手捶打于他。
嬉闹之中,张彻攥住了林瑶青的两只手腕,忽而发现了母亲秦氏送给她祖传的玉镯不见了。那个镯子明明被自己下了固物咒,轻易取不下来,张彻望着林瑶青的空空的手腕道:“阿娘送给你的镯子呢?”
林瑶青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连忙抽回手臂缩进衣袖之中。
“那个姓叶的用什么办法把镯子取走了?”张彻反问,“还是你用了什么歪招把它砸了?难道你就生怕那个姓叶的看见了不高兴吗?”
林瑶青满怀歉意的回答道:“抱歉。镯子的事我真的很抱歉。上次地宫大战时镯子被震成粉末了。你看我再赔你一个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