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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边行边逛,李云泽粗略估计一路见到的筑基修士怕足有几千个了。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筑基修士,今日可说是见了大世面。
李云泽问道:“能不能进店铺里看看?”
沈余之摇头,道:“咱们是以杂役的身份偷偷进来的,不能进店。而且这里只允许筑基修士进出,店家也只接待筑基修士。再者,虽然各家都没有店名,一般的修士还是会有相熟的店,熟人的生意好做。”
李云泽本想着见识下高阶修士的丹药,顺带看看筑基丹售价几何。依五行全修道法,他若想筑基需要五颗筑基丹,汪不屈给他准备了两颗,还需要三颗,打听好价钱才好早做准备。
一名筑基修士脚步匆匆路过两人身边,沈余之低头扫地,未觉有异。李云泽本来也低着头,却在脚步声即将经过时,觉得脚步声有点熟悉,下意识抬头望去。那修士竟冲他挤了下眼睛。
李云泽察觉出不对来,正要下心思仔细看一下,那修士一晃不见了踪影。李云泽转头四下张望,沈余之见他模样,急道:“不要乱打量。”李云泽反应过来,重新低下头,心里还在想刚才那人,记忆中认识的筑基修士翻了个遍,半天没有头绪。
过了一会,两人正打算返回地面。一大群丹鼎门的修士呼啦啦冲进丹市内。街上的修士见了,都不自觉行下脚步,也无人交头接耳,静观其变。
一名金丹修士道:“诸位道友,今日有宵小到蔽门捣乱,而后逃到此处。此贼甚是可恨,蔽门誓将其绳之于法。现在此人潜藏在人群之中,不得已还请诸位道友配合一二。若之前有交易的,请返回先前交易的店铺,无交易的,请返回进来时的传送空门。待蔽门查验清楚后,再恭送诸位离开。得罪得罪!”
集市上的修士明白,这是要各人找到各自的人证,证明与此事无关。丹鼎门的修士气哄哄冲进人群,呼喝着让所有人照吩咐做。无人反抗,很快街面上便空无一人。独留李云泽、沈余之两人在大街上,不知该何去何从。
一人见了,喝道:“杂役也回原入口待命。”沈余之赶忙拉着李云泽回到原来的入口,跨过墙壁,回到原先的瓦房中。此时瓦房里挤了一群丹鼎门弟子,都是炼气期修为,正围着一人说话。
看两人出来,中间那人分开人群,快步过来,问道:“沈师弟,你们没事吧?”面色里、声音里全是关怀。
沈余之忙道:“江师兄,小弟安好。只是这次,怕是给师兄添了大麻烦!”
江师兄手一挥,豪爽地道:“你我师兄弟,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人没事就好。”转头又对李云泽道:“这位是沈师弟的朋友吧,在下江敬师。对不住,安排不周,让朋友受惊了。”李云泽忙道客气,报上名姓。
沈余之低声问道:“师兄,门中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江敬师看了看周围,把沈余之拉到一边角落,低声道:“出大事了。神农坪被盗了?”
沈余之“啊”的一声惊叫出来,瞬间想起的是中行道之前的言论和谋划。内心打鼓,不会是这厮干的吧?
江敬师以为他被事件的严重程度惊到,道:“师弟放心,这贼人修为不高,被发现的早,没丢什么重要东西。”
沈余之愈加惊疑不定,问道:“那贼人是何修为?咱们能帮上忙么?”江敬师道:“真是气人,那贼人是筑基修士。若是金丹修士也还罢了,谁叫打架不是咱们门中所长呢。现在连一个筑基修士都悄悄登上了神农坪,掌门等一帮大佬咽不下这口气,才这么大张旗鼓追捕。”
沈余之略放了点心。容貌模样可以作假,修为却极难作假。既然是筑基修士,那应该与中行道没有关系。
江敬师道:“师兄来这,就是怕师弟遇到麻烦。既然师弟没事,师兄还有任务在身,就先走一步。师弟先在这里暂候,不要乱跑,以免有闪失。”沈余之谢了,看江敬师带人匆匆离去。
李云泽听沈余之转述了事情原委,心一下子提起来了:是中行道干的!
先前还奇怪,在地下丹市之中,朝他眨眼睛的筑基修士是谁。现在明白过来,就是中行道那厮。在勒帆城中,亲眼见他靠着一副面具,就化身为筑基修士。金泉城故技重施,唬住了谢庭琨派的追兵和卢大工一众堂兄弟。
这厮到哪都不安生。也不知道逃出来没有。
不过,李云泽没有将心中判断告诉沈余之。不想他为了此事为难,知道了贼人是谁,去不去师门禀报?一边是朋友,一边是师门,帮哪一边是好?对错不说,不管帮了哪头,心里头都得难受。
沈余之见李云泽不时朝外张望,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事?”李云泽摇头,道:“那贼人抓住没有?我还得坐船走呢,别耽误了船期。”沈余之道:“这个不妨事,待船期近了,咱们直接去港口就是。这里的事与你又没有干系。”
过了好半天,江敬师折返,一脸笑容。得意地道:“贼人抓到了,正在丹城中示众呢。敢在咱们丹鼎门撒野,真是自讨苦吃。”
李云泽心头一紧,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对沈余之道:“既然贼人已经抓到,咱们就再去丹城逛逛吧。我还有些东西要买。顺带瞧瞧这贼人是怎么个三头六臂,敢偷丹鼎门地东西!”
沈余之点头,刚想跟江敬师告辞。江敬师听了李云泽的话,心中起了意。他从师傅那里约略知道些沈余之的来历,按照鸾凤共舞、蛇鼠一窝的道理,他的朋友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家子弟。不如趁此机会结识,相机卖个好。人脉越广,路子越宽,也许今后有用处。
对沈余之道:“沈师弟,你来的时间尚短,估计丹城里好玩的地方还没摸透。若是不嫌师兄啰嗦,不如让我给你们带路。而且,现在贼人虽然抓住了,但保不齐还有同伙在。门中也不敢放松,仍在各处盘查。虽然李兄弟是清白人,但筑基期的师叔们,被派来做这样的杂事,想必心情不会太好,说话难免冲了些。咱们晚辈后学又不能顶撞,扰了李兄弟游兴就不好了。师兄我人头熟,有我在,能省很多麻烦。”
沈余之原本想拒绝,听了后半句,点了点头。自己倒没什么,若是李云泽无端遭叱,岂能让朋友受辱?道:“如此就有劳师兄了。”
江敬师道:“师弟又见外了。你朋友就是我朋友。何况,能够结识李兄弟这样的人物,也是师兄的荣幸。”
李云泽口中谦逊称谢。心里有些着急。若是被抓的人真的是中行道,他就得告诉沈余之,两人想法子营救。一边催促着赶紧出发,一面心里头不停的盘算,万一真是中行道被抓,有什么办法可行。
一路上,李云泽强按住心中焦急,旁敲侧击问贼人的身份、修为、模样等等。
江敬师看李云泽感兴趣,也把门中师叔们如何出手迅如风雷查出蛛丝马迹,如何跟踪贼人进入筑基丹市中,如何把整个丹市出口封住,令所有人返回方才交易的店铺或者进入时的传送空门,如何利用时间差和各路人证,排除无关修士,缩小可疑人员的范围,如何将无人证明行迹的修士逐一排查,很快抓捕贼人落网,等等,一一道来。
经过说的活灵活现,独独没有李云泽想要获知核对的信息。可见江敬师也是道听途说而来,不知道中间经过了几次口传,好多话听起来明显有自夸的成分,李云泽只能相信大节如此。
李云泽又问,这贼人会如何处置。江敬师道:“我们丹鼎门的弟子,擅入神农坪,最重的可是死罪。一个外人,就更不用说了。”李云泽听了,内心里更加着急。事到如今,要做最坏的打算。如果中行道被抓,该如何营救他呢?
首先,硬来可以排除,没那本事。
其次,行贿之类的,也可以排除,财力也不够。而且事情闹那么大,恐怕也没人敢徇私。
除此之外,只有找够身份的人说情了。李云泽认识、又认识中行道、又有分量的只有东华七子中的人物了。再就是看沈余之在丹鼎门中认不认识地位高的人物。
又问东华派在丹城里可有驿馆。得到肯定答复后,计议确认被擒者是中行道后,就直奔东华派的驿馆。
城门口,原来值岗守卫的练气修士全部换成了筑基修士,一个个横眉怒目,看着就骇人。进城的、出城的人各排了两条长队,一队是炼气修士,一队是筑基修士,一个个接受盘查。对筑基修士的盘查尤为严格,查了十几个炼气修士,才放过一个筑基修士。
炼气期修士还好说,乖乖不敢言语。筑基修士嘴里就不时冒出几句怪话来。丹鼎门的筑基修士虽气,却不理会,盘查不漏。
李云泽心中奇怪,若是要抓贼人的同伙,只准进不准出才对,放人出城是何道理。贼人已经抓住了,为何还这样兴师动众,岂不是平添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