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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工机器少说也得小二百斤,关键是重量分布不均匀,一个人很难搬动,两个人搬则很别扭,一头重一头轻。
可张勇翡一个人就搬出来了,让刘思国很吃惊。
他劝诫说:“兄弟,有力气也不能这么用。腰累坏,等你年纪大了就知道难受了。”
张勇翡拱起胳膊,露出了鼓鼓胀胀的三角肌、二头肌和三头肌,笑着说:“没事,我平时健身。”
每天练还不觉得如何,现在突然发现自己力气涨了许多,心里十分高兴。
他才没练多久便见了效果,起码说明,吃好睡好练好呼吸好,锻体科技对健身卓有成效,没有白白浪费一次传送的机会。
“健身我看也就那么回事。”刘思国有点酸的说,他身体已经发福了,小肚囊挺了起来,而张勇翡身材却很匀称。可心里也是真的有些不以为然:“前几天有个小年轻,块头挺大的,扛个八十斤的苞米袋子都扛不动,走几步叫苦连天。”
张勇翡笑而不语。
健身和干活的确是两股劲儿,但是让健身的适应适应,干活百分百比力气不济的人强。而且,关键是他健身,和一般健身者已经有很大区别了。别人照本宣科,他另辟蹊径,练法只适合他一个人。
两人搬完机器,进屋,刘思国烧水沏茶。
“茶叶是我三姐夫从安徽带回来的红茶,说是中国三大名茶之一,你尝尝。”他拿出来一个大茶壶,把开水冲里,倒进杯子里,再倒回茶壶里。
至于洗茶,那就甭想了。在农村,就没见过有洗茶的人。
张勇翡道了声谢,端起茶杯看看,茶色透亮,喝了一口,的确香气浓郁。
“好茶。”张勇翡夸赞。
“哈哈,不会喝,瞎喝。咱们农村人,喝茶没那么多讲究。早上喝两壶,整个一上午都不用喝水了。”刘思国很实在。
两个人在屋里说着闲话,刘思国对盘山岭的了解很深,偏偏这些是张勇翡想要倾听的。而张勇翡见多识广,尤其对人心的把握很有见解,倒是能说到一块去。
说着说着,就听厨房“哎呀”一声,然后刘思国媳妇儿捂着手指头进屋,嚷嚷说:“小福,快给我找块纱布,切手指头了。”
别看刘思国往炕头一坐,像是个大爷,但还算疼媳妇儿,听说切手指头了,手忙脚乱的去找纱布。
见他直接就要包扎,张勇翡说:“小福哥,你给嫂子把伤口用碘酒清理一下,然后上点云南白药再包扎。”
刘思国关心则乱,闻言赶忙又拿碘酒。
这些东西,都是农村常备的。
清理完伤口,口子不大不小。用不着缝针,可继续沾水,也不太可能了。
他们包扎完,张勇翡撸胳膊挽袖子:“嫂子这几天别沾水了,今天我来下厨吧,不能在你家白吃白住还免费学习。”
他的话,把两口子逗笑了。
刘思国说:“别介,我找人来做饭,哪有让客人干活做饭的道理。”
“别见外了小福哥,我来给你们露一手。”
张勇翡说干就干,刘思国媳妇儿在厨房告诉他柴米油盐酱醋都在哪,张勇翡熟练的洗菜摘菜。
他家的刀不是菜刀,是三德刀。怪不得会切了手,菜刀厚重,操作起来虽然笨,却不容易切手。三德刀轻灵,不会用的会觉得很飘。
只见他先从兜里掏出一只一次性手套套在右手,刀子在菜板划过,菜放上,咄咄咄……
刘思国两口子惊呆。
大兄弟,你是专业厨师吗?
刀一划拉,切好的菜整齐的落在旁边盘子里。
就是几道家常菜,对张勇翡来说毫无难度。
开火,引火,火苗在马勺里乱窜。颠勺,菜都蹦了起来,火苗覆灭。
两口子看的眼花缭乱,菜香在厨房弥漫开。
但凡有一技之长的人,都会有属于他自己的骄傲。有的人,会因为一技之长变得自信非凡。
张勇翡本就是个自信的人,现在的他更加自信了。
神采,气场,加上娴熟到花里胡哨的厨艺,刘思国两口子第一次发现原来看别人做饭也这么赏心悦目。
最后拍了个黄瓜,张勇翡摇骰子般的晃盆,连一个黄瓜碎都没甩出去,然后装盘。
蛤蟆出锅,菜齐。
通常,刘思国是不会干端盘子倒水的活的。今天,因为张勇翡是客人,客人下厨,媳妇儿手切了,他也不好意思干坐着,帮忙把菜都端上桌。
“小福哥,嫂子,鉴赏鉴赏我做的菜行不行。”
还别说,张忠信和刘玉兰包括张加一在内,都有些吃不惯张勇翡做的饭菜。因为,他们都已经熟悉刘玉兰做饭的味道了。
可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张勇翡的手艺,在刘思国这里受到了高度的赞扬。
“小张,你有两下子啊。”
“我看电视上那个叫什么锋味的,比你差远了。”
张勇翡则说:“嫂子,你炖的这个蛤蟆,和我妈炖的一样好吃。我就纳闷了,同样的蛤蟆,同样的佐料,别人咋就炖不出你们这个味道呢?”
农村人的观念很朴素,不太会以貌取人。不是说,你长得好看,你就招人稀罕。农村人看人,首先是这个人烦不烦人,如果不烦人,再看这个人可不可交。奸懒馋滑,那是一定不受欢迎的,哪怕你长得像是天仙。
张勇翡给刘思国两口子的印象极佳,一看就是个勤快的,有力气,还懂得做饭,有眼力见。
而且,张勇翡连吃了三大碗米饭。
这说明啥,不见外,朴实,说明把他们当朋友。
在农村,如果你抠抠搜搜,或者是非常拘束,主人家肯定会不喜欢。吃饭的时候,吃点就撂筷子,主人家也会不喜,会觉得没招待好你。
倒不是张勇翡不见外,而是他如今非常注重饮食,吃饭肯定要吃好吃饱,但不能太饱。无论在家,还是在外面,他肯定不会坑自己的肚子的。
吃完饭后,他又拦住刘思国媳妇:“嫂子,我来洗碗,放心,保证给你收拾的干干净净。在家,这些活都是我干的,不能到了外面就当大爷不是?”
他坚持要做,这样,刘思国两口子对他印象更好了。
张勇翡勤快与否还有待商榷,但是他肯定是干净的。
洗刷完毕,他把碗筷包括做饭用的佐料什么的,放的整整齐齐,将操作台擦拭的干干净净,比原来的样子还要干净,这才洗手进屋。
刘思国给他重新沏茶:“兄弟,这可真是怪不好意思的。你来我家,还让你干这些。”
张勇翡摆摆手:“我这人简单,吃饱,睡好,也就行了。如果太闲了,反而不自在。”
这就有些吹牛逼了,他是简单,可也喜欢闲,喜欢安逸。
不过出门在外,总得靠点演技才能混下去。
刘思国的媳妇儿平时会过日子,说白了有点抠。可今天,她拿出了一套新的被褥,还贴心的给张勇翡准备了第二天的毛巾和牙刷等洗漱用品。
睡觉前,两口子有这样一番谈话。
“小张这人挺不错的,你妹妹不是还单着呢么?不如,你把你妹妹介绍给他。起码,你妹妹那么懒,以后用不着做饭了,他做的饭菜好吃。”刘思国若有所思的说。
他媳妇吧唧吧唧嘴:“我看着小张也挺好的。就是太勤快太干净了,我怕人家相不中我妹妹。”
刘思国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又说:“你看前几天五道岔来学习的人,特么的彪呼呼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一接触,我就觉得他人不行,扔给村部招待了。要是都像小张这样,就是在咱们家住个十天半个月,那也没毛病。”
彪呼呼就是傻的意思。
对于蛤蟆习性的了解,张勇翡不比刘思国少多少。关键是精确的数据,和他们的基建设施,是张勇翡需要学习的。
这点东西,倒是用不了十天半个月。
他睡前还琢磨着,学个一两天,基本也学无可学了,就可以回程了。
第二天一早,张勇翡起来跑步。
在盘山岭转了一小圈,回到家里洗漱。
这时候,刘思国也醒了,正在仓房忙活。
张勇翡走了进去:“小福哥,这是要加工吗?”
“嗯呢,从外面苞米仓里往回扛点苞米,用不着你,我沏了茶,你进屋喝点。”
张勇翡把袖子挽起:“不用,我刚才在河对岸的山根,那里有个泉眼,我在那喝了不少。你扛苞米,我帮你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