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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勇翡闭上眼睛后,平克小心的,蹑手蹑脚的靠近他立在床头的斧头。
也不见张勇翡睁眼睛,却听他说:“放下,我给你的才是你的。”
平克撇撇嘴,又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将灯给熄了。
第二天早起,张勇翡起来洗漱完了,也没一直赖着人家蹭吃蹭喝,直接就出门了。
他要想办法先打听打听消息,之后想办法弄点钱,没钱寸步难行。
最后,还是要想办法回到地球去。
他基本已经确定,这里不是地球,时间轴或许还是那个时间轴,但是地点不同。
这里的空气和人类与地球上差不多,甚至有牛马。张勇翡觉得,这些应该和灰皮人脱不了干系。他们在很早之前,就抵达了地球,拐走人类做奴隶。
人都可以送,其它物种更不在话下。具体如何,可能还需要时间探索。
即便是好奇,但是若是有可能,张勇翡宁愿不去探寻这些秘密,直接回地球不是更好吗?
出门后,他找到了一家面包店,买了一块面包和一杯牛奶吃了。
溜溜达达在镇子里走动。
碎石镇不大,酒馆就一家,卫队哨所有两个,其中一个还是大本营。镇长,大法官,这些也都有。
在卫队哨所的外面告示栏上,还用羊皮纸画着几张罪犯的图纸,上面写着悬赏金额。
最多的十个金币,最少的两个金币。
不少赏金猎人在这里叼着烟斗,吧嗒吧嗒的吸着烟,看着悬赏告示心不在焉。似乎神游物外,在思考如果能捉到这些罪犯领取悬赏。
卫队哨所不远处,还有一家佣兵所。
在这里,可以雇佣佣兵,无论是保护商队,还是干些别的暴力事件,理论上来讲都是可以的。佣兵很多时候,和罪犯是画等号的,就看如何操作了。
如果说卫队哨所还能让人安心的话,佣兵所这里,就给人一种贼窝的感觉。
那些粗汉懒洋洋的倚在门柱上,有的还是独眼,包着一只瞎了的眼球,看谁都是用不怀好意的目光。
张勇翡来到一家商店。
“一袋子烟叶,外加这个雕刻骑士的烟斗,多少钱?”
店主是个矮胖子,围着围裙,擦擦手说:“2个银币,5个铜板。”
递过去金币:“找零。”
这个烟斗的木材,张勇翡看不出来,但是雕刻的图案十分的精美,应该是手工艺制品,制作的十分精良。
算是商店里,比较昂贵的东西了。其它东西,都是几个铜板那样。
出了门,将烟叶压进烟斗里,用火柴点燃,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
很呛,劲儿真不小。
差点就咳嗽出来,但是也解了烟瘾。
本来他都已经戒烟了,后来觉得自己如果没办法及时的找到体内锻体科技的解药,可能命不久矣,还不如多享受享受。
于是又捡了起来。
在镇子里闲逛,是一件无聊的事,抽烟也算是解闷了。
然后,他又去了铁匠铺子。
没想到,铁匠铺子打铁的竟然是一个身高至少一米九五的女性,膀大腰圆的,手里抡着铁锤,咣咣咣的打铁。
见有人来了,女铁匠放下锤子,在围裙上擦擦手:“这位先生,请问需要些什么?武器,还是农具?”
她的声音很有特色,比一般的女性少了柔美,有些瓮声瓮气。
货架上,有各式长短兵刃,打磨的寒光闪闪,不快也光。还有农具,锄头镐头和镰刀等物。
这话把张勇翡给问住了。
他很想问问,这里有没有酚醛棉纸,环氧树脂,玻璃布,多元酯这些东西,但是显然说出来,这位比他高两头的铁匠,肯定是不懂的。
当时张勇翡就不会了。
该怎么说?
最后,还是要求助阿福。
抬手,看看腕表上阿福的话,才对铁匠说:“树脂有吗?有没有树浆?铜块?还有……”
铁匠听的直挠脑袋:“你可能找错地方了,你说的铜铁,我这里有,别的我觉得你应该去镇子南边的神神叨叨的那个炼金术师那里去寻找。”
张勇翡发现女铁匠有点憨,这种人好说话。于是,决定先让她做成一单生意,高兴高兴再说。
就说:“那你给我装一块铜,一块铁。”
铁匠收了钱,愉快的去拿了。她都省的锻打,直接赚差价,虽然赚的少,但是轻松啊。几句话就搞定了。
张勇翡则趁热问:“对了,女士,你知道在附近,有什么大城市吗?”
铁匠挠挠头,宽松的砍袖粗布大褂缝隙很大,张勇翡能从中看到里面雄伟的风光,汗涔涔的,闪闪发亮。
女铁匠说:“往东边走,有个海港城市,叫百柱城,那里除了沙漠就是海洋,还有城里的数不胜数的巨大的石柱。往北边,有个被圣骑士守护的圣光城,圣光教会的大主教就住在那里。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么,除了人类,还有别的具有智慧的种族吗?”
女铁匠懵逼道:“什么意思?”
张勇翡说:“就是,比如我们这样的人,你的皮肤是白的,我是黄的,还有黑的。那么,有没有灰色皮肤的呢?或者长的奇形怪状的?”
女铁匠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要是把食人魔也当人来看,那你就是傻瓜。”
张勇翡就懂了。
原来,这里的人,竟然不知道有灰皮人这种外星人存在?
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否则就有点显得太怪了。张勇翡又对女铁匠说:“请帮我留意几种金属,它们的特性是这样的……如果有的话,请通知我一声,我现在住在……”
很多地球上的材料,没法用原有的词汇表达出来。张勇翡就得掰开了揉碎了,给女铁匠一点点的讲述,希望她能在专业领域内,消化这些内容。
一个打铁匠,未必就对打铁感兴趣,有可能只是继承家业。
女铁匠显然就是这样,她对张勇翡的描述一点都不感兴趣,对金属不感兴趣。她只是为了糊口,在这个乱世安身立命活下去。
所以,她很敷衍的应付:“嗯,嗯,好的,我会注意的。”
听进去多少,鬼才知道。
张勇翡只能叹口气,他又能强求什么呢?
按照女铁匠的指点,他去了镇南,找到了那一栋四面漏风的木屋,和那个衣服虽然连个补丁都没有,但是已经脏到馊了的炼金术师。
这家伙不是光头,没有背着一个装满了毒药的大罐子。相反,他有着一头灰白的长发,已经脏的打绺了。瘦弱的躯干,宽大的袍子,挽起的袖口下,是干瘪瘪的像是柴火棒子的胳膊。
门也不关,炉子上的锅,冒着热气。家里摆满了瓶瓶罐罐,门可罗雀,冷清中带着一丝阴森。
连最淘气的小孩子,都不愿意来这里,否则会被父母狠狠滴抽一顿告诫。
镇子的人,都觉得这个炼金术师是个会诅咒的,阴险毒辣的邪恶巫师。
镇子里流传着不少这货残害某某某的消息。
张勇翡自然是不怕的,他昂首迈步进屋。
天气阴沉,本以为昨天会下雨,结果一直阴沉到今天。
但是,即便天色阴沉,屋外还是比屋内明亮。所以,当张勇翡站在了门口,就挡住了光线。
屋内一暗,老炼金术师缓慢的抬头。
怪不得大家都觉得他不是好人,这张脸就好像一张邪恶的名片。
皮肉松弛,褶皱里夹着老年斑,浑浊的眼睛里透露着不明意味的光芒。
他没开口,在等待张勇翡解释。
长久以来,所有造访者,都是小心翼翼。哪怕是镇子上,最粗粝凶恶的佣兵,到这里也会老老实实。
他们都怕,怕会遭到诅咒不得好死。
张勇翡自然不会是来找茬的,他学着这里的礼仪,微微躬身:“你好,先生。”
先生,有点意思,几乎没人管他叫先生。
张勇翡接着说:“我是来求一些材料的,我觉得在镇子上,只有您能拥有。”
“不错,镇子上,只有我才保存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老头缓缓开口,露出的牙齿漆黑:“但是,为什么我要给你?”
“付钱可以吗?”张勇翡试探着。
“他们都说我能用生了锈的铁和石头,炼制成黄金。你觉得我会缺钱吗?”
这些无稽之谈,张勇翡当然知道是假的。他笑着说:“我知道,铁和石头,肯定练不成黄金。铁除了能制造刀剑和农具以外,氧化的铁还能做颜料,黑,红,黄,或许你有办法让铁看上去像是黄金,被大家误会了吧。我觉得,是人就要吃饭,你炼金也要金钱支撑。如果你真的不缺钱,我也可以拿知识来换我想要的东西。”
如果可行,那张勇翡反而会开心。
他在这边,最缺的是钱和各种材料,最不缺的是知识。
炼金术师浑浊的眼睛,突然爆发出精芒:“年轻人,你懂得不少。能让我觉得有价值的知识可不多。你要是有,不妨说来看看。”
他看见这个年轻人,似乎在沉吟,看看手腕上那个奇怪的像是护腕的东西,之后缓缓开口:“炼金术,和点石成金没关系,和诅咒没关系,甚至也没什么邪恶的。炼金术的终极目的,简而化之,其实就是追求创世的根源,理解世界万物的构成和变化。掌握这种力量,追寻这种力量。”
炼金术师一潭死水般的脸,终于起了些波澜。
道理谁都懂,但是从来没有人这样理解过一个炼金术师。
要么一些想钱想疯了的傻子,觉得炼金术是点石成金,要么觉得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