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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至却灯火辉煌,鼓乐喧天,人声鼎沸,阵阵欢乐轻松的古筝琵琶曲儿穿过嘈杂,从一繁华大楼里悠悠传来,只见几个尘俗美艳的女人伸着凝脂白玉般的小手,晃着手中五光十色的手帕在门前娇声招呼着,楼里人山人海,笑语不绝,几个艳衫女子在红色高台上扭着纤纤细腰跳起舞来,热闹非凡。
冬盼兮这时才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红帐子的床上,枕头被褥和榻褥也是大红色,屋内陈设也与新婚摆布一模一样,自己又身穿上午换好的嫁衣,差点信了自己是新娘子。
冬盼兮很是诧异,又往四周看去发现房内没有人,便蹑手蹑脚从床榻下来,想起自己晕前只有那个贼不正,想到:“我昏迷前闻到一股香气,一定是那个贼不正用了什么香把我迷晕带到这来的。”
冬盼兮想到这,不禁一慌,连忙翻了翻自己银两,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忽然又想到什么,不禁又一慌,翻了翻衣服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发现自己衣衫完整,又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
冬盼兮轻脚走去门边,开了个小缝,眼睛向外看去,发现左前边有个向下的楼梯,楼梯上有几对男女正亲亲抱抱往上走,心想:“我难道是被卖到青楼了?”
冬盼兮轻轻关门,又悄悄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看到桌子上几盒胭脂水粉,忽的灵机一动。坐到桌前拿起那些胭脂往脸上涂涂抹抹,冬盼兮虽然知道这是女孩家往脸上打扮的,但却从没碰过这些,一顿乱画。
一会后,只见她眉毛又黑又粗,双颊两团通红,眼皮发青,红唇如肿了一般,原有的美貌硬生生盖了大半。
冬盼兮自己也觉手艺不精,朝镜子尴尬笑了笑。拽着大红帐子,拿起一把剪刀,剪了一块三角形的红布,抖了抖布屑往下半张脸挡去,另外两角在后脑勺一系。又拿了朵假花往头上一戴,冬盼兮照了照镜子,搔搔首弄弄姿道:“别说,我还真有花魁美丽的气质~”
冬盼兮心想:“只要我假装是青楼里的女人,去大门前招招手在趁机逃走,那青楼妈妈正在一楼大厅里陪酒,等门前的龟公跑去告诉青楼妈妈,我也早就跑远了”
冬盼兮又轻轻开门,见二楼几对男女正亲亲我我无暇管其他的,便走了出来,也学着这些女子的走路的风韵,扭扭屁股招招手又眨眨眼睛。
许多男男女女朝她看来,都是一副轻笑模样,冬盼兮也朝他们尴尬笑了笑,以为是自己的身姿优美无比,轻声嘀咕:“我这无处安放的魅力……”
在别人看来,只觉得这女子摇摇晃晃,扭扭捏捏,极不自然,走路姿势像个大鸭子,看起来很是搞笑。
冬盼兮头一次被这么多人注视,内心紧张,有些羞涩,尴尬走完半层楼梯,只觉鼻尖微微冒了层细细的汗雾。
冬盼兮不知,昏暗角落处一抹微微透紫的眼眸正注视着自己,眼尾稍稍上翘,眼角下弯,形成一道月牙,卧蚕凸起,笑意溢出,扬起颜色淡橘的薄唇,白净修长的手指绕着一盏刻有精美雕花的白色和田玉杯,杯里装着酒,薄唇微张喝了几口。
冬盼兮正下着楼梯,突然一个妈妈忙乱跑来,拉着她胳膊道:“诶呦~九姑娘,你怎么才下来,客人们可都等你许久了~”
妈妈说着,甩了甩手绢,一股刺鼻的胭脂味将冬盼兮呛的咳了一声,将胳膊抽出道:“妈妈,我不是九姑娘,你认错人了。”
妈妈又将她胳膊拉回来,道:“妈妈还没那么老~这身段除了九姑娘还能有谁啊~”
妈妈也不给冬盼兮说话的机会,直直使劲拉着她往高台走去,尖声喊道:“来来来~各位老爷少爷都瞧瞧,这便是咱们家的红牌儿,九姑娘~”众人听此都纷纷聚集在台下,冬盼兮慌忙道不是,却没人听她讲话。那妈妈满面春风,又尖声道:“大家都知九姑娘舞蹈了得,今日~我便叫咱们九姑娘为大家舞上一曲《霓裳舞》!”
冬盼兮又是尴尬又是惊慌,只小声对妈妈道:“妈妈啊,我,我真不是九姑娘,我是这新来的人,你让我跳舞,我会砸了你的招牌的!”
妈妈手绢掩唇,轻笑道:“九姑娘又说笑了~快别叫客人们久等喽~”说完,又甩了甩手绢扭着大臀走了。
冬盼兮挠了挠头,手足无措看了看台上的其他舞女,心想:“看来只能挟持一个舞女让他们放我走了。”
冬盼兮冲一鹅黄衣衫女子道:“对不住了!”便出掌抓向她脖子,可冬盼兮只觉得自己使不出劲力,脚步也没了轻快迅捷,才知自己是被贼不正封了穴道,不能施展武功。暗叫一声“糟糕!”,那鹅黄衣衫女子不会武功,一脸惊恐。迫在眉睫之际冬盼兮又急中生计,手掌转花绕了两个弯来到那女子的手腕处,一把抓起她纤细的手腕,拉住将她凌空飞起,虽说被封了武功,可练武之人也是要比寻常人的力气大上许多,更何况自己练得是铁掌功夫,这女子又很瘦弱,虽说拉起不算多轻巧,但也不是很费劲。
众人看到此处,以为是舞蹈中的一部分,只觉得两位女子很是厉害,不禁纷纷喝彩鼓掌。
角落那抹妖冶却凌厉起来,显得很是不愿意,右臂一挥,一枚极细的短针从袖中射出,直射入冬盼兮拉人的手中虎口穴。
冬盼兮只感觉手里极其酸痛,再也拉不住对方,那女子花容失色,双臂张开眼看就要飞出去,冬盼兮知是中了暗算,往女子处一个转圈伸出另一手将她极细的脚脖握住,自己一腿高抬,一腿稳站,另一手臂张了开。鹅黄衫女子大惊,却也松了口气,心下极是感谢冬盼兮。
只这瞬间,冬盼兮抬头得意一笑,向那女子抛了个媚眼,女子虽看不到她红布下的面容,却看到她两条又黑又粗的浓眉和像被人打了一样的眼皮,这下又满是笑意抛了个媚眼,不由得感觉滑稽好笑,脸蛋微微一红,笑了一下。
冬盼兮手中一使劲,将鹅黄衫女子往自己拉来,同时松手转身扎了个马步,左臂从鹅黄衫女子腰下横停,抓住了她细腰往自己揽来,右臂伸向她大腿膝盖,轻轻搭上用力往下下一按,鹅黄衫女子便整个人从凌空平躺飞来而完好站立台上,而冬盼兮正好借她身体巧力,一个凌空起身,在半空中双臂张开疾速转了两圈,冬盼兮大红长袖也随劲道翻起红圈,此时又是一个后空翻“咚”的一声快速落地。
冬盼兮自小天生的内力被一位高人封印,而自己十几年来练习的内力也被贼不正封住,只有自己的铁掌招式和一些基本功,落地时自然要比平时重上些许。
众人都已经叹为观止,冬盼兮却心觉得意好玩,只脚尖落地时便又微微伸出一腿往一边,又张开双臂来了十余个串翻,乌发随着大红长袖扇起的徐风舞蹈,恰好此时鼓乐已是最为激烈,众人已若痴若醉,全神贯注,只见台上红衣女子如一种神秘轻盈的蝴蝶,如一条火辣狠毒的赤练,如一只高冷勾人的野猫。每一步跳出都恰好踩上鼓点。
此时那角落的男子再也耐不住,站起身来,一拍桌子杯子便弹到他手里,酒也洒了他一手,他使力将杯子往冬盼兮脚背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