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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海楼重现,直接推翻了地鼠门与观海楼两为一处的结论。
燕宇急急忙忙的带了李乙和另外两名捕快,换了便装直奔郊外而去。
虽说在去过观海楼的口中,观海楼不论是外观还是内部建筑,似乎都一直在变化。但有一点还是比较统一的,那便是观海楼一旦出现,必然是在江河附近。曾经有人推测这观海楼是建在水上的楼船,才会如此难寻踪迹。但这种观点也经不起推敲,不要说九层楼高的楼船有多醒目,就说建起来也必然是头重脚轻,说不定哪天就侧翻倾覆在哪条江河里了。从古至今,就是前朝帝王极尽奢靡建个四层高的楼船也是极限,更不要说九层。
据衙门来人的报告,这一次观海楼出现在永定河附近,周围看到的百姓不少,但并没有人知道是如何出现的。一直到燕宇四人出发,也没有看到有人进出,观海楼就像一个吃人的恶鬼,没人愿意靠近它,但也没有人想放它离开。
燕宇等人尚未赶到,远远的便能看见九层木制的观海楼,看材料不是什么名贵木材,周遭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装饰物,看起来就像是未完工的观景楼一般,但二楼顶上的牌匾清楚的写着“观海楼”三个大字,似乎在无声诉说着自己不同寻常的身份。
四十出头的郡守梁旭早早就带着衙役将观海楼附近肃清干净,十几个带刀衙役背靠河边呈扇形将观海楼围在中间。但燕宇知道,这些衙役大多是乡野出身,单论功夫恐怕四流开外,多数甚至不入流,吓唬吓唬百姓当然足够,真打将起来,根本指望不上。
看到燕宇等人的快马赶到,郡守看到救星一般赶紧小跑过来,亲自将燕宇扶下马来。
“哎呀!燕捕头你终于来了,昨日听闻你入城,本想着今晚给大家接个风,不想却突然出了这档子事,真真是辛苦燕捕头了。”
“郡守大人客气了。”燕宇连忙下马行礼,北郡郡守不是小职,朝廷亲封的正三品大员,自己小小七品捕头何德何能让郡守牵马执蹬?
“我等都是为陛下办事,哪敢谈辛苦二字。”
“燕捕头所言极是。”郡守大人将警戒的衙役驱散开,拉着燕宇走到了,观海楼底。
“燕捕头你看,这观海楼我先前已经派人上去探查过,空无一人。所有看到过观海楼的人也都询问过,没人知道是怎么出现的。”
“郡守大人心细如发,想必打探的清楚,不过我等还是再上去查探一番,日后汇报时也能准确些。”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郡守大人并不阻拦,只是看了一眼燕宇身后的三名捕快,继续说到:“不过燕捕头这几个小兄弟就不要进去了,听闻几位小兄弟身手不错,我还有些事要这几位帮忙,待燕捕头下楼,这几位也就回来了。”
“没问题!”燕宇自然一口应承,回头跟李乙三人交代了几句,又跟郡守拜了礼,便独自上楼去了。
他却没看到,自己刚刚上楼去,郡守脸色瞬间便严肃起来,对着李乙三人厉声下令:“拿下……”
却说那观海楼内如外部一般朴实无华,不论是楼梯还是墙板都是糙木搭建,除此之外连一桌一凳都没有!燕宇仔细观察了楼梯和墙板的接口,发现接缝处有明显的摩擦碰撞的痕迹,想必是匆忙搭建所留。但就算是如此,却没有一人知道这座观海楼是怎么出现的,当真让人不得其解。
“梁郡守一口咬定没人知道观海楼如何出现,却为何不把百姓控制起来让我问话呢?”
燕宇心中迷惑,但想来正三品大员倒也确实没必要给自己面子,便释然了。
转眼间,燕宇便上了四楼,这一层与前几层一样,也什么都没有,唯独多了一个人。
“朋友,不要再往上去了。”
那人背对着楼梯,燕宇看不清相貌,只觉得此人异常魁梧,手中长剑更是足有两米长,黑鞘黑把,异常显眼。
“黑剑?”燕宇官刀嚯然出鞘,“敢问前辈可是九歌剑圣方同祥?”
燕宇当然不认识“九歌剑圣”,但黑剑太过于出名了,天下间没有人不知道人剑同高的黑剑剑圣,尤其是朝廷中人更是铭记于心。因为这个人,是陈应童培养的一号刺客,当年也只有他一个人带着陈应童的幼子从十万军中逃走。
“正是!”方同祥一口确定了燕宇的猜测。
“我是谁对你没有帮助,趁早下楼去才能保你性命。”
“方前辈此言何意?”
燕宇后背紧贴扶手,持刀而立,自己当然不是“九歌剑圣”的对手,但观海楼出现燕王府不可能不知情,只要自己冲出去,就可以向燕王府求救。
想到这,燕宇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刀柄。
“咦?”方同祥转过身来,看着燕宇手中的长刀,笑到,“原来是泼风刀,陆瑾的徒弟?”
燕宇心下“咯噔”一声,这把泼风刀正是自己的师傅留给自己保命用的武器,整把刀内部全由火药填充,开关就在刀柄内,只要自己内力灌入整把刀就会爆裂开来,到时火药的爆破加长刀碎片的刺破,一流高手也不可能生还!但这把刀的打造堪称绝密,即便是明帝也不可能知情,何以素未相识的方同祥会知道此事?
方同祥说完,根本不给燕宇反应的时间,脚下向前跨步,左手顺势一捻,燕宇只感觉右臂一沉,“泼风刀”脱手而出,竟直接落到了方同祥手里。
“这可是好刀啊!”方同祥细细观摩着刀身,继续说到,“陆瑾那老贼,当初非说这东瀛奇技淫巧不是中原义士作风,最后还不是自己悄悄的做了出来?哈哈哈哈……”
“方前辈认得家师?”燕宇小心翼翼的问到。
“认得,当然认得。当年我们师兄弟三人下山,约定各为其主,一人成也另两人必死!却不想,到头来三个人都死皮赖脸的活了下来……!”
“方前辈与家师是同门?”燕宇再次疑惑。
“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方同祥明显并不想回忆这些往事,随手把刀插回燕宇身上的刀鞘内,接着说到,“既然你是那老东西的弟子,更要保全性命。毕竟那老东西断了子孙根,日后还要指望你给他养老送终呢。”
燕宇没有说话,锦衣卫送入宫中做了阴阳太监的事不是秘密,但陆瑾是私逃出来的,想必方同祥不会知道内情。
“晚辈斗胆问下,这五楼以上到底有什么重要之物,能劳烦前辈如此守护?”
“什么也没有。”方同祥拄着长剑走到了窗前,伸手摸着木质的窗棂,却并不打开,观海楼里没有桌椅,两人只能这么站着对话。
“我只是说,你如果早点离开,还能保全性命。现在,恐怕来不及了。
说完,方同祥手上稍稍用力,窗子咯吱一声打开,与此同时燕宇顺着窗子也看到了远处,尘土飞扬,数百名战马奔腾而来。
北郡此地,拥有私军的势力只有一个——燕王府。
燕宇亲眼看着郡守与那王熊并驾而来,身后战士数百战士军纪严整,银白色的盔甲闪闪发光,折射的观海楼内都亮堂了起来。
方同祥将黑剑抱在胸口,用下巴点着王熊身后的方向说到:“看到了吧?那王熊身后的三人就是燕王手下的鸣锣尉肖佑和左右都尉游俊海、游俊峰!都是一流高手,这五百将士个个都在三流以上。”
“是来杀你的?”燕宇皱着眉头问到。
“没错!但现在,也是来杀你的!
”
“杀我?”
“没错,从你离开京城开始,你就已经进了死局,没有人希望你活着。”
“不可能!”燕宇感觉面前的人说话莫名其妙,不禁怒声到,“我是朝廷的人,为明帝尽忠效力,不敢说十全十美,但也问心无愧,为什么要杀我?”
“愤怒是没有用的。”
方同祥看着楼下密密麻麻的战士已经将观海楼团团围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明帝已经疯了,他要立皇孙朱无视做太子,让所有皇子为朱炎陪葬!区区一个地鼠门没人在意,但是死在里面的人没有一个地鼠门的人,你知道死的都是什么人吗?”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燕宇感觉自己浑身冰凉,他伸出手想去阻止方同祥继续说下去,但是心里却又告诉自己不要阻拦……。
“我告诉你,死的人里都是燕王朱森和赤王朱冰的党羽。因为明帝知道,天下能从皇孙朱无视手里夺走皇权的只有这两个人,所以他们必须死,哪怕他们都是皇子。”
“不可能!不可能!虎毒尚不食子,明帝怎会如此?”
“哼!区区两个皇子与皇权比起来不值一提。现在你知道了吧,从你接受这个任务开始,你就必须死。你不死,地鼠门的案件就要查下去,明帝就会暴露在天下人眼中。你不死,燕王就不能继续发疯。”
“可……为什么是我?”燕宇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这些事与我毫无干系!”
“因为你的师傅……”
“众将士听令!”楼下突然传来王熊底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方同祥要说的话。
“都察院内务院捕头燕宇,勾结乱贼方同祥,在观海楼内相会,现已得燕王亲令,就地斩杀。”
早有手下在一楼放满柴草,泼好了油料,听得王熊下令立即将火把扔入其中。霎时间,大火冲天而起,映照的脸色苍白的燕宇也红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