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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羲躲在树后,良心深受谴责。自己耳闻目睹了马化龙、赤哲等人的言行,从他们的行为已看出他们的凶恶、卑鄙,该在自己敌人之列。而且这个范九天既是冯姑娘的同党,就该是自己的明友,对朋友见死不救,我还算得上武林中人吗?这样想,他陡然忘记了一切,诸多不出手救人的理由全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就要从树后闪出,冲过去,可是一只手轻轻搭在他右肩上,把他拉住。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回头,见身后站着个纤细身材的蒙面人,他不知这人是敌是友,正要抽剑,蒙面人先他撂住了剑把,轻轻吐了四个字:“千万别动!”是女子的声音,声音好熟!这女子说了这句话,立即飞纵过去,去援范九天。
这蒙面女子落到范九天面前,一出手,就挡了赤哲的笔。她冷笑一声对赤哲道:“赤哲恶僧,只学了半招儿点画笔神功,就在人前卖弄,好不知耻!”
赤哲大怒:“你是哪里的贼丫头,竟敢耍弄老衲,看我不狠狠教训教训你!”抛下范九天,向这蒙面女子扑去。他胖大的身子纵起却如棉如絮,飘在空中,以天女散花式,短笔向蒙面女子“百会”、“天地”、“膻中”诸要穴点下。这些要穴若被点中一处,不死即瘫。但是蒙面女子竟然不慌不忙,一旋身,长剑使了个“天女散花”,化解了赤哲的招数,二人战在一起。
马化龙见赤哲不能取胜,心头大怒,飞纵过去,大喝:“贼丫头,别猖狂,看马大爷怎么收拾你!”长刀一挥,一个怪莽翻身,刺向蒙面女子,这一招使得很怪,是枪招儿刀使,自下向前,旋转斜进,让人防不胜防,攻无破绽,而且刀上贯了内力,刀势直前,拨荡不动,真不愧称绝妙刀招儿。
眼看马化龙的刀,就要伤在蒙面女子的身上,上官羲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只见蒙面女子将身拔起空中,在空中一个左旋,使了个“惊鸿掠影”的身段,右手剑一招喷云吐雾,剑自左向右连续几点,躲刀、出剑在电光石火之间同时进行。她的剑法这么快、这么妙,是马化龙始料不及的,他后退一步,才躲开蒙面女子的剑,幸得赤哲在后边攻向蒙面女子,她分神去对付赤哲,马化龙才又还过手来进攻。
马化龙再不敢轻敌,全力以赴对付蒙面女子。他本就是一流高手,再有赤哲的配合,刀法迅猛已极、****般攻向蒙面女子,不给她还手的机会。他内力深厚,武功精湛,不但使蒙面女子的剑无懈可击,而且往往因马化龙的刀势过猛,她虽知该怎样招架化解,也难以防守。再加上赤哲内力雄浑,却用的是轻小兵器,身法轻灵,往来倏急,迫得蒙面女子不攻只守,靠她卓越的轻功强与周旋。十招一过,就支持不住了,面对两大高手的强敌,蒙面女子已是险象环生。
上官羲看在眼里,心里非常着急。可是看那蒙面女子却对这种危险的形势毫不在意。只见她这边一招,那边一架,东挡西杀,指左打右,仿佛孩童玩耍,完全漫不经心。双方作战,一方如把对方估计不足,轻率行事,是很危险的。上官羲旁观者清,看出了这种潜在的危险,他想我该去帮助她或警示她,但是这个蒙面女子太神秘了!这一夜发生的事,都让他百思莫解。这蒙面女子神秘、诡异,武功也出神入化,她的话不能不听,他想,她嘱咐我“千万别动”,可能别有深意,我还是勿动的好。他未动,立在树后,干为这蒙面女子着急。
这蒙面女子以一敌二,虽然不惧,但败势难掩。这情势不仅上官羲看得出来,马化龙、赤哲也看出来,马化龙和赤哲想尽快压制住她,进攻益急。
蒙面女子的危险情势,范九天看得更清楚,感受更为强烈。此时他喘息略定,又一抖铁链,跳入战团。方才的稍事休息,他恢复了一些精力,一入战团,就采用拼命打法,猛打猛冲,但是,尽管他如此打法,仍不能挽回败局。
见范九天重入战团,仍不能缓解蒙面女子的危急,上官羲更急,他这一急,倒急出了一个办法。他想:“我的手里握的是宝剑,我何不给范九天斩断镣铐,让他灵活对敌?”想到此,跳过去对范九天道:“范前辈,你过来!晚辈可帮你斩断镣铐!”范九天大概因情况紧急,无暇多做考虑,看了看上官羲手中的剑,毅然飞纵过去,立在上官羲面前,摆开双手:“少侠!在下把性命交给你!你若是敌,就杀,你若是友,就斩开我的镣铐!”
上官羲手擎宝剑,退后两步,向范九天两手间的铁链斩去。范九天双手着铁链—抬,“当啷”一响,铁链“哗啦啦”垂下。范九天大喜:“好!小兄弟,请再替我开镣!”说罢使了个倒躺铁板桥,将铁镣呈给上官羲。上官羲手持宝剑,一剑砍下,铁镣“当”的一声,断分两处。范九天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小兄弟!等我打发了敌人,再相谢!”说罢纵向战团,虽然他双手双脚仍箍着铁环,但已不妨碍他的动作。他蓦地自由,身体灵便,威力大长,身如灵猿,直奔马化龙而去。
上官羲叫道:“前辈,我的宝剑借给你用!”
范九天摆手,跳到一个马家家丁跟前,没看见他怎么动作,就夺了一口刀握在手里。
马家的三个徒弟上来拦截。他纵起空中,双脚一分,就把马氏双徒踹倒,回手一刀,砍伤了马家的另一徒弟。他又一纵,已到蒙面女子跟前:“是冯姑娘吗?勿慌!”说着话,对马化龙挥刀攻击。
蒙面女子向范九天点了点头:“咱们的人在雷公滩等我们,快走!”
范九天:“不能走!我们走,那小兄弟怎么办?”
冯姑娘道:“一老者到总坛冒充失踪教主杨之刚,杀了我们不少兄弟,杨姐姐让我立即赶回去,你去打发那小兄弟走!”说着向赤哲猛攻几剑,把赤哲迫退。
范九天也迫退了马化龙,纵到上官羲跟前。他亲切地对上官羲:“小兄弟,蒙你帮助,心甚感激!我是明神教的。有事请来找我!我们后会有期——你先行离开,我留在此地保护你!”
上官羲迟疑:“可是你们……”
范九天横刀向敌:“我不怕。他们谁不怕死,就上来!”
马家人慑于范九天的气势,竟观望不前。
上官羲看向那蒙面女子,见她持剑单立,显出睥睨万敌之势,知道自己留在此地已无用,对范九天点点头道:“我们后会有期。”说罢迈步离去。他刚走出不远。回头再看,见那蒙面女子和范九天如飞而去。
马化龙和赤哲知道追击也无益,带着众人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