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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清晨一早,岳千山看到雨停了,便让众人赶紧吃早饭,然后尽快启程。
逍遥浪子与众人一起吃过饭,准备妥当,便踏上了行程。
可是,刚出了镇子不足两里的路程,就在这时,前去探路的手下来报,无法前行了。
原来,夜里降雨,前面的石桥被山洪给冲毁了,如今,流水湍急,马车无法通过,若重新修建,恐怕要等六七天的时间。
岳千山责怪前去探路的手下,道:“为什么不早去探路,都到这里了,才来禀报?”
探路的手下跪着解释道,这石桥历经多年,十分坚固,昨夜的雨看似不大,以为没事,所以,偷懒没有去探路,说着,便让岳千山责罚。
听了探路的解释,一侧的江唤群还有逍遥浪子都为他求情。
岳千山也无奈,看他犯得不是大错,便说了一句:“下不为例”。
岳千山想了想,若绕道而行,最快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还是修桥来的划算,于是,立马吩咐江唤群,让他召集人手,尽快把石桥修好。
逍遥浪子也很无奈,看到岳千山如此安排,也没有异议,便调转马头,与众人一起,重回客栈。
进了镇子,就在离所住的客栈越来越近时,逍遥浪子隐隐听到了一曲琴声……
那琴声古朴,婉转美妙,但又透着些许悲凉。
离客栈越近,那琴声也越清晰,逍遥浪子顿时来了兴致。
客栈映入眼帘,逍遥浪子看见,客栈门前的一侧围着很多的人,那琴声便是从人群中传出来的。逍遥浪子与大家走近人群时,那琴声刚刚弹奏结束。
江灵灵忍不住好奇,快速从马车上下来挤进了人群,岳千山怕她有危险,便给江连文使了个眼色,江连文与几个人拨开了人群,去看护江灵灵。随后,岳千山与逍遥浪子一众人骑着马靠近人群,也顺势看了过去,一探究竟。
由于骑着马比较高,他们便轻易的看到了人群中的情形。
只见,一女子身着淡色紫衣,低垂着头,盘坐在那里,刚刚弹奏完一曲,这时,她正缓缓站起身,娇声道:“诸位乡亲,小女子姓孟,身在异乡,突遭不幸,所乘的马车还有带的银子皆被偷走,为了能够筹集足够的盘缠,只好忍痛,将随身的古琴变卖,以筹集盘缠,希望有缘人能将古琴买下,小女子将不胜感激”。
此女子的声音十分的悦耳,说着,此女子,轻轻抹起了眼泪,抹泪之际,缓缓抬起了头。
这一抬头不要紧,周围的人儿都呆了,就连逍遥浪子也呆了。恐怕大家都有同样的感受——太美了。
此时,那艾子民正在客房中,他也听到了琴声,判定琴声是从后面街上传来的,便把后窗推开一条缝隙,他也看到了此景,不禁呐呐道:“好一朵出水芙蓉”。
只见此女子,面色白嫩,美丽至极,柔眸清澈,而那秀发被雨水打湿,更加晶莹,如出水芙蓉般,让人怜爱。多看一眼,仿佛被她勾去了魂魄一般。
此时,江灵灵上前说话道:“孟姐姐,你要到哪里去啊?“”
那女子看了看江灵灵,柔声道:“我与几个随从,乘车马赶往河南老家,可是,没想到,我的随从路上突起贪念,趁我不备,将银两全部偷走,然后,乘车马跑掉了。”说着,便抹起了眼泪。
江灵灵出主意道:“姐姐,你若想筹集盘缠的话,离这儿不远就有当铺,你可以先把琴典当了,等回到家,再与家人来将琴赎回,不就行了”。
“这——”那女子顿了顿,解释道:“我也本有此意,可是,刚才去当铺,那当铺掌柜只给我一百五十两银子,要知道,我这把古琴,已有几百年的时间,虽不能说价值连城,但也不能只给我一百五十两呀。我若赶回,需买了车马,还要请人护送,这些银两是不够用的。”
江灵灵点点头,继续道:“没关系的,那当铺是我们庄上的产业,要不我给你想想办法……”
江灵灵还没说完,只听到一人打断了她的话,只见人群中一位公子,身着华服,身后带着两个下人,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色眯眯看着那孟小姐道:“何必那么麻烦呢,小姐,不知,此琴你想卖多少银两啊?”
孟小姐轻声答道:“至少两千两银子……”。
那公子哥一听,忙爽快道:“两千两,好说,好说,我买下了”。
孟小姐听那公子哥要买下古琴,略显惊讶,随后面带喜悦,柔声道:“谢公子相助”。
那公子哥走近孟小姐,上下打量着她,色眯眯的看了又看,郁闷道:“只是,本公子出来匆忙,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银两,要不,请小姐移步至府上,本公子亲手将银两交于小姐手上可好?”。
看着那孟小姐,那公子口水似乎都要流出来了。
孟小姐垂着头,有些犹豫,但无奈的柔柔道:“那好吧,请公子引路便是”。
听了孟小姐的话,那公子喜出望外,说着,便向孟小姐做了个请的手势。急切道:“好,好,好,请,请”。然后,递了个眼色,让手下把孟小姐的古琴包好。
可就在此时,只听一句清脆响亮的声音:“慢!”。
在场的人都寻音看去,此话出自骑在马上的逍遥浪子。
岳千山没想到逍遥浪子会出言阻止,毕竟,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觉得,此女子来的很蹊跷,不愿多生枝节。
而楼上的艾子民也没想到逍遥浪子会阻止,虽然他看到那公子哥不是什么好货色,但是,从情理来说,不应多惹是非。
那公子哥听到了逍遥浪子的话,知道这买卖恐怕有变,忙道:“这位兄台,你说晚了,这琴我买下了。”
此时,逍遥浪子下了马,挤进人群,看着那古琴,又看了看那孟小姐,信手一拨琴弦,只听“咚——”,一声悠扬的琴声传入大家耳中,逍遥浪子叹道:“好琴,好琴,孟小姐,我出一万两,希望您能将此琴卖与在下……”
“什么?”在场的人无不惊讶,一万两?!真是阔绰。大管家与江唤群也非常意外,面带惊讶。
那孟小姐看了一眼逍遥浪子,有些不敢相信。而那位公子哥一看,有人抢他的好事,便生气道:“你竟敢抢我的生意。众人刚才可是都看到了,我已经与这小姐谈好了价钱……”
浪子一摆手道,“不,那是你们谈好了价钱,但我没有听到。”说着,逍遥浪子对孟小姐道:“孟小姐,此琴在下十分钟爱,何况,我出的价钱要比他高很多,还是卖于在下吧”。
孟小姐还没回答,那公子哥气急道:“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在四方镇对本公子撒野?”
逍遥浪子听了,不屑道:“买卖本来就是相互谈价,我喜欢这古琴,我再说一遍,我出一万两,这琴我要定了!”逍遥浪子依然坚定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再厉害的角色也只有一条命,若想活命,赶紧离开!”。然后转身对岳千山道:“大管家,对不住了,今日,我实在太喜欢这把古琴了,只是我没这么多银两,改日我一定奉还,所以……“”
岳千山刚要说话。这时,只听那公子哥截话道:“什么?你没有银两?一看你就是个穷鬼,故意寻事,我看你真是不知死活!”
岳千山原本不想节外生枝,可是听那公子哥挑衅的一说,反而被激怒,转而道:“混账,你算什么东西!这琴,我们要了!”一面说着,岳千山随即下了马,对江连文道:“你去当铺,火速带一万两银票来”。
此时,一直盯着孟小姐看呆了的江连文听了大管家的话,顿时醒神,急忙骑上马便去取钱了。
岳千山转而对那公子哥道:“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若有什么不忿的,尽管去无忧镇的无忧庄找我们,我们会奉陪到底!”
那公子听了“无忧庄”三个字,顿时神情一颤,马上没了刚才的神气,转而陪笑了起来,低头哈腰道:“原来是无忧庄的高人啊,幸会幸会,小的眼拙,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说着,便给手下使了个眼色。虽然心有不甘,但又只好悻悻离去。
逍遥浪子随后对岳千山道了一声谢谢,岳千山没做声,表示默许,顺便打量了一下那孟小姐还有古琴。
不一会,那江连文便骑马到来,将一万两银票交于岳千山手中,岳千山将银票递给逍遥浪子,逍遥浪子谢过之后,将银票转交给孟小姐道:“孟小姐,请收好。”
那孟小姐看了看逍遥浪子,问道:“小女子感激不尽,请问大侠尊姓大名?”
还没等逍遥浪子回答,岳千山替他说道:“萍水相逢,姓名只是几个字而已,小姐还是拿了银票,速速置办车马行李,赶路回家要紧,免得你的家人担心。”
逍遥浪子见大管家打断了他的话,接着问道:“刚才听孟小姐说道,要去河南是吗?”
孟小姐柔声回道:“是的,”。
逍遥浪子接话道:“孟小姐不必着急,你去到河南,那我们走的是同一个方向。可惜,刚才我们外出得知,前面的石桥被雨水冲毁了,若想修好,恐怕要等些时日才能通行。所以,您置办车马行李,时间很充足。”
那孟小姐听了逍遥浪子的话,惊讶道:“是吗。请问大侠,需要多少时日才能修好呢?”。
逍遥浪子道:“多则十日,少则六七日,我们也只能等待,所以折了回来”。
孟小姐听了逍遥浪子的话,再次惊讶了一声,道:“那可怎么办?大侠,小女子有一事相求,不知大侠……”
还没等孟小姐把说完,岳千山仿佛知晓了她的意思,忙打断她的话说道:“这个恐怕……”可是,岳千山还没说完,逍遥浪子却又打断了岳千山的话,道:“小姐请说”。
岳千山见浪子打断了自己的话,顿时面带愠色。
那孟小姐接着道:“大侠,方才您说,我们走的是同一个方向。这一路,我一个小女子,多有凶险,能否带我一路同行?”
没等逍遥浪子表态,孟小姐继续道:“我只是在一边跟从,绝对不会给你们多添麻烦,一路上的吃喝花销,小女子愿意自己承担,不知大侠能否答应”。
那孟小姐刚说完,岳千山便抢话说道:“这位小姐,很是抱歉,我们此行也有不少凶险,带上您恐怕多有不便,”说着岳千山便一扭身,顺便给逍遥浪子使了一个眼色,便手牵马缰,示意逍遥浪子一起,牵着马快快进店。
看到岳千山使的眼色,逍遥浪子也明白了岳千山的想法,毕竟,岳千山说出口了,他也不好悖了他的意思,仔细想想,他们已经有两个女子同行了,若再多出一女子,将更加不便。
孟小姐听了岳千山拒绝的话语,面带伤感,木木的看着逍遥浪子。
逍遥浪子也很无奈,便说道:“孟小姐,还是趁着修桥的时间,赶紧准备车马行李吧”说着,便转身要离开。
这时,那孟小姐对着逍遥浪子转身的背影,柔声但又轻轻恳求道:“大侠,带我一起走好吗?”
听到孟小姐的这句话,刚转过身子的逍遥浪子,心中猛的一颤,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的刺进了他的心窝。
逍遥浪子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一个婀娜的倩影。因为那个倩影,也曾经对他说过同样的话——‘带我一起走好吗?’可是,当时,逍遥浪子没有答应,而如今,眼前的这个女子说了同样的话,再次触动了他的内心痛悔的心弦。
逍遥浪子转过身,看着那孟小姐,她那哀求的眼神,那楚楚可怜的神态,让人顿生怜意,无法拒绝。
那孟小姐看着逍遥浪子,再次柔声请求道:“大侠,带我一起走好吗?”
逍遥浪子果断道:“好,我答应你。”
听了逍遥浪子的话,正牵着马的岳千山十分意外,脸色“刷”的一下沉了下来,很是难看。
逍遥浪子似乎也看出了岳千山很是不悦,便接着道:“孟小姐一个人在外的确不安全,虽然你现在有了银子,但雇佣到的人,却不一定心怀善意,万一再生歹意,那就危险了。”
岳千山刚要说什么,逍遥浪子却向孟小姐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的岳大管家,方才他也说了,我们此行也是多有凶险,所以,等到了前方的新竹镇,我们将继续走旱路,而希望孟小姐乘船走水路而去,那样,可早日回家,免得你家人担心。”
孟小姐喜出望外,忙道:“多谢大侠,如此甚好”。
听了逍遥浪子的话,岳千山便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因为,按照逍遥浪子的说法,到了前面的新竹镇就分开,仔细算来,与那女子,没有多少时间在一起,所以,便没再说什么。
见此情形,江灵灵高兴的不得了,上去拉着那孟小姐的胳膊,高兴道:“真好,我又多了一个好姐姐了。”说着却“呀”了一声,道:“孟姐姐,你身上怎么这么潮湿?”
孟小姐回答道:“我的衣物都被那下人都拿走了,如今被雨水打湿了,没有衣服可更换。”
第2节
艾子民在楼上看着逍遥浪子买琴的整个过程,目送着他们带着那女子进了客栈。
他把窗子合上,问赫格尔道:“你怎么看”。
赫格尔道:“这女子来的很蹊跷。”
艾子民缓缓坐下,说道:“继续说”。
赫格尔继续道:“奴才一时说不出原因,但总觉得不对劲,就是一个字——假”。
艾子民又看着其他人,问道:“你们怎么看?但说无妨”。
阿图鲁索性道:“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女子看似柔弱,可是,绝对不简单,不过,实在是美丽的很,似仙女下凡一般。”。
艾子民点了点头道:“的确很美。”
阿图鲁继续道:“想必大家不是为了买琴,而是为了那女子,若换成是个男子,或者一个老妇人在此卖琴,恐怕,会有不同的结果”。
赵国金接话道:“属下也觉得这女子来者不善,但她哭的梨花带雨,做的很逼真。单从举手投足间来看,像是没有武功的样子。那女子虽然美丽,但那逍遥浪子高价买琴,一定另有他意”。
“嗯”,艾子民点着头道:“我们想的一样。”
艾子民喝了一口茶,继续道:“既然我们看得出此女子不简单,难道那逍遥浪子还有那岳千山没有看出来吗?他们一定也会怀疑。但是,为什么逍遥浪子还要强买这把琴,多生枝节呢?”
艾子民继续分析道:“至于遭难,毕竟只是那女子一家之言,无有旁证,但大家却又宁愿相信,为什么,因为她太美了,她的楚楚动人,让人难免生起怜悯之心。我觉得,她的话里,疑点丛生。你们想想,一个女子,拥有倾国倾城的美貌,她的那些下人难道都是吃斋的吗?”
听了艾子民的话,赫格尔接话道:“是啊,这么一个美丽柔弱女子,看着就令人垂涎欲滴,很容易让人顿生歹念,可他的佣人却只拿了银两,还慌忙乘马车跑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有什么可怕的呢?一切都很牵强。”
艾子民点着头,继续道:“当然,以上这些只是我们的想法,也许,那些下人不忍心对她下手。”
艾子民放下茶杯继续道:“此女子不简单,可我觉得,她最不简单的地方,恰恰是她的单纯和美丽,有时,越是看似单纯美丽的事物,就越危险。我也认为逍遥浪子是在故意买琴,是有意将这女子留在身边的。”
听了艾子民的话,赫格尔等人表示赞同。
艾子民柜继续道:“从昨日逍遥浪子的表现,他借那些武林人士之手,杀掉那些军官的手段,不难看出,他是个很有心计智慧的人,而今日,他强悖岳千山的意思,将这女子留在了身边。这反常的做法,也许会让人以为,他是看上了此女子的美貌,我觉得,此原因肯定是有的,美丽的女子谁不喜欢呢?但是,这不是主要的,毕竟逍遥浪子现在有要事在身,而且,对这一行人来说,逍遥浪子只是个‘客人’,他应该不会鲁莽的自作主张,他肯定有他的用意。”
此时,赵国金接话道:“这女子此时此地出现,过于巧合。既然她有问题,逍遥浪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这女子留在身边。倘若,不买她的琴,她一样还会想出别的办法来接近他们,与其这样,还不如将这女子留在身边,细细观察、将计就计的好。”
听了赵国金的话,艾子民赞许的点了点头:“分析的有道理。”
赵国金继续道:“从刚才的情形不难看出,这无忧庄非常有声望,在此几乎没有人敢开罪他们。”
艾子民似乎没有听到赵国金的话,转话题道:“我对这逍遥浪子倒是越来越有兴趣了,他真是‘宅心仁厚’啊,不但帮了一个人,还救了一个人。”
赫格尔点着头,道:“掌柜的意思是说,这逍遥浪子救了那公子哥一命?”。
艾子民微微点点头道:“既然那女子不简单,那她肯定不是只身一人,一定还有她的帮手。你们也看到了,那公子哥可是好色的很,倘若将那女子带回,不怀好意,说不定会遭杀身之祸,逍遥浪子此举是救了他的性命,可惜,他还不领情。”
艾子民转而感慨道:“这无忧庄还真是舍得在逍遥浪子身上下本钱啊,一万两银子,眼都不眨一下。”
听了艾子民的话,赫格尔接话道:“掌柜的有所不知,其实,这逍遥浪子并不缺钱”。
艾子民疑问道:“哦?此话怎讲?”。
赫格尔解释道:“这逍遥浪子的师父上官乾坤,在位多年,是积累了很多的财富的。他若离世,这珍宝应该会尽数留给了逍遥浪子。他所留下的财富,虽不能说让逍遥浪子富可敌国,但是,拿出个万儿八千两银子,应该是不成问题的。此次,或许是他过于匆忙,未将银票带在身上。”
艾子民恍悟道:“是这样啊。不过,”艾子民话题一转道:“我刚才不是说逍遥浪子缺钱,你误解了我话里面的意思。”
艾子民呷了口茶,略有所思,悠悠道:“我只是想说,千金易得,一将难求,……”
听了艾子民的话,赫格尔等人有的疑惑,有的点头。
而艾子民依然略有所思,意味深长道:“若真是这样,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