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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虽然是上神虞山君的神器,却声名不显。不仅在关于虞山君的记载中,鲜少出现;就连专门记录神器的《神器谱》对它的描述也只有短短一行字——
虞山君本命神器,与天机、栖梧、沧溟、无音同为天石所铸。因虞山君历世三千载,未曾用过此物,故形貌不知。
神界崩塌之后,众神历世,但与魔界之间的争斗依旧没有停止。在那场历时久远的神魔之战中,同为神器的天机、栖梧、沧溟、以及无音,无一不神威昭彰,为世人所铭记。只有星河,从未跟随过主人现世人间。
人们见过虞山君用天机设阵,也见过虞山君用栖梧剑斩魔,甚至见过虞山君弹无音琴、以沧溟幻海,却从未见过他用自己的本命神器——星河。
有人猜测,这柄神器,或许早在神界崩塌之战众损毁。也有人猜测,这柄神器,可能并不像天机、栖梧等神器适合战斗,故而虞山君从不使用。
就连叶灵筠当年在读到虞山君的事迹和《神器谱》时,也深以为如此。
然而,星河却说它是为除魔而生,倒真有些出乎叶灵筠的意料。
更让她出乎意料的是,它说魔修胥宁身上也有魔物气息……
自从最后一次神魔大战结束,随着魔界被封印,人间魔气失去来源,渐渐干涸。而魔物需要以魔气为生,一旦体内的魔血无法得到魔气补充,便会产生魔毒,所以神魔大战结束后,即使有个别魔物未能随着魔界一起被封印,也很快在魔毒的侵蚀下死亡。
剩下的半妖半魔或者半人半魔,倘若魔族血脉稀薄,倒没什么影响。若是体内魔族血脉过强,也一样会魔毒聚集,受蚀而死,更不用说引用灵气修炼。
因为灵气会加速魔毒的聚集,此举等同于自寻死路。毕竟魔修虽然沾了魔字,追根究底,还是引用灵气修炼。
倘若胥宁真的身负魔血,如果他修习了魔功,只怕身上的魔毒比匡思身上更厉害。但通过上次交手,叶灵筠并不觉得对方像是身受重伤的模样。
希望他身上魔物的气息并不是他自己的……
而不是他真的找到了什么手段让魔物能够克制魔毒引灵修炼,否则……
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此处,叶灵筠再次吩咐星河探查胥宁踪迹。星河应下,片刻后道:“魔修已经离开了方才的位置,不过没有走远,就在东南方大约百步处。”
东南方大约百步处?与匡思的院子距离不算太远。
“走,过去看看!”叶灵筠悄无声息从树上跃下,身形疾动,掠过暗影,转至星河所指的方位,凝阵隐于院外假山之中。
院落中,隐隐有说话声传出。
一个略有些疲惫的声音问道:“仙师,这融魂草要怎样服用?”
另一个极低沉的声音回道:“用仙力化开送入心脉即可。”
叶灵筠眸光一闪,两人的声音都是熟人——
前者是被匡思称为义父的中年男子,后者则是刚从匡思房中离开的胥宁!
中年男子松了一口气,又问:“敢问仙师,何时能够给檀儿用药?我听思儿说,这融魂草没有灵力供养,极容易枯萎。”
胥宁语气淡然,道:“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保存融魂草。令公子的身体目前还需再调养一番,才能承受住融魂草的药力。待调养好了之后,我自会助其吸取融魂草的药力。”
中年男子没再继续问下去,只道:“那檀儿就劳仙师费心了。仙师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
胥宁道:“接下来几日,我打算给令公子药浴,你按照方子,把上面的药材准备充足,送过来。”
中年男子一口答应,道:“没问题,我这就回去准备。”
“等等,药材送过来之后,将这院子附近都清干净,没有我的吩咐,别让任何人靠近。令公子的调养,需要安静的环境。”
中年男子又答应了一声。
一阵脚步声之后,中年男子匆匆而出。而胥宁却始终停留在此处,并未离开。
叶灵筠盯着院中,无声唤动星河。星河很快给了回应,道:“星主,这里没有其他魔修或者魔物的气息。”
从两人的对话不难猜出,胥宁口中阿檀应该也在此处。但此处除了胥宁的气息,竟没有其他魔修或者魔物的气息。那也就是说,这位阿檀,竟然不是魔修,也不是魔物?
叶灵筠本来打算探一探阿檀的底,不过看胥宁的架势,一时半会儿只怕不会离开。她留在此处也无法探听更多,倒不如先去看看另一半灵识控制的郎中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趁着胥宁注意力被分散,再去匡思那里探一探。
叶灵筠一手凝阵设下结界,而后将视线投放到另一半灵识身上。
视线急转,眼前画面变成药铺门前。
“师父,您回来了!”
守在柜台后的小童欢喜地蹦出来,差点把叶灵筠的灵识控制的老郎中撞了个趔趄。
叶灵筠抓住小童的衣领,扶稳他,捋了捋胡子,点点头,抬步进了药铺。
小童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问:“师父,您刚才不在的时候,有人过来问诊了。我按照您说的,把人都记下来了。”
小童说着,从柜台旁的小案上拿起一张记的满满当当的纸笺,递给叶灵筠。
叶灵筠将纸笺接到手中,只见上面字迹虽然稚嫩,却是工工整整。整整一页,写的都是来问诊的人名和住址。
叶灵筠还以为是这老郎中要记下客人信息,等回头好再将人拉过来,结果却听那小童说:“师父,您还去免费给他们看诊吗?”
叶灵筠顿了一瞬,道:“自然是去的。不过,最近几日都要去给人施针,只怕去不成了。等改日有时间再去罢。”
小童“哦”了一声,道:“是要去今天去的余家吗?”
叶灵筠点头:“没错。”
小童又哦了一声,犹豫道:“可是,今日来的阿婆说,他家的儿子病得很重。师父,我怕……”
叶灵筠也很头疼,匡思那里耽误不得,可是她蹭了人家的壳子,总不能放着人家的活儿不管。更何况,还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左右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以叶少主的本事,治两个人还不成问题。
“也罢,离午时还有些时间,你把纸笺拿过来,我这就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