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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兮听到唐朔的名字,心里不由得一紧。但尚且不知道唐朔对皇上说了什么,此时她只能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萧云哲很满意今天的对话,躺在床上时,心里还有些兴奋。登基三年,头一次睡得这么香甜,第二天一大早起床便精神抖擞。
昭阳殿的小丫头只当是贵妃娘娘伺候的好,看向贵妃的眼神越发暧昧。甚至在贵妃为皇上穿戴朝服时,都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不插手。
进宫之前虽然也受过训练,可为皇上皇上穿朝服实在是个技术活。前前后后好几层,若不是玲珑在旁边一件一件的递给她,她根本不知道应该先穿哪一件后穿哪一件。
最后为皇上系上腰带,总算大功告成。顾兮抬起头看皇上的时候,看到皇上眉头皱的有些紧,不知道怎么回事,未等她开口询问,萧云哲便开口道:“今日去见太后不必担心,太后一向温和,不会为难你。”
顾兮一一应着。皇上离开时的背影有些别扭,顾兮不明白为何。萧云哲此刻却是难受得紧,因为贵妃娘娘的腰带勒得太紧了。
他想伸手松一松腰带,可他书皇帝,怎么可以在众人面前松腰带,但这腰带实在勒得紧,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气来。
于是今日早朝发生了一件三年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皇上早朝到一半时,竟让大臣都退下,早朝结束。
皇上此举一时引得议论纷纷,要知道,皇上登基三年一直兢兢业业,从未早退过,更何况是早朝到一半竟然让大家都回去了。大家纷纷猜测皇上昨晚究竟经历了什么。
一打听皇上昨晚留宿在昭阳殿,于是众人纷纷猜测,这位贵妃娘娘深得皇上宠爱。于是今日将军府竟然接了许多拜帖,纷纷都是冲着将军府出的这位贵妃去的,都想着攀一攀交情,日后有什么事,也能开口求一求贵妃娘娘。
萧云哲听下面的人汇报这些情况的时候,刚刚松了腰带,喘了一口气。听完心里十分生气,他不愿去后宫便是这样,前朝这些人惯会见风使舵,将他后宫的事打听得清清楚楚。
可一想到顾兮顾兮竟然把腰带束地那么紧,又有些好笑,她在军营束腰带束得紧是为了作战时方便,可日常中奖腰带束的那么紧,怎么能受得了。
顾兮还不知道皇上提前下早朝的事已经被传得满城风雨,甚至大家已经推测出是由于她的缘故。她梳洗完正打算去仁康宫给天后请安,顺便请教寿宴的事。
要说昭阳殿位置好,正好处在宫殿中央,去哪里都是一样的路程。顾兮仍然放弃了轿撵,走路到仁康宫。
虽说已经被困在深宫大院,可是好好走一走脚下的路,也是一种享受。她这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不知是多少人羡慕的,自己却浑然不觉。
宫里的红墙青瓦与边境的大漠风光截然不同,顾兮认真的走每一步。很快就走到了仁康宫门口。
太后身边的云嬷嬷已经等在宫门口,见了顾兮便行礼请安:“贵妃娘娘万安。”
云嬷嬷是宫里的老人,顾兮客气的请她起来,玲珑等一众宫女向云嬷嬷问了安。云嬷嬷十分和气,带着她们一行人走进仁康宫。
太后端坐在上首,见到顾兮便露出和悦的微笑,顾兮请过安安后,她直接让顾兮坐到她身边:“本来早就该见你的,只是这把老骨头不争气,总是病恹恹的,今儿气色好了些。”
“是臣妾的不是,臣妾应该早点来探望您。”顾兮语气诚恳,虽然太后免了众嫔妃的请安,但是她刚进宫,无论如何也该来向太后请安。
太后好脾气的说:“不怪你,今儿不是见到了吗。这贵妃之位空缺多年,如今皇儿终于填补了这空缺,哀家高兴还来不及。”
贵妃之位空缺,想必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人,母家太弱,不能与皇后静妃抗衡,就算有了贵妃的头衔,也无法制衡皇后和静妃。若是母家太强,则会如其他后宫嫔妃一样,外戚干政。
所以皇上要立的贵妃,不仅要能帮他权衡后宫,还不能有外戚干政,这么高的要求,这几年可不就只能空着。
和太后聊了几句,顾兮便步入正题:“太后,臣妾不瞒您,今日来是皇后将您的寿宴庆贺之事交于臣妾,但臣妾从未办过这样的事,特意来向您请教。“
太后一向不喜欢热闹,尤其是近年身体不大好了,自然就更不喜欢,便对顾兮说:“就在仁康宫摆几桌宴席,宫里的人热闹一下就好,不必太铺张。”
天后果然如皇后所说,不喜欢太过铺张的寿宴,但太后近年病恹恹的,想必是因为常年待在仁康宫闷出了毛病,若能借此机会出去走走,说不一定能够有所好转。
顾兮心里有了计较,便对太后说道:“臣妾心里有一个主意,太后可愿意听臣妾一言。”
“你但说无妨。”
“恕臣妾直言,太后的身体,可是因为心气郁结?”
太后和身边的云嬷嬷皆是一愣,虽然太后的病没有瞒着身边的人,不过病症却是嘱咐太医不往外说。郑太医也是个可靠的人,断不会因为贵妃娘娘的几句询问便向她吐露天后的病症。
顾兮知道自己说中了,也知道太后心中的疑惑,便跪下道:“请太后恕罪,因臣妾母亲也曾心气郁结导致身体不好,臣妾一看见您,便知道问题所在。”
“原来如此,起来吧,你这孩子,心思如此细腻,哀家怎么会怪罪于你,只是不知道你的主意,和哀家这病有什么关系?”
“臣妾在行军时曾遇过一个名医,她告诉臣妾,治这心气郁结之症,不宜喝药,疏通即可,臣妾虽然不知道太后娘娘为何而忧心,可若能出宫去散散心,想必心情会好不少,心气郁结的症状便可减轻。”
说起那位名医,顾兮不觉想起那次在战场上被埋伏,若不是那位名医相救,自己可能早就命丧黄泉了。只不过几天的相处,顾兮便从她身上学到很多。只是可惜,那位淡薄名利,不愿留在军营为朝廷效力,他们只能放人离去。
太后听完顾兮的话,觉得不可思议,太医的医嘱都是说太后需要静养,不宜太劳顿。因此她免了各宫的请安,安心在仁康宫静养,可是静养了这么久,病也不见好。
对于顾兮的说法,太后虽然也有怀疑,可现在每日靠药养着,她确实厌烦了,便问顾兮:“你觉得,应该到哪儿去散心。”
“淮州行宫,淮州虽与西北接壤,气候却出奇的好,这会儿正是花开鸟鸣的时候,太后娘娘在那儿办寿宴,最合适不过。”顾兮说的头头是道,连天后都心动了。只是她这个想法还没有和皇上说,不知道皇上知道了,会不会勃然大怒。
太后喜笑颜开:“淮州哀家年轻的时候去过一次,确实是个好地方,哀家也确实想去看看,只是在那儿办寿宴,势必会惊动地方官,到时候可不一定能安心散心。”
顾兮早有准备:“太后娘娘放心,臣妾知道您不喜欢铺张,臣妾的意思,太后称病想到淮州行宫养病,免了一切朝见,到时候寿宴,咱们就办个家宴,太后也能好好在行宫散散心。”
太后很是开心:“如此甚好,那你便安排吧,哀家准了你这主意,皇上那儿我会派人去通知,你不必顾忌。”
顾兮应下太后的话,陪太后用了午膳方离开仁康宫。
太后要去淮州行宫的事很快传遍了宫里,皇后宫里更是气得牙痒痒:“没想到这位贵妃这么会见风使舵,本宫交给她一个差事,她倒是真给本宫办的好。”
桂嬷嬷在旁边道:“现在太后娘娘已经应允了,皇后娘娘不必急着和贵妃算账,目前应该想着,怎么才能和太后娘娘一道去行宫。“
皇后点点头:“若是让那个女人安排,她一定不希望本宫去,可是本宫已经把这件事全权交与她,若此时再插手,岂不是显得本宫小气。”
皇后心里还有另一层担忧:“你说,她要去淮州行宫,和皇上要彻查三年前的赈灾贪污款项这件事,有没有什么关联?”
桂嬷嬷自信的说道:“三年前贵妃还在战场上拼杀,不可能知道这件事,就算知道,她也插不上手,皇上最厌恶后宫参政,若真是这样,就不必皇后娘娘您亲自处置她了,皇上自会处置。”
“你说的有理,但我们也不能大意,此次必须和太后一道去行宫。”
桂嬷嬷笑着说:“如果是贵妃自己求皇后娘娘来主持去淮州行宫的事,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皇后看着桂嬷嬷:“你一向鬼主意多,说吧,你又有什么法子?”
顾兮不知道皇后和桂嬷嬷的算计,也无心去计较她们的算计,如今担忧的,只是皇上知道她提议让太后去淮州行宫会有什么反应。这件事确实是她逾距了,若是皇上怪罪,她也甘心承受,只是如果不试一试,她不能甘心。
皇上在崇德殿听到太后派来的人禀报这件事时,确实惊住了。李华忠见状赶紧再问了一遍前来禀报的人:“你确定是太后说,要去淮州行宫?”
徐公公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太后派他来,怕是八九不离十。李华忠此举,不过是想让皇上缓冲一下。
徐公公不紧不慢的说:“确实是太后让老奴来回禀皇上,想去淮州行宫举办寿宴,希望贵妃娘娘陪同去。”
萧云哲这才想起来,皇后把太后寿宴的事推脱给了贵妃,看来皇后也没想到,贵妃竟然这么大胆,想让太后去淮州行宫,这个贵妃,果然是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