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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目前情况下,任间没有干坏事,是个好人。
至少任间心里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至于挖宝这类的事情,既然让对方知道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也算不得什么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的坏事,人都是自私的,
谁不想多挣钱让家里人过上富裕的生活,谁不想脱贫致富?
再说了,任间还真就没挖过坟盗过墓,藏在土里的东西,谁有能耐有运气就去挖就去捡呗。
嗯,李冰洁的家人想来即便是认定自己盗墓了,也不会太过于介意,
不然的话他们早该报警了,更不会让李冰洁来连续找自己聊天。
只不过既然被任间知道了他们在监视自己,那就有必要警告一下对方,
别这么做,你们这么干是很不道德很不尊重人,很惹人上火的。
事实如此,任间很恼火很生气。
任间是什么人?
没有过人的大脑,没有所谓的睿智,但是他有着小生意人的小精明。
所以当那个监视他的人一走,任间立刻返回家中,和母亲打了个招呼,
然后拎了把铁锹绑在摩托车上,又带了一个麻袋,里面装了些棉花,
便开着摩托车冲进了茫茫夜色之中,去继续他的挖宝大行动了。
这时候再出发,应该不会有人再监视跟踪自己了。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果然对方再没有了任何的举动。
不过任间没有大意,他招来县内刚刚死去还未过七日的鬼魂,负责在家中守着宅院。
只要有什么意外情况生,哪怕是任间不在家里,也可以立刻得到鬼魂的提示,通过县录查看到情况,
然后千里传音赋予权限,让鬼魂拥有附体的能力,
对于任间来说,和慈县属地内的灵魂做交流,哪怕是千万里之外,也比用手机联系都要方便的多。
虽然普通的鬼魂只能够在世七日,但是全县几十万人,
哪天都有死的人,所以这种另类的保镖,绝对不会有断了源的情况发生。
以后哪怕是家里突然冲进了十来个劫匪,也经不住俩鬼魂附体在其中二人身上,来个窝里斗吧?
更何况有时候会有更多的鬼魂,搞个集体自杀的惨剧都没问题。
这样的话,家里就很安全了。
那天晚上母亲袁素琴的一席话提醒了任间,所以任间必须这么干,这种自私行为,不过分。
要说这几日里还有什么大事生的话,那就是泽河市古玩市场“天宝斋”内天价玉石被盗的案件了。
价值三百五十万的玉石啊!
惊天大案,据说作案者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线索,
甚至警方都怀疑邹明远在报假案,诬陷古香轩的店老板姚出顺和任间。
在接受警方的调查闻讯时,姚出顺和任间都确认了那件天价的古玉,
确实是被盗当天上午的时候,他们古香轩卖给了邹明远的。
但是他们还不至于刚刚收了钱就去再把东西盗回来,这个理由不能算是理由,
但是对于警方来说,他们也无奈,并且从内心里相信姚出顺和任间。
再经过调查,确定二人都没有作案时间。
搞什么乱嘛,你邹明远说自己丢失了天价宝贝,可警方仔细勘察了案安现场,
根本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所有的指纹都录下来,除了你邹明远的,就是你店里人的,
而且保险柜没有被撬的迹象,窗户门都是好好的。
你邹明远自己都说,那放着天价宝玉的紫檀木盒子都没被动弹过,
盒子上还加了把锁,也是安然无恙。
根本就没有哪里能看得出来你这里被盗了。
该不是邹明远借事故发难,想给古香轩这家店铺抹黑吧?
很有可能!
当地警方可是清楚邹明远和古爷姚出顺之间的恩怨,
而且古香轩新开张,那就是整个澄河市唯一能有资格和天宝斋竞争的古玩店,单是姚出顺的名头那就足够了。
所以,
这件天大的案件,被高高的抬起,又被轻轻的放下。
邹明远气得把天宝斋所有的员工一起开除,全部换掉。
那又如何?
三百五十万,飞了!
姚出顺幸灾乐祸的不行,他对任间说:
“任间,你说那块宝玉,会不会是顾思方安排人给偷走了?
当天知道邹明远买了这块宝玉的人,也就咱们几个,没外人啊。”
“不会。”任间面色平静的摇头说道。
“那就是他爹个蛋的邹明远故意搞这么一出,来给咱脸上抹黑的。”
姚出顺骂骂咧咧的说道。
“也不是,那块玉,他确实丢了。”任间依然很是平静。
“嗯?”姚出顺疑惑的看向任间,
琢磨着该不是真是你小子干的吧?
任间看出来…他眼中的疑惑,淡淡的笑了笑。
然后伸弄到裤兜里,逃出来扔到桌子上说:“在这呢。”
“我靠,你爹个蛋的,你怎么做到的?”
“这玉一共有七块啊,我还有。”
“别扯淡,这话哄顾秃子和邹明远还行,可我还不知道你这块家传的宝贝独一无二吗?”
任间笑了笑,说道:“怎么?古爷你想让我还给邹明远去?”
“还个屁!他爹个蛋的。”姚出顺啐了唾沫,然后喜笑颜开的说道:
“我只是好奇你怎么做到的?”
“秘密。”任间呵呵一笑,继而扯开话题,不再谈论这个问题。
至于为什么要向姚出顺坦白,任间是经过思考的,
因为自己以后肯定和姚出顺在一起的时候很多,无法杜绝背着他掏出县录来。
要是到那个时候突然被姚出顺发现,反而会引起姚出顺更大的好奇心,倒不如现在直接告诉了他。
反正,姚出顺不会说出去,瞧他现在那副幸奂乐祸的模样,心里都美到天上去了吧?
让任间没想到的是,姚出顺在事后的第三天,会颠颠的跑到天宝斋,对邹明远说:
“你爹个蛋的,那块玉丢了心疼吧?
回头顾秃子再找你要的话,你可怎么答复人家?
我给你出个主意,任间那里还有六块,你求求我,我去帮你说情,再卖给你一块,咋样?”
姚出顺从天宝斋里出来的时候,一双三角眼的其中一只,顶上了淤青变成了熊猫眼。
那是让暴怒的邹明远用拳头捶的。
但是姚出顺很高兴,很兴奋。
可以肯定的是打人者邹明远很不高兴,很恼火让人到发狂。
此案的罪魁祸任间很纳闷,很哭笑不得。
这个世界上真是啥人都有,还有姚出顺这类去刻意讨打的家伙,
而且挨了打还兴奋不已,乐得屁颠屁颠的,还在店里清唱了一出戏。
更让姚出顺和任间没想到的是:
经此一事,两三天时间里古香轩名气大振,在古玩界这个圈子的上层,引起了各大家的注意。
因为有消息传出,那块价值三百五十万的天价古玉,古香轩还有六块。
但凡是喜欢收藏古玩爱好古董的大家们,当然对这种玉价的玉石有了很浓厚的兴趣,
纷纷找上门来,欲购买一块,甚至全部买走。
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清楚物据独有所带来的价值,会翻倍的,翻多少倍难以预估。
就连京城玉手唐镜,也得到了消息,打来电话质问姚出顺:
“上次你跟我说那块宝玉主家不卖,现在到好,
你古爷反手卖给了邹明远,是不是嫌我唐镜当时出价太低?
那你倒是跟我说个价啊,况且你当时见都没让我见到东西,古爷你太不够意思了。”
姚出顺无奈的只好做出一番牵强的解释。
嗜玉如命的唐镜压根不听姚出顺的解释和劝阻,非得亲自来澄河市看看那传说中价值三百五十万的玉石。
不是说还有六块吗?我全买了!
什么?不卖?那我看看总行吧?你古爷上次就放了我一次鸽子,现在总不会看都不让我看吧?
姚出顺无奈,问任间咋办?
任间说:“看啊,当然让他来看看,不过不卖!
嗯,我虽然不懂古玩这一行里的门道,可我觉得吧,开门市有一点是共通的,都是开门做生意,
笑脸迎常客,名气越响亮越好,对吧?”
姚出顺乐得立刻点头称是,只要任间能松口就成。
随后,荣华集团的老总郑荣华,也亲自登门了。
见到姚出顺后二话不说,直接开口埋怨道:
“古爷,咱的交情怎么样我就不说了,有宝贝竟然不先告诉我一声就卖给了邹明远,
是觉得我郑荣华出不起钱还是不好意思跟我开口要价?”
“荣华老哥这话说的,真是让我羞愧啊!”姚出顺一脸尴尬,心里却是美滋滋的不行。
这个社会,社会上的人,就是如此的现实,当天价宝玉一出,又传出去古香轩还有六块之后,
以前曾经都淡了的老朋友,竟然又都找上门套近乎了。
当然,这些淡了的朋友当中是不包括郑荣华的。
姚出顺对于郑荣华,内心里还是有着感激的,
这么多年来,曾经自己风光无限时的朋友,也就只有郑荣华一如既往的没有小瞧自己。
那么大的一老总,天天忙的不行,可只要他姚出顺找上门,总会抽出些时间听听姚出顺说什么。
而且姚出顺还可以直接拨通他的私人手机。
所以姚出顺向郑荣华解释了当天邹明远和顾思方来店里的事情。
当时也是迫不得已无奈之下,任间才不得不掏出了家传的宝玉,用来撑起了古香轩的名声。
说这个姚出顺是不希望郑荣华误会自己,有好东西你不给我知道,却卖给邹明远。
至于其它隐秘,姚出顺是万万不能说给郑荣华知道的,
例如其实宝玉没有传说中的七块,只有一块;
邹明远买走的古玉,被盗是事实,而且就是我的合作伙伴任间干的。
“原来是这样。”郑荣华心头怨气打消了许多,继而说道:
“咱们是多年的交情了,我也不为难你,知道你不会舍得卖剩下的几块古玉,
这样,我出五百万,只买一块总行了吧?
这点儿面子都不卖给我的话,你古爷真不把我当朋友了。”
话说到这种份上,姚出顺越发的难堪了,因为不仅仅是玉石只有一块的原因,
还有,还有卖不卖玉石,由不得他说了算,
宝贝不是他个人的东西,不是古香轩的东西,而是任间自己的。
想来听郑荣华的语气,他还没有太把任间这今年轻人放在眼里。
“其实,荣华老哥,那东西真不是我的,也不是古香轩的,要是我能做主的话,
三百五十万一块,我全都卖给你,绝对没有二话。”姚出顺无奈的只好点明,
“东西是任间他自己家的传家宝!”
郑荣华皱眉,有些诧异的扭头看向任间。
任间微眯着眼,一脸憨厚的笑容。
...
县医院三楼抢救室的门外,楼道内,两名从穿着上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自乡下的中年男子正在焦灼不安的来回踱着步子,
旁边的座椅上,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男孩子一脸愁容,
却不得不强忍着悲痛,劝慰着还在不停抽泣的母亲。
楼道另一端的门关闭着,隔着门上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楼道口的窗下,站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他穿着浅灰色短袖体恤,黑色的休闲长裤和一双普通的白色运动鞋。
在这样的凌晨,但凡站在医院楼道内无法睡去的普通人,一般情况下都是因为有亲人或者朋友受伤得病住了院,
无法安下心来,才会孤独的站在这里,一脸焦急或者满面愁容,担忧不已的抽着烟解闷。
但是今天这年轻人,从他平静的表情上,却看不出任何不愉的样子来。
他面对着敞开的窗户,一手随意的榈在窗台上,一手夹着烟放在嘴边,
时不时的抽上一口,吐出一团团的烟雾来,从窗口荡出去,消散在窗外朦胧的夜色中。
外面,平安大街上两排路灯散这昏黄的光芒,延伸向远处;
大街上车辆稀少,两侧的店铺基本都关闭了大门,
一个个黑糊糊的窗口和五花八门的招牌在路灯的昏黄光线照射下,显得低沉萧瑟。
直到现在,任间的心里还是有些犹豫的。
因为县录虽然不会表达出任何感情态度来,但是它给予的回答,却让任间能感到事态的严重性:
有违天条!
违反了天条,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任间询问县录,县录却没有给予回答。
这让行任间越发的不安和恼火,所以他这么做的话,无疑等于是赌了一把。
赌诸天神佛早已消失不见,三界之内只有自己一个神的存在,
那么所谓的天条天规,在自己这个唯一的神面前,就成了空话。
可是,人都有自私的心理,万一呢?
就为了程金昌和崔瑶夫妻二人去舍身犯险?
前些日子任间考虑让程金昌、崔瑶夫妇二人,强行附体夺舍,从而再世为人,存活于世间的时候,他就说过:
“如果你们能够继续为人,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就要背上更多的责任,照顾更多的人!”
是的,不可否认的是,任间在想到这件事的时候,确实有些妇人之仁,有些悲天悯人了。
因为他知道,田青和邪玉芬夫妇二人虽然可恨可恶,可家里那今年幼的孩子没有罪,依然纯洁,
他们善良的父母也没有罪,都是老实厚道人:
一句好心有好报,总是挂在嘴边,放在心里,行在生活中。
所以任间会提前告诉程金昌崔瑶夫妇,你们要背上更多的责任照顾更多的人,
而且,还要作出果断的抉择,放弃仇恨。
再世为人后,不仅仅要照顾被夺舍的那人的亲属家人,
程金昌和崔瑶夫妇必然还会去照顾自己原有的亲人。
平添一份责任,一份压力
当然,正所谓无利不起早,任间并非纯粹的就是好人做好事,
担着违反天条的风险,去做出这种好事来,任间还没那么伟大。
所谓的利,便是程金昌夫妇二人一旦再世为人,必然会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神的存在的,
而且必须敬神,为人处事必须清楚举头三尺有神明这句再简单不过却很少有人能真正明白的话。
那么,当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在程金昌夫妇的亲人面前,
声称自己就是已死的程金昌和崔瑶,那会给人带来何等样的震撼?
初期肯定会不信,但是他们终究会相信的。
而到那个时候,流言的散播将会使更多的人相信神的存在,从而敬仰神,畏惧神。
在平日里的生活中,为人处事自然就会要畏惧许多,
尤其是在想要行那恶事之时,心里会有顾及会有忐忑,从而会选择放弃恶念。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信仰的力度会无限扩大!
任间的神力就会越发的充沛!
所以附体夺舍虽然会耗费相当多的神力,但是这笔买卖,绝对划算。
显然,任间不是圣人,更不是傻子。
可惜啊,时不待人,田青和邪玉芬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而程金昌夫妇在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任间将烟蒂弹飞出窗外,招出县录,眯缝着眼轻声的说道:
“再联系判官或者城隆!”
县录上流光闪动,一会儿流光一闪,县录上显示:
联系失败。
“哦,那就别怪我私自做主违反天条了,我是想请示上级的,可他们不在啊。”
任间耸了耸肩,这也算是给自己找个合适的理由,心里面多少增加点儿自我安慰的安全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