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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间背对着门,面朝餐厅里面,他注意到里面那张圆桌旁,
坐着的六个人中正对着外面的三人穿着警服,其中一个警服上没有编号,
属于是联防治安队员一类的,另外两个倒是正二八经的警察。
还有三人虽然只能看到背影,不过其中一人任间倒是能从背影就看出来是卢东安,郭天一伙的人,
也就是曾经被陈朝江呼扇着耳舌子提醒对方其实身上纹一条龙也不能牛逼的小子。
可能是菜不够吃了吧,卢东安扭头大呼小叫的招呼道:
“服务员,再来一份宽粉,两份油麦!”
话音突然中断,卢东安看到了任间,稍稍一怔。
此时陈朝江正好端着水杯,微低着头侧脸看向着很张狂的声音来源。
于是卢东安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他看到了那张苍白瘦削的脸,两道横挑的如剑细眉,一双细长且永远透着冰冷神色的眼眸。
陈朝江并没有穿那身联防治安队员的衣服,而是穿着的秋衣,黑色的裤子和皮鞋。
他听到那声突兀张狂的叫喊声,略有些好奇的扭头看到卢东安后,
脸上并没有一丝的表情,就像是没看到这个人似的。
扭过头来,随意的轻声说道:“吃顿饭看到这种东西,倒胃口。”
服务员拿着酒和酒杯以及一碟油炸花生米放在桌子上,笑道:
“送一份油炸花生米,二位先喝着。”
任间笑着掏出烟来放在桌子上,又伸手拧开酒瓶,给陈朝江倒了半杯,一边给自己到着一边说道:
“不至于。”
陈朝江拿了一颗抽着,一边端起酒杯举了举,示意任间喝酒。
“今天多喝点?”任间笑道。
“我喝多过吗?”陈朝江笑了笑,
“任间,感激的话我就不说了,说了太见外,我爹我娘非得让我表示表示,你心里也明白。”
“不说这些,来,喝酒。”任间笑着举起了杯。
他们没有注意到,那边圆桌旁的声东安正在嘀嘀咕咕的跟旁边的人说着些什么。
继而,卢东安旁边坐着的那男人扭头看向了任间,嘴角抖了抖,起身往任间他们这边走来。
“你叫任间?”
任间微微仰头,看着站到面前的人。
三十来岁的模样,穿着浅黄色休闲上衣,黑色牛仔裤,黑色旅游鞋,
喝多了酒的缘故,满脸猪肝色的通红,带着挑衅和恼怒的神色,瞪视着任间。
“是我。”任间眯缝着眼点了点头。
陈朝江头都没抬,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筷子夹着花生米往嘴里塞着,细嚼慢咽。
“在天外天,打了郭天的人,是你?”
“嗯。”任间依然表情平静,也不问对方是谁。
“知道我是谁吗?”男子咬着牙恶狠狠的问道。
任间表情依然平静的摇了摇头。
男子歪着脑袋横着脖子,冷笑道:“我是郭天的表哥,沈浩兵。”
卢东安此时也凑了过来,嚣张的说道:
“听说过慈州十虎吗?兵哥排行老五。”
慈州说的就是慈县,在以前叫做慈州,建国后改名为慈县。
任间露出一丝的疑惑,看了下依然微低着头吃着花生米喝着小酒抽着烟的陈朝江,然后摇头说道:
“没听说过。”
这是大实话,他还真没听说过。
不过他心里隐隐的有些担忧,倒不是害怕,而是这个沈浩兵明显不是善碴,
郭天的表哥?应该是沈群的亲属吧。
任间也懒得因为这个人就去在意念中通过县录查查对方的底,
没那个必要,你爱谁谁,不就是想替郭天出口气吗?
只不过今天这形势不太好,对方有三名警察在,一旦动起来就是个麻烦事。
大概沈浩兵也是顾及到有自己的警察朋友在场,所以没有立刻动手吧?
不然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现在任间最担心的是陈朝江,这家伙别看一声不响的自顾自喝酒抽烟吃花生米,
可任间太了解陈朝江了,谁也看不出他什么时候生气,什么时候可能要暴怒动手了。
一旦当着警察的面先动了手的话,有理也说不清。
那边桌上的一名警察笑着叫道:“浩兵,别上火,过来过来,喝酒。”
“小子,以后出门悠着点,我记住你了。”沈浩兵冷冷的抛下一句话,转身往回走去。
卢东安也翘着嘴梗着脖子哼了一声,扭头往回走。
任间松了口气,起码今天这架打不起来,
不然当着警察的面打的翻了天,那麻烦实在是太大。
心想回头查查这孙子的底,好好拾掇拾掇他。
没想到陈朝江却突然扭头看着沈浩兵的背影说道:“喂。”
沈浩兵停下,扭头看向陈朝江。
而乒东安,则是一脸的惶恐,还略带着一丝的期望,好像巴不得陈朝江和沈浩兵打起来。
“卢东安没告诉你我是谁吧?”陈朝江淡淡的说道,冰冷的双眸看着对方。
沈浩兵狐疑的看了眼卢东安。
卢东安脸色惶恐的说道:“他叫,他叫陈朝江。”
“小子,你很拽啊?”沈浩兵鄙夷的说道。
饭店的餐厅里安静了下来,非常安静,所有人都在关注着等待着战斗的爆。
一个中年妇女匆匆走到那桌的警察身边,面色有些紧张的低声说着些什么。
应该是饭店的老板娘,希望警察能阻止今天在饭店里的这场斗殴,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家饭店里打成一团糟。
陈朝江扭过头不再看对方,而是端起酒杯,慢慢的往嘴里倒了点,砸吧了下嘴唇,放下杯子。
然后拿起酒瓶到上了点,缓缓的拧上瓶盖,表情平静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任间说话:
“两年前,郭天的胳膊腿,是我打折的,你把我也记住了,记清楚,我叫陈朝江!”
从陈朝江唤对方的时候,任间就苦笑起来,知道今天这茬,收不住了。
希望对方那三名警察能劝住沈浩兵,总不能你们做警察的,
看着人民群众打架斗殴而任凭其打起来吧?
沈浩兵继而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扭头看向自己的警察朋友,说道:
“兄弟们,帮个忙。”
其他三名联防队员刷的站起,拉着袖子往这边走来,一边骂道:
“你们他喵活腻了是吧?”
而此时沈浩兵已经扭过头来,唰两步冲上,挥起大手一巴掌向陈朝江的后脑勺扇去。
啪!
也不知道是陈朝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突然袭击,还是他躲避不及,
反正是一记巴掌重重的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上,随即衣领被沈浩兵揪住往上提,同时沈浩兵的拳头已经砸向陈朝江的脸。
不说陈朝江是自己站起来的还是被对方揪着衣领拎起来的,那都是次要的。
总之陈朝江侧身站起来了,在对方的拳头还没砸到他脸上的时候,
没人看清楚陈朝江的动作,只觉得眼前一花,
之前放在桌子上拧紧了瓶,盖的酒瓶子劈头盖脸的砸在了沈浩兵的额头上。
砰的一声响!
陈朝江侧脸,沈浩兵的拳头从他耳旁擦过,陈朝江抬手抓住了沈浩兵的手腕,
一扭一掰,在对方痛呼出声的同时,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膝盖上。
沈浩兵被那一酒瓶子砸的晕乎着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觉得右腿一软,身不由己的向前栽倒。
里面一个黑糊糊的膝盖撞了上来,砰的一声沈浩兵口鼻喷血仰面倒在地上。
痛呼和叫骂声从沈浩兵的嘴里喷出,他恼怒的爬了起来,扑了上来。
同时,那名“伪军”也冲过来,一拳捣向陈朝江,
却被已经疾步走上前的任间抓住,任间抬腿踹向对方的腹部时,
陈朝江手里的酒瓶子已经再次挥出砸到了“伪军”的头上,砰的一声响,
这次酒瓶子再也承受不住,碎裂开来,酒液和碎玻璃渣子飞溅四射。
沈浩兵像头野猪一般冲了上来,重重的撞在陈朝江的身上。
陈朝江站立不稳,二人都倒翻在地,纠缠着打在了一起。
“伪军”被破了头又被任间踹了一脚摔到在地后,再没机会爬起来,
任间上前就是狠狠的几脚踹在了他的腰上,对方痛呼着躬身蜷缩。
任间正待要冲上前帮陈朝江,原先坐在沈浩兵旁边的那人阴着脸一声不响的挥着酒瓶子砸了过来,任间抄起一把椅子挡住。
挑起此次事端的卢东安缩在一张方桌后面,和几名顾客一样仰着身子尽量躲避的远点。
防止误伤己身。
见打的乱了套,那两名联防队员才终于站起来充满正义的怒吼道:
“都给我住手!住手!”
参与混战的几个人都停了手。
哦,有一个人没停手一陈朝江。
他依然表情平静,眼神冰冷,从地上爬起来后,抄起旁边桌子上的一个酒瓶子砸在了沈浩兵的头上,
本来就已经是满脸是血的沈浩兵痛呼一声,身子趔趄了下,
随即就又扑向陈朝江,陈朝江这次闪身避开,脚下一勾,抬肘一砸。
沈浩兵噗通一声扑件在地。
“住手!耳朵聋啦?”一名膀大腰圆的警察冲过来,愤怒的推了一把陈朝江。
这次陈朝江没有对警察动手。
身体受力后退两步,撞翻了两把椅子,表情平静眼神冷漠的站住。
然后,
两名警察冷笑着掏出了手镝,上前把陈朝江的双手给拷住了。
任间本想要说什么,结果自己也遭遇到同等待遇。
“走吧,聚众斗殴,恶意伤人,到所里说吧!”
一名警察冷笑着推着二人往饭店外走去,另一名警察一边扶起沈浩兵,一边还不忘跟饭店的老板娘说道:
“没事,今天店里的损失都会给你们找回来的,放信吧。”
“不要紧不要紧。”老板娘一脸苦涩的摇头说道,
遇到这种倒霉事,一般开店的谁还敢要什么损失啊?
那名伪军捂着脑门往外走着,一边恶狠狠的对沈浩兵说道:“兵哥,等到了所里,我非弄死他们!”
“用你废话啊?草!”沈浩兵怒骂着。
他今天着实生气,本以为收拾两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那还不是跟玩似的吗?
再说了,对方看到自己带着警察朋友,应该会很害怕的,
没想到遇到个长了张丧尸脸的家伙,不但说话冷冰冰横的不行,而且出手又快又黑!
恶狠狠的咒骂着,二人跟在警察的后面走了出去。
卢东安没敢跟着一起走,他刚才太不够意思了,挑起了事端打起来后自己却没上前帮手,
到不是不想帮,他实在是害怕陈朝江,被打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