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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的名字,除了黎陌寒没有人知道。他是北燕边境出生的孩子,北燕常年战乱不断,百姓穷困潦倒。那一年,他才只有八岁。因为战争,他的所有亲人都离开了人世间。可他还很难养活自己,尤其是在这赋税极高、犯点小错就会被拉走充军的乱世。
可小小年纪的他并不愿弯腰乞讨,自己仍然自食其力,如去打杂只为混口饭吃。可战争再次爆发,他连这个可以有饭吃的机会都失去了。在他即将要饿死街头的那年,他遇到了同他年纪相仿的黎陌寒。
这时的黎陌寒虽然年纪轻轻,但也是跟着上过战场、立过功的人,黎陌寒仿佛也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曾经的模样,便绝版将他带在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
黎陌寒初次和他见面时,他蜷缩在地上奄奄一息。听到有人似乎在跟他说话,他循着声音看了过去。
是个威风凛凛的小将军,他讨厌将士,他总认为都是他们害得自己流离失所。
“呵,像我们这种人,生下来就没有名字,因为我们不知能活到何时,不知何时战争打响我们要么充军要么被打死。”
“你们哪种人?莫要妄自菲薄!”
“呵呵,小将军啊~我快要不行了你还是别怪我了。”
“跟我走吧,虽说军营条件艰苦,但总归能吃口饱饭。”
黎陌寒蹲下身子,想要拉他起来。他愣了愣,还是没有搭上手。
“算了,你都说艰苦了,我又何必给你们添麻烦。”
“走吧,带你学学功夫,来日亦可上阵杀敌。真希望这战争能早日结束,百姓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黎陌寒站起身,蹙着眉叹了口气。金色的阳光刚好洒在他的身上,好像为他披上了一副黄金甲,他觉得眼前这位小将军真的太耀眼了。
“真…真的可以吗?”
“走吧,跟我走。”
黎陌寒将他搀扶起来,他仿佛瞬间又有了力气。黎陌寒将他带到军营,找了些吃的给他。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和自己当年很像很像。
“你不是没有名字吗?你以后就叫叶玄吧。”
少年嘴里塞着满满的食物,抬起头看着黎陌寒坚定地点点头。
日后,黎陌寒教了他一些规矩,每日都带着他练武。叶玄在武功方面的天赋超乎常人,黎陌寒都吃了一惊。
随时间推进,黎陌寒慢慢靠着上阵杀敌被皇上封为大将军。于是,他便为叶玄在民间暗中寻了武功高强的师傅。叶玄也不负所望,一身高强的武功让他可以在不被人察觉到的情况下,借助暗影随机穿梭。
于是,黎陌寒开始隐藏叶玄,为了自己不被人暗算,便让叶玄作为暗卫暗中保护自己。
叶玄也一直很感激黎陌寒的恩情,若没有黎陌寒,他不会有名字更不会活到现在。在众多护卫中,叶玄是最忠心的,黎陌寒也最信任叶玄。
年关将至,皇上设宫宴竟顺带还叫上了黎陌寒。黎陌寒收到圣旨时,整个人都有些不可思议。
“敢问公公,末将听这圣旨中只请末将一人,可有请公主?”
“皇上未曾提到静和公主,只将军一人前来即可。”
“末将领旨!”
送走了前来送旨的公公,身旁的亲兵就凑了上来。
“皇上过年何时还邀请过他人进宫共享,将军这可是皇上独一份恩情啊!”
听着亲兵木头的吹捧,黎陌寒有些烦躁地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
(这木头名字真没叫错,果真是木头脑袋,分不清好歹。)
黎陌寒越想越气,干脆直接给了亲兵一下,疼得亲兵嗷嗷叫。
“将军这是怎么了?”
不远处传来苏梓茉的声音,黎陌寒有些惊讶地回头。
“公主怎么来了?”
“我听下人通报,说是宫里来公公传圣旨,便特意赶来。怎我还未到,那公公就已经宣读完了?”
苏梓茉也是一头雾水,明明说的是将军府上下听旨,自己身处内院,赶来总要些时间。但哪有自己还未到,圣旨就读完的事,这北燕竟如此草率。
“无妨,那公公说圣旨只关乎末将,公主来不来都可。”
“何事?”
苏梓茉有些紧张,似乎是做贼心虚一般。
“公主莫担心,只是恐怕要留公主一人在将军府过年了。”
“什么?难道皇上在过年招你进宫不成?”
黎陌寒无奈地点点头。
“这是何种道理?本公主还真是闻所未闻。”
“皇帝之命大过天,末将保证完好无损地回来。”
苏梓茉一瞬间有些紧张地拉着黎陌寒的衣袖,即使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太过越矩的事,但她隐隐约约感觉到皇上这次是冲她来的。
“公主……”
黎陌寒握着公主拉着他衣袖的那只手,蹙着眉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将军,皇上怕是要问起我了。”
苏梓茉眉头紧锁,眼睛在眼眶中转了一圈。
“前些时日咱们府中请了不少次郎中,怕是皇上会问起一些事情。将军,若是皇上问起我样貌如何,你便回答,自己不近女色我的样貌在你看来与寻常女子没什么不同即可。”
黎陌寒思索片刻,点点头。
“好,公主请放心。”
“这过两日就该过年了,将军也早些去准备吧。”
“不着急,公主可否有兴趣去集市瞧瞧?”
“什么?”
苏梓茉有些惊讶,自己在宫中十余年,唯一一次去过集市是在父皇出宫巡视,与母妃逛了京都的集市,顺便带上了自己。那集市好生热闹,可自己根本不敢想。
后来父皇崩逝前,自己封了府,那几日总还是郁郁寡欢,不曾去过这样热闹的地方。
“将军不妥,眼下我们正是被盯住的时候,可不能在这时出现在集市啊!况且,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定会责罚的。”
“公主莫要担心,末将为公主准备好了一套小厮穿的衣服,公主稍加打扮,旁人定认不出。”
苏梓茉内心十分挣扎,她既想去又担心惹火上身。黎陌寒看出了苏梓茉的担心之处,俯下身轻轻拍了拍苏梓茉的后背。
“公主莫怕,末将常年在外征战,这城内少有人见过末将。我们穿着低调,行事小心,一定没有问题的。”
苏梓茉看了一眼身旁的瑶枝,瑶枝已经变得麻木了,反正最坏的打算就是一死,在北燕也无需担心自己的九族。
“好,那我同你一起去!”
苏梓茉难掩眼中的兴奋,黎陌寒被她这副模样逗笑,将衣服递给瑶枝。瑶枝心领神会地带着公主去更衣换装。
“公主,我可嘱咐你两句,在外一定要耐着性子,不可太过耀眼。”
“瑶枝你放心,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公主长得也太过张扬了,我来帮你化个不寻常的妆容吧。”
苏梓茉点点头,虽然她比较在乎在黎陌寒面前的形象,但要出这将军府,还是保命更重要。
瑶枝将苏梓茉眉毛画粗眉峰画锋利,又将灰轻轻拍在在苏梓茉两颊两侧,让苏梓茉看上去更像是一名男子。
过了一会,在瑶枝的掩护下,苏梓茉来到了将军府的小侧门,这道门平日里不会开,但黎陌寒有钥匙,两人打算从这进出。
见到乔装打扮过后的苏梓茉,黎陌寒属实吓了一跳,往日貌美如花的公主现在摇身一变竟成了位美男子。
“瑶枝知道该怎么做吧?”
“瑶枝明白。”
瑶枝虽然有些不服黎陌寒,但碍于寄人篱下还有公主的面子,瑶枝还是客客气气地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