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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鼻息微微加重了一点。
纸张在他手里彻底被揉皱,指节也压抑到发白。
“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你好像可以出去了。”
他俩几乎是同时出声,气息搅和为一体。
“呃,”春早顿一下,无所适从地给他开门:“是的,可以出去了。”
“晚安。”原也说。
“晚……”安?
未尽的问候截断在喉咙里,因为男生已超快闪身出房,眨眼不见人踪。
春早怔忪着走回书桌边,慢腾腾落座,全程如开0.5倍速。
来回拨弄着那张两百块,她闷头偷笑一会,又害羞掩面,情绪缓和完毕,才将它们对折。没有像其他零钱一样直接塞包里,而是翻箱倒柜找出一张湖蓝色的信封袋,插进去,压实封口。
又在信封右下角用粉色马克笔画出一个“〇”,不太满意,再往圆圈里添两笔,勾出小爱心线框,涂抹为实心,才将它放入铁盒里。
想了想,她又将里面有关于原也的物件都标记上类似“印戳”,与自己的那些零碎藏品区分开来。
临睡前,春早就笔记收入的事情同他道谢。
有牛奶教训在前,这次她决定好声好气,不能再误触这家伙的高压线。
原也回来三个字:不客气。
好奇他前两天都偷溜到哪去了,春早掂度着措辞,拐弯抹角发问:这次运动会你就只报了两个项目哦?后来都没在操场上看到你了。
原也:嗯,没事干,去市图刷题了。
春早无言以对。
她在这边各种猜度和挂心,结果他在那边悄悄咪咪当卷王。
春早刺头蹭蹭往外冒:你可真会规划时间。
原也:主要是有时间,起码不会喝个牛奶都要忙里抽闲。
春早鲠一秒:你要在这个事情上面过不去了是吗???
原也:什么事?
春早:你心里有数。
原也:谁才该心里有数?
春早:你。
原也:随便了。
没想到他突然休战,春早木住,也偃旗息鼓,最后她如实坦白加花言巧语:牛奶我喝了,她们一走我就喝掉了。热乎乎的喝起来很舒服,还是你会买。
又拣出他之前的中二发言阴阳他:可以了吗?国王陛下。
回旋镖。
就你会用。
她也很得心应手活学活用好吗?
春早在心里嗤气。
结果原也反问:偷偷摸摸送牛奶的人还能是国王?
春早:……
她确定了,原也就是小心眼到极点,这件事没个三五年可能都无法翻篇。
她按捺住性子配合他:那是什么?
原也:你说呢,公主。
作者有话说:
-是骑士。
第30章第三十个树洞
◎掌声和鲜花◎
这是春早第五次在早读的时候笑出来,以防同桌发现,她只能把政治课本架得老高,当做自己的少女心碉堡。
“公主”这个称谓,后劲大得出奇,一想到就会思绪纷飞,像离心机上高速旋绕的细糖丝,很快能凝结成齁人的一大团。
咳,春早清一下喉咙,摒除杂念,强令自己全心投入到要点记忆中。
期中考在即,分心是大忌。
十一月的开头,高二年级的期中考也在学生们的哀声哉道中结束。这次考试是跟宜市另一间百年重高——附中合作的联考,两校厮杀,难度较之月考明显升级,尤其是大三门。文综结束时,春早多少有点没底。
但春初珍问起来的时候,她还是佯装自信地说:“应该问题不大。”
幸好不是什么一语成谶的FLAG,四天后,春早拿到了自己的年级排名,第三名。
这是她进入宜中后头一回进入前三。因为开始就被分在重点班,每回考试基本是神仙打架,即使文理分科后竞争压力变小,那也只是从一个弱肉强食的生物链去到另一个斗兽场。
这次语文英文的难度令人呕血,而这两门是春早专长,所以拉分显著。
评讲试卷前,高老师特意在讲台上多夸春早两句:
“先说一个事啊,这次的完形填空,整个文科班只有一个人全对。”
“那就是我们三班的英语课代表。”
全班鼓掌,尤其童越,嗷叫得跟在演唱会前排VIP席似的。
而春早只是垂眼莞尔。
宜中大考都会列荣誉榜,用以嘉奖文理科前三十的优异学子,并且紧挨在一处橱窗里。
一班体育课前,原也没有急于去操场,而是折去大道的表彰栏。
涂文炜夹着篮球跟在他后头,亦步亦趋:“有什么好看的,第一,老子早上过来替你看过了。”
然而同桌却站停在文科班的排名告示前。
涂文炜高深地瞟他,目睹他勾出一个在他看来极其瘆人的微笑后,他恍然大悟:“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