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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呢。”陆闻亭堂而皇之捏了一下眼前青年脸侧软肉,惹来沈亭之一个微微嗔怒的眼神。
厚脸皮的陆闻亭完全当没看见,又捏了一下,继续说:“从我个人角度来看,亭之的手段,是相当温和了。”
换成是他先发现舒婷,那么渣男和人渣父母要面临的,将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要灵魂还存在,就会永远陷在最恐惧噩梦中的惩罚。
陆闻亭这带着少许调侃意味的话,让沈亭之思绪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两千多年前,他和还是帝王的陆闻亭相识不久,面对调戏他的地痞流氓,他只觉得把人送到官府就行。
陆闻亭却是当场就把那三人的手砍下,还美其名曰只是震慑。
是该夸一句不愧是陆闻亭吗?哪怕暂时没有过往记忆,行事作风也和完全相同。
沈亭之眸中回忆的神采掩饰的很好,好到陆闻亭根本看不出来。
纵然如此,陆闻亭垂眸注视着沈亭之那双眼睛,心底还是没来由感到一阵堵的慌。
他同样没有表现出来,故作轻松调侃:“亭之怎么不说话?是被我吓到了?”
沈亭之拢了拢斗篷,连打了两个喷嚏,才回答他:“没有。”
他只是有些怀念。
说完,他看向飘在不远处的舒婷,缓声说:“你上去吧。记得,我不希望牵连到任何无辜人。”
舒婷影子霎时消失。
陆闻亭上前两步,不动声色将吹向沈亭之的风挡住,又开始戏精:“啧,我这张之前被人说要上千万保险的脸在亭之面前,竟然比不上一个乌漆嘛黑的怨魂?”
“沈亭之,你这审美应该提高一些。”
这么自恋的话,看不惯男人的文泽却无法反驳。
没办法,哪怕是他们玄术协会的人,都必须承认,每个人的审美虽然都不统一,但陆闻亭那张美到带着攻击性的脸,却是客观的。
当然,现在除了他,还多了一个沈亭之。
不同的一点是,沈亭之的好看更给人一种高不可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直视都是罪过的超脱于世感。
陆闻亭的美,则可以说是花圃中最美那一朵花,让无数人想要将他折下,剥夺他的生命力,将他变成自己是所有物。
如果不是陆闻亭有一个好的家世……在这个社会他会遭遇什么,只是想想都不寒而栗。
只是,这个被公认的共识,在无欲无求的沈亭之这里,估计是行不通的。
抱着看好戏心态,文泽幸灾乐祸开始等陆闻亭吃瘪。
结果他小师叔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直接把文泽脸打肿。
“陆先生确实好看。”沈亭之发自真认可。
不仅仅是对陆闻亭脸的认可,也是对自己动手能力的认可。
当初陆闻亭灵魂碎成了上千片,他用了两千多年才一一找回又拼好。
灵魂拼好后,陆闻亭进入灵魂是非正常流程,先有灵魂再有的肉体。
所以和正常进入轮回的人不相同的一点,他是先有灵魂再有肉身,样貌会被灵魂的模样影响。
沈亭之对自己的动手能力并不那么自信,在嫁进陆家,见到陆闻亭前,他是真心不敢确定陆闻亭长成了什么模样。
虽然不管陆闻亭被他捏成了什么磕碜模样,他都不会把人丢下不管。
但在令人赏心悦目和磕碜不忍直视之间,谁都知道应该怎么选。
一直因为无法确定陆闻亭会被自己捏成什么磕碜模样悬着的心,在陆家看见陆闻亭和前世一般无二的面容时,才算是放了下去。
那一刻,对自己动手能力的自豪,能够和再次见到陆闻亭的喜悦相比较。
可惜,那份自豪只有沈亭之自己知道,暂时找不到人分享。
他只能用夸陆闻亭样貌的方式,来侧面衬托。
落在第二人眼中,就变成沈亭之对陆闻亭真心实意的夸赞。
当事人陆闻亭首当其冲,嘴角都快要咧到天上去吗,和月亮肩并肩了。
“亭之也很好看。”他一边说一边隔着斗篷揽住青年的腰,“和我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文泽:……
脸呢?他真的想问陆闻亭,你不一向跩的二五八万,谁都不放在眼里吗?
现在完全成了不要钱倒贴送钱谄媚样。
他这个和陆闻亭不对付的,看在眼里都觉得丢脸。
这要是被九处那一个个陆闻亭的脑残粉看见,他们不得炸?
不过嘛,站在协会这边,文泽对此倒是乐见其成。
沈亭之似笑非笑对上陆闻亭的视线,没有开口,但眼神已经将他想要表达的一切说了出来。
分明就是不相信陆闻亭。
一半真心一半试探的陆闻亭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只抬手掸了下青年斗篷上的绒毛,识趣安静下来。
三人间的气氛安静到可以用“诡异”来形容,直到面前这栋男生宿舍响起持续的刺耳尖叫。
尖叫声过后不久,舒婷就飘了回来。
沈亭之看着周身怨气稍微淡了一些的舒婷,略一挑眉:“解决了?”
舒婷兴奋点头:“我敢肯定他今天晚上就会给我爸妈打电话。”
“那就走吧,去下一个地方。”沈亭之说着就往回走。
舒婷:“诶?还要去哪里?”
“你那人渣父母家里。”文泽插话,“那种人怎么可能在听渣男自称知道真相的话后就突然悔过,主动报警?”
“确实。”陆闻亭罕见附和文泽的话,“更有可能是把那个人也杀了,让真相永远掩盖。”
“哦对,哪怕被查到,他们也还可以用给女儿报仇,来占据道德层面上的高地。”
舒婷沉默以对。
翻墙离开学校后,陆闻亭很是不舍表示自己要先离开。
沈亭之一贯的淡然,文泽只差敲锣打鼓送走陆闻亭,并祈祷他千万不要回来。
看见那人就心烦。
“你很讨厌陆闻亭?”沈亭之状似不经意随口询问。
文泽:“也不是讨厌,就是看他不顺眼。”
“不过我觉得吧,这里面应该有协会和九处掐架掐了几十年的世仇在。”
“当然,他太欠了也是个问题。就那张嘴,要不是没人打得过,早被套麻袋送进医院。”
说是这么说,可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句话只是在开玩笑。
沈亭之眼中浅浮着的一层敌意逐渐消失,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
文泽摸不着头脑,直觉有让他不敢问,只能自己胡乱猜测一番。
最后得出小师叔也认为自己说的没错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