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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然看见一向从容冷静的沈亭之情绪失控到骂脏话,在场三人都很讶异。
同时,哪怕不了解内情,只单单从沈亭之反应上判断,也都明白实际问题一定不简单。
陆闻亭搭在沈亭之坐着那个椅子后面的手悄悄卷着青年的头发,一面复盘之前两人的对话。
他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沈亭之身上,没有错过,当沈星阑说到“安城”时,沈亭之脸上骤然凝重了几分。
再到后来,沈亭之追问下,沈星阑答出了具体位置——“尧山”。
“你是觉得尧山有问题?”陆闻亭抬眸,视线定在沈亭之脸上,生怕错过他脸上细微表情。
沈亭之深深吐出一口气,为应该怎么回答陆闻亭的问题觉得头疼。
尧山这个地点,本身是没有问题的。
有问题的是,那是两千多年前,他和陆闻亭最后与宋平对峙的地方。
也是陆闻亭代替他,被万鬼撕裂,肉身半点都没留下,灵魂也碎成上千片的地方。
更是两千多年前,他制作完适逢伞,将未用到的尸骨埋葬的地方。
可沈亭之总不可能对着眼前三个加起来还不到古稀之年的年轻人讲“两千年前我和一个大反派在那打了一架”“我老公死在那了”“我尸体也埋在那”吧?
所以以上三点,沈亭之是一个都说不出来。
沉默良久,不想撒谎的沈亭之点头,高冷回答了一个“嗯”字。
并在这个“嗯”字以后补充说:“我能告诉你们的只有这些,不要再继续问了。”
在追问,沈亭之虽然不会说谎,但也不会回答。
除了让和缓的气氛僵硬下来,没任何作用。
事实上,哪怕沈亭之没有补充后面的话,另外三人看见他回答时为难纠结的模样,也都没打算继续问。
沈亭之补充说的话算是刚好戳在他们想要听的点上。
无关话题暂时放下,沈星阑率先开口,看向沈亭之,软着声音询问:“哥哥这次主动要见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按照沈亭之原来的想法,见到沈家人后除了告知他们不用再去管外面和自己有关的谣言外,还要劝他们以后也不要管和自己有关的事。
但现在,沈亭之大部分注意力和精力都用来去想怎么把尧山下自己留着的那些骨头挖出来和怎么把宋平揪到明面上去了。
哪还要过多的精力去劝沈家人。
“哦,不是什么大事。”在心里扎宋平小人的青年语气随意,“只是让你回去和沈先生他们说一句,不用再去管外面和我有关的谣言。”
“别问为什么,照我说的去做就好。”
沈星阑应下,继续磨蹭着不愿意走。
陆闻亭实在看不下去了。
以前每天,能一直待在沈亭之身边的都只有自己,现在突然多了两个,这算什么事?
开口就是赶人:“沈星阑,我要是没记错,你说了最近在参加一个直播综艺吧?怎么耽搁了那么久还不走?”
沈星阑皮笑肉不笑:“综艺在我这里没有哥哥重要。”
“那你那未婚夫呢?”陆闻亭冷笑一声,“我看了监控,他现在可是在公馆外等你。”
沈星阑语气不变:“未婚夫没了可以换,哥哥只有这一个。”
“他当然也没哥哥那么重要。”
公馆外等待的贺瑄打了个喷嚏,有些意外。
最近天气虽然转凉,但也不是太冷。
他穿的也不少,应该不可能感冒的啊?
陆闻亭被噎了一口,换了个长辈的语气:“你现在还小,要以事业为重。”
“早点回去录制综艺吧。”
然后沈亭之身边就又只有自己了。
不等沈星阑反怼回来,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沈亭之开口了:
“确实应该快点去。”
沈星阑:“哥哥是要赶我走吗?”
一听他这熟悉的撒娇语气,沈亭之马上败下阵来:“没。不是赶你走。”
“我和你一起去。”
文泽:“啊?!”
陆闻亭:“???”
“亭之你现在眼睛还没有康复。和沈星阑离开,他要录制节目。”
“你一个人怎么照顾好自己?”
沈星阑圆润杏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敌意: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肯定会照顾好哥哥。”
下一秒,沈亭之的话给他一拳暴击:“我知道。”
“所以,陆闻亭,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陆闻亭:!!!
快要被酸死的心脏因为这句话炸成烟花。
“要要要!”陆闻亭半秒都不带犹豫回答,“我一定寸步不离守在亭之身边!”
沈星阑:……
嫁出去的哥哥泼出去的水,唉。
眼看两人都能跟着沈亭之,文泽不淡定了。
“我呢我呢?”他急急忙忙说,“小师叔我呢?你不会把我忘了吧?”
“不能这样啊小师叔!师父把我丢给你了!你要是不要我,我就只能去当个流落街头的流浪汉了。”
陆闻亭现在是见一个“插足”他和沈亭之的人就怼一个:“流落街头?那你这几天住的哪里?睡桥洞还是垃圾桶?”
“要不这样,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包吃包住还能……”
“陆闻亭!”文泽气急败坏打断他的话,“你要点脸行不行?我又没问你!”
“我怎么就不要脸了?”陆闻亭笑得像只孔雀,“我是你小师叔的合法丈夫,四舍五入,我也是你长辈。”
“你马上二十了吧?尊老爱幼都学哪里去了?”
“一天天的不听话,就和长辈唱反调。”
文泽:“陆闻亭,你要不要看看你今年几岁?比我大不来五岁!”
陆闻亭笑得得意:“不好意思,托亭之的福,辈分在那里去了。”
文泽:“……我迟早把你套麻袋打一顿丢海里。”
陆闻亭丝毫不为所动:“那你这辈子都别想了。”
吵闹的两人都没注意到,战场之外的沈星阑不知什么时候悄咪咪摸到沈亭之旁边,把人和陆闻亭隔开。
“哥哥,你听他们现在吵架这样。肯定不靠谱。”沈星阑开始给沈亭之上眼药,“我就不一样了,只听哥哥你的话。”
沈亭之轻笑:“所以?”
“要我看,哥哥就别管他们了。”沈星阑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话会把吵架的两人气死,“哥哥和我一起去就行了。”
“大不了,我把贺瑄带去。让他给哥哥你端茶送水。”
陆公馆外的贺瑄又打了的喷嚏,摸着后脑勺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