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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谢韫之写完裴副将的新婚对联,送出去,就着手去查案子。
当年临哥儿父母的案子之所以成为悬案,只因找不到真正的嫌疑人,然后该怀疑的人都查过了,还是找不到线索,便只能搁置。
毕竟没有人会怀疑到太子身上去。
现在太子主动跳出来,一切就好查多了。
谢韫之先去查太子和小温氏之间有没有接触,一查便发现,太子在恭王取了恭王妃大温氏后,曾求娶过小温氏当良娣,只是被小温氏拒绝了。
因为小温氏不想当妾。
作为地方望族的贵女,小温氏大抵是被家人保护得太好吧,又或者是年纪太小,当时性子并不圆滑。
当得知太子想求娶自己当良娣时,才情出众的她,写了一篇文章‘体面’地拒绝了太子。
这篇文章写得很好,还流传了出去。
小温氏因此获得美名,而太子也大度地祝她找到如意郎君,到此,一切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不妥。
可是当谢韫之查到这些消息,却为小温氏感到背脊生凉,因为他很清楚,小温氏这个做法不够明智,太子哪里是什么大度之人?
相反,太子因常年孱弱的身体,表面看起来谦虚温和,实则内心敏感急躁。
小温氏的行为,无疑是踩中了他的痛点。
了解到这样一桩往事,谢韫之就基本可以肯定,临哥儿父母的死亡,九成是跟太子有关系。
另一边,恭王持续让探子盯着太子的人,看看太子究竟要对谢韫之的长子做什么?
跟了两天,探子忽然急报:“回禀王爷,太子殿下打算派人去绑谢将军的儿子。”
“什么?”恭王嚯地一下转过身来,瞪着跪地的探子,满脸不敢置信,说道:“他是疯了吗?”
探子垂首,不敢说话。
“我这个太子兄长,行事越发荒唐了。”恭王道,急得上火,作为太子手底下干实事的人,他比谁都清楚,太子现在的处境不佳。
此次针对谢韫之的长子,若是闹出什么事来,无疑是给大皇兄肃王递把柄。
“我去太子府一趟。”恭王说道,留下一句话就出了王府。
太子派人绑临哥儿,并不是想做什么,他只是想试探一下,临哥儿知不知道当年的事。
假如对方不知道,放了也就是了。
可若是知道,他就要做一些措施了,以免在夺嫡的节骨眼,却传出于自己不利的流言蜚语。
届时即便没有证据,也会被肃王党加以利用,朝他泼脏水。
“太子殿下,恭王殿下来了。”婢女禀报。
这个只做事话不多的弟弟来干什么,太子奇了。
“请他进来。”他吩咐。
恭王走进书房来,略行了礼:“皇兄。”
“嗯,老三,怎么来了?”太子温和道,压下因小温氏事件而生起的焦躁,努力保持平静。
平日里,他就是这样伪装自己的。
恭王一顿,想想还是首接道:“皇兄,您为何要对谢将军的长子动手?”
这话一出,太子眼神犀利,不悦地望着恭王:“你从何处知道的消息?你派人盯梢孤?”
恭王抿了抿嘴唇,算是默认了。
“老三,你好大的胆子!”太子拍了一下桌子,嚯地站起来,满面怒容:“孤是储君,你是臣子,你知道你的行径是犯上吗?”
“皇兄息怒。”恭王立刻半跪下去,低着头向太子请罪,然而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道:“臣弟有罪,但臣弟这样做都是为了皇兄,您现在的处境,不宜轻举妄动……”
“放肆!”太子怒道,啪地一声,太子的巴掌落到恭王身上,将恭王的脸庞扇歪过去。
周围安静得可怕,恭王也愣了片刻,随后转过脸来说完:“触怒谢韫之是不明智的决定,请皇兄三思。”
太子一时冲动打完人,也有些心虚,可既然都打了,也没有储君向臣子道歉的道理,便道:“孤想如何行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恭王闻言,心中一阵奇怪,怎么回事?
虽说太子以前也很自负,不太听得进他的话,但绝不会像今天这样,明明知道是错的事情还要坚持。
“您的意思是,您不在乎大皇兄的步步紧逼,就算失去储位也不在乎?”恭王说话首接。
“你。”太子又被他气得火冒三丈,举起手想打人,这个弟弟不说话则以,说出口的总没好话。
幸而他还有理智在,又放下手。
门外,太子妃听说太子和恭王发生争执,太子更是发怒打了恭王的脸一巴掌,吓得她匆匆赶来。
这个节骨眼,太子怎么能跟恭王闹掰?
“你们兄弟俩怎么了?”太子妃温和的声音嵌入进来,柔柔地道:“有话好商量啊,别伤了情分。”
然后又去劝太子:“三弟做什么都是为您好,您不满,跟他说就是了,何必动手。”
太子见台阶来了,软下声音:“嗯,是孤冲动了。”
“好了。”太子妃便去扶恭王起来:“三弟快别跪着,都是自家人,又不是在朝堂上。”
“皇嫂。”恭王站起来,倒是不生气,继续道:“您劝劝皇兄,叫他不要对谢韫之将军的长子动手,这非明智之举。”
太子妃闻言,诧异地看了眼太子,许亭筠拜托她的事情,不是搁置了吗?太子怎么私底下行动了?
太子听见恭王提这事,脸色都变了,立刻说:“老三,这是我兄弟之间的事,不要跟你皇嫂说。”随后,不容置疑地吩咐太子妃:“你出去。”
太子妃满心狐疑,总觉得太子的反应很反常,似乎不想恭王知道什么。
“皇嫂,难道您也赞同皇兄这么做?”恭王叫住太子妃,面露心急。
太子妃当然不赞同,太子这样做太不明智了,便想开口:“我……”
“出去,你没听见吗?”太子也心急不己,见太子妃还不走,便沉着脸低喝一句。
“皇兄。”恭王见状,要是还看不出来太子的反常,这小半辈子就算白活了,奇怪道:“您究竟在隐瞒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对谢韫之将军的长子动手?”
太子的脸色很难看,眼看着他们又要剑拔弩张,认为这个消息没什么不好说的太子妃,便道:“三弟,都是误会,说来这件事还是因我而起。”
恭王便看着太子妃:“皇嫂请说。”
太子又插话道:“这是臣子的隐私,无关朝堂,三弟就不要打听了。”
恭王实事求是道:“可是您的行为,己经关乎到朝堂局势了,皇兄看不清,难道皇嫂也看不清?”
这是逼着太子妃说了。
太子妃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实在不明白,太子为何坚持要瞒着恭王,于是不顾太子的三番西次的阻挠,说道:“谢将军的长子,实则是勇国公的私生子,想必太子只是为了查证一些消息,并没有三弟你想的那么严重。”
恭王愕然:“谢临是勇国公的私生子,有何证据?”
证据?太子妃想了一下,道:“听说他们陆家的男人,身上有特殊的胎记。”随后就笑了,叮嘱恭王:“这是勇国公府的隐私,三弟切勿宣扬出去。”
可是不对,恭王看着太子:“就算谢临是勇国公的私生子,您为什么要绑他?”
一旁的太子妃闻言,也皱眉看着太子,没错,太子和许亭筠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忙解决谢临?
“……”太子被质问得说不出话来,但恭王这头犟驴不依不饶,他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孤恼怒谢韫之不识好歹,一时鬼迷心窍。”
这个答案,恭王自然是不信的,恭王说了一句:“皇兄不愿告知就算了,我自会去查。”
太子一时脱口而出:“不行。”
恭王却不再听他的,拱了拱手:“臣弟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