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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黑洞吞噬,那只是暂时的。
作为真实存在于物质位面的人类,而且又是高阶超凡者,肯定要不了多久就能从异位面脱离。
但那黑洞在吞噬了艾兹麦之后,又吸收了不少血肉主宰的身体组织。
两者会不会在异位面相遇?
黑洞通过木门,转移到了灵界,艾兹麦脱离黑洞之后,又该怎么从灵界回到现实?
马丁这会儿非常疲惫,也不太想去思考这些复杂的问题。
他只能默默祝愿艾兹麦能与血肉主宰切磋一番……
至于那副描摹着古朴木门的画作,马丁已经将它送到了灵界。
那是一件超凡物品,而且束缚比较棘手。
当木门合上之后,画上的门就逐渐消失,只剩下一块白布。
【艺术家的远见】
【当一位艺术家见到美丽的景色,总是想将其留住。——肯特·塞缪尔】
【色彩之见证:将二十四小时内见证过的能力描摹在此物品之上,持有此物者,可再次使用该能力。】
【描摹的能力、束缚、以及能力可用次数,会根据画作的水平产生变化。】
【束缚:若绘画无法完整反应出所见证的能力,持有者将会无法以任何方式分辨彩色,直到画作被覆盖。】
【当前描摹能力:无】
单纯以作用来说,这件超凡物品十分强大。
副作用也不算特别难以接受。
而且只要学会画画,就完全可以避免束缚。
但这东西对马丁来说就有些鸡肋了。
他有学识印痕,比这玩意儿要好用得多。
画作每次只能刻录一项能力,学识印痕可以记录三个。
而且,只要不被替换,印痕刻录的能力就一直可以使用。
不起眼的印痕,使用起来也更加隐蔽、方便。
但马丁自己用不上,不代表不能给别人用。
比如缺少战斗能力的多里亚尼,她的绘画技术也比自己要好得多……
不到一分钟后,神色紧张的格兰德主教和阿斯兰主教先后出现在街道上。
看见安然无恙、只是有些疲惫的马丁和缇雅,阿斯兰主教脸上沟壑纵深的皱纹才微微舒展开了。
见到两位主教,在场的几人也都是长出了一口气。
这下就算是艾兹麦再出现,也完全不用担心了……
时间波动蔓延,阿斯兰看向之前发生过战斗的位置,视线穿越了时间,脸色再次变得十分严肃。
格兰德主教在一旁注视着街道上,之前木门存在的那片空间。
木门虽然已经关闭,但光膜被挤破之后,属于灵界的气息还残留原地。
大概直径十米的空间内,都还时不时浮现一些彩色的虚幻灵界影像。
十多秒钟之后,阿斯兰眼中的深邃光芒渐渐平复,老人看了两眼马丁,视线中包含着两分惊异。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马丁,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仍然超出他的意料。
序列7,直面邪神!
恐怕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低阶超凡者,就算没被血肉主宰吓得直接失控,也早就被邪神的意志侵蚀了心神。
阿斯兰缓缓伸手,手掌四周凭空泛起空间涟漪。
一团拳头大的血红色,突然出现在他手掌上空二十多公分高的地方。
等到波动散去,马丁看清了那血红色的东西,眉头顿时一皱,目光也变得阴沉起来。
那是一团还在蠕动的血肉,鲜红的颜色,与之前的血肉主宰身体无异!
“不用紧张,这里面只有单纯的血肉之力。”阿斯兰注意到了马丁的反应,连忙解释道。
马丁仔细感知了一下,那团血肉确实没有那种嗜血的气息,绷紧的心弦总算是松弛开来。
“严格说来,这是你的战利品,做得不错!”阿斯兰夸奖道,伸手将蠕动的肉团朝着马丁扔了过去。
东西一入手,两行信息便从马丁的眼前浮现。
【血肉造物的精华】
【灵性材料,可用作进阶魔药配方,也可直接使用,替换身体组织,大幅度提升肉体强度。】
看到其中的内容,马丁彻底的放下心来,取出丝绸将这团比拳头略大的血肉包好,送进了灵界。
不过这东西像是活着一样,还在不停蠕动,不仅看着十分恶心,触感也滑腻得不行,让马丁完全不想了解该如何“使用”它。
远处,神殿超凡者得到了主教的指示,靠了过来,打扫战场……
黑雾深处,一袭倩丽的身影从黑雾中飞出,血红的眼球紧追其后。
相比之前,这些灯笼一样的眼球,颜色更深了,还带着浓烈的恨意。
然而,黑雾之外,遍布整个空间的黑色空间缝隙阻拦了它那庞大的身躯。
在喷洒了难以计数的血液,被切断无数的触须之后,怪物不得不停下,眼睁睁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视野中。
嘶吼声在这片古战场上回荡,良久之后,血红色的怪物回到了黑雾之中。
而在另一个未知的位面,这里只有一片直径不到十米的空间。
一个穿着祭袍的老人,突然凭空走进了这片空间。
空气中带着猩红色,腐臭和血腥味混合,十分难闻,让人窒息。
老人却浑然不在意这些,深邃的目光停在了那些散落在地面的纸张上。
……
富丽堂皇的宫殿之内,头戴王冠的兰斯国王仍然懒散地坐在高高台阶之上的王位中。
手持着高脚玻璃酒杯,晶莹的紫红色酒液轻轻摇晃。
大厅里十分安静,仿佛只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和心跳。
阿尔贝隆,冥渊使者。
这位手持权杖的战神殿教宗静静地站着,如同雕塑。
在大厅另一侧,与阿尔贝隆对称的位置上,一个戴着帽子的女人站在那里。
她看上去不到三十岁,脸上没什么皱纹,整个人笼罩在宽大的米白色长袍内。
一条深绿色的披巾从头顶蔓延到左右肩膀上,盖住了半个后背。
褐色的发丝从绿色的丝巾中露出来,让原本冷俏的脸庞多了一丝人情味儿。
不过,此时她的脸上挂满了寒霜,那一丝人情味也荡然无存。
赛菲洛特,新生之母,大地母神殿的教宗。
虽然看上去不到三十,但她四十多年前就已经坐上了教宗之位,具体年龄虽然不清楚。
但按照外界的推断,她至少已经上百岁了。
至于时刻的她为什么这么生气,自然是因为大地母神殿折损了两位主教!
最为关键的是,在有心人的操纵之下,这个消息立刻就在安赫尔散播开了。
安赫尔贵族原本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否真实,但此刻大厅里压抑到极点的气氛已经侧面证明了这一点。
伊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兰斯的国王,用带着关心的语气问道:“塞菲洛特教宗,前线的两位主教……”
“陛下,普林主教和凯蒙斯主教已经为国捐躯了!”女人的声音在大厅中回响。
伊登脸上的神色变成了震惊。
他缓缓站起身,用哀缅的语气说道:“向两位主教致敬!”
手中的酒杯向前倾倒,紫红色的酒液连成一条细线,滴落在王座前,然后顺着台阶向下流去。
群臣顿时俯首。
有那么几个想要梗着脖子,不过塞菲洛特冰寒的视线扫过,也都不得不屈服于她的威慑,无奈的低下了头。
自从开战这几个月以来,这座大厅里死掉的贵族比以往几十年都要多。
就在这安静的时刻,一直宛若雕塑的阿尔贝隆突然开口了。
“陛下,艾兹麦主教也已经陨落在法拉林,回归了战神的怀抱。”
杯中的酒已经空了,伊登的手顿了顿,然后拿起身侧的酒瓶添了一杯,再次向前倾倒:“敬艾兹麦主教……”
大厅里微微有些骚动,因为……
“阿尔贝隆教宗,我没记错的话,艾兹麦主教是前线的指挥官吧?”伊登倒完酒,问道。
“正是。”阿尔贝隆立即点头回应道。
“那他为什么会陨落在法拉林呢?”伊登诧异的问道。
“这个……艾兹麦主教是去配合大地母神神殿的人,执行一项特殊任务。”阿尔贝隆微微顿了顿,表情淡然,目不斜视地答道。
一旁的塞菲洛特却是看了过来。
伊登点点头,看向塞菲洛特,嘴巴下意识的张了张,似乎想问但是没有问出口。
最后,他朝身旁的侍女微微十一,倒满酒杯,大大的喝了一口,靠在王位上不再说话,只有胸口在剧烈的起伏着,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前线指挥官死亡,对一场战争来说是十分致命的。
而且,就在不久之前,兰斯的军队已经开拔进入了旅者丘陵中。
照理来说,现在应该暂时先撤军,等到新上任的指挥官到达之后再另做打算。
可大厅里寂静无声,根本就没人敢冒头谏言,甚至有人都尽可能的摒住呼吸,唯恐一不小心就引起注意,招来责难甚至惩罚,乃至于丢了性命。
这两个月,但凡是在这大厅中发表过对战争有负面情绪的人,基本都没什么好下场,甚至还有很大概率当场暴毙,死状凄惨。
至于一军统领为何要抛下军队深入敌后执行秘密任务,身亡又是谁的责任,贵族们就更加不敢提及分毫了。
没人再出来当出头鸟,伊登的视线从一群王公大臣的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紫红色的酒杯中,目光里隐隐带着一丝失望。
压抑的气氛越来越凝重,让人感觉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