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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城城东凌晨,小雨淅沥沥的下着。
余默坐在门槛上静静的看着屋外,院子中的一棵石榴树已经萌发了绿芽,有了这场春雨,想来过上几日叶子也要长出来了。
年仅只有五岁的余默,已经懂得了许多事情,比正常同龄人要多许多,这全靠脑袋里时不时闪现出的记忆片段,这些记忆片段包含内容很繁杂。
前两天,就有本名叫《道一诀》的修行心法,突兀的出现,余默犹如早慧般依心诀而修行,整个人的精神都特别的充沛,身上也充满着力气,更有一些玄之又玄的感知。
“这是修行出来的力量。”这个解释的念头,突兀的出现在余默的脑中。
在这个叫俞安王朝的白日城内,修行者很少见,甚至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修行者和武者的差别,最常见的武者,他(她)们穿着华贵服饰,身配精致或刀或剑,身上散发的气势都让人胆寒。
有次余默还看到两名武者飞檐走壁,在半空中追逐甚是羡慕。
“不知道,我练的这种心诀,以后可不可以飞檐走壁。”余默歪着小脑袋想着。
刚想到这里,突然他的眼神游离,脑海中竟然又迸发了记忆片段。
十几息时间后,余默眼神清澈明亮异常。
他在这段记忆中得知,原来修行者和飞檐走壁的武者,是有天差地别的区分。他小脸兴奋的红彤彤的,一刻都等不及的闭上眼开始修炼。
……
院门口余父余和忙碌着收拾面摊上的拉车,余母徐氏则是在旁指挥着,这个小家的主要收入都是靠面摊生意,每天凌晨就要出门,忙到很晚才回家,日子过的辛苦紧巴。
“诺,当家的你看,你看啊。”徐氏拉扯着丈夫让他看儿子。
余和瞟了一眼,就又忙着把大伞固定在拉车上,笑着摇摇头。
“嘿,你不感觉咱儿子怪怪的,也不像其他孩子一样吵闹,整天不是发呆就是发呆。”徐氏压低声音担忧道。
余和则不认同,开口宽慰道:“男孩子都这样,我小时候也是不太爱玩,还想着练武成为大侠闯荡江湖,你是瞎担心自己吓自己,等默儿再大点去读书就好了。”
“……”
又过了会,两人收拾妥当将要出门,徐氏隔老远嘱咐儿子别乱跑,看样子还要去训训小家伙,余和赶紧拉着她往外面走。
耳边听着车轱辘压在路上的声音,余默把眼睛睁开了,刚才在运行“道一诀”的时候,父母两人的对话,他都听的一清二楚,这种神奇的感知让他既惊又喜。
见父母走远后,他站起身来,刚才记忆中多了许多记忆片段,还有一套《三十六拳》的招式,他迫不及待的想练上一练。
只见他生疏的练着出拳把式,稚嫩的小脸蛋上满是认真,只是身体不协调的局限,他出的拳软绵绵的很是滑稽。
打了足足有一炷香时间,他还不觉得累,精神气还特别的足,这就是修行“道一诀”的好处。
也就是这时,他出拳姿势开始顺畅,一个出拳姿势刚做完,下一个出拳姿势条件反射的就出来了。
又过了大半天的功夫,他出拳更是顺畅有力,每挥出一拳隐隐有破空风。
“蓬!”余默打拳太认真,没注意到身前的位置,竟然硬生生的把院中那石榴树锤折了。
他停下出拳的动作心想,这《三十六拳》这么厉害,要不要拿隔壁的小胖子练练手。
他想起了之前小胖子推过他一次,随即摇摇头,他想到了石榴树被误打折的场景,万一把小胖子打成两半,他也是不愿意的。
就在余默犹豫要不要找小胖子练手的时候,门口出现一个鬼鬼祟祟的干瘦老头,当这个干瘦老头看到院中的余默时,那双绿豆眼散发着精光。
“小娃娃,你家里人在不在,我嘴渴的厉害,可不可以让我进来喝点水。”干瘦老头边说边朝着余默走去,贼眼还四处打量着。
余默眉毛微皱,干瘦老头唐突的走了过来,直觉告诉他这干瘦老头不是好人,他刚要阻止,干瘦老头已经疾步走到他的身前,只见干瘦老头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朝着他的脸上撒去。
“阿嚏”
余默打了一个喷嚏,警觉的退后了几步,双眼疑惑的盯着面前的干瘦老头。
“咦”干瘦老头轻咦出声,嘴里小声嘟囔了几句方言,便眼露凶色的抓向余默。
这个时候余默已经确定这干瘦老头没安好心了,他眼中没有丝毫慌乱,干瘦老头的动作在他眼中犹如慢动作,只见他弓步扭腰起拳势一气呵成,夹杂着破空声的一拳,击在干瘦老头抓过来的手指上。
这个动作很快,基本上就是干瘦老头刚抓了过来,余默同时的击出了这一拳,等干瘦老头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
“咔嚓”
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干瘦老头疼的佝偻着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见余默气势汹汹的还要上前,干瘦老头忙用左手打着摆子,口中硬是挤出一丝笑意道:“娃娃的力气可真大,我刚才是给你闹着玩的,老头我就是来借水喝的,不借就不借,我走就是了。”
余默毕竟只有五岁,就算时不时出现的记忆片段,懂的比同龄人要多,但总归还是孩子,听到这个老头这样说,也不好再下狠手了,愣了一下,很不客气的说道:“你出去,不然我还打你。”
“马上走,马上走。”干瘦老头用左手拖着右肘慌忙的跑了出去。
见余默没追出来,干瘦老头长出一口气,但马上呲牙咧嘴了起来,手上的疼痛那是钻心的疼,慌忙的驾着停在不远处的马车离去。
这辆马车东拐西拐的,来到一处偏僻的四合院前,干瘦老头刚下车,就有两个穿着短衫的壮汉迎了了上来。
一名壮汉掀开马车眉头一皱道:“张老七,你怎么回事,出去这么久,货呢?”
被唤作张老七的干瘦老头也不客气嚷道:“还好意思说,你们给我的迷药一点用都没有,害的我被人打断了手骨,我还没找你们算账,你到好意思责怪我了。”
张老七说完也不理壮汉,“哎呦”着朝着屋里走去。
另一名壮汉劝道:“你可别惹这张老七,听说他儿子可是个狠角色,咱管事的还要敬上三分,听他说,过几天他儿子就会过来。”
“他儿子真是二十大盗的当家?那他还在这里干缺德事?”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你别惹这老头就行。”
……
另一边,刚摆好面摊的徐氏,听到几个客人谈论,白日城里失踪了好几个孩子,立马想起来,出门的时候忘记把大门锁上了,忙小跑着回家。
气喘吁吁的徐氏看到半关的大门,心里“咯噔”一下,推开大门看到余默还在那里盘腿闭着眼,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在看到院中折断的石榴树,气马上又上来了。
“装的还挺像样子,这石榴树好好的你干嘛把它折断。”徐氏掐着腰还有点气喘的问道。
余默眨眨眼睛心虚道:“大风刮断的。”
徐氏没好气的轻拍了几下儿子的后背,说着气话:“风有那么大?怎么没有把你刮跑,别在这里傻坐着了,跟我一起去摊位上,听人说最近城里失踪了好几个孩子,娘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余默任由徐氏拉着他走,心里则是想着干瘦老头之前的所作所为,想来母亲说的城里失踪的孩子,很大可能和干瘦老头有关系,他在考虑要不要告诉父母。
最终余默打算不说出来,第一个原因是,给父母说了他们除了多担心,一点忙都帮不了,第二个原因就是在面摊上发生的一件小事,让他觉得没必要说了。
就在刚才穿着官府捕快衣服的差爷,明目张胆的在这里吃了一顿霸王餐,这报官能有用吗?最讽刺的是,有几名帮派人士来收安全费,这位差爷竟然和那领头的打起了招呼。
余和仿佛习惯了一样,也未向差爷要饭钱,那收安全费的领头刚来,他就把准备好的铜钱递了过去,显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余默眨眨眼睛,目送着这两波人离开,此刻的他心里堵得慌,具体原因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个时间点吃饭的人挺多,面摊忙的时候,余默会起身帮忙收拾碗筷和擦桌子,不忙的时候就静坐在椅子上发呆,看着雨落在水洼里,凉风吹着行人瑟瑟发抖,几只鸟儿在屋檐前避雨叽叽喳喳。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下来。
面摊前来了两位特别的人,一位身穿青衫的女子,骑着一头棕红色的骏马,另一位则是白衣白马的男子,两人都手握有佩剑,女的漂亮男的英俊很是般配。
“女侠少侠吃点什么?”余和开口问道。
两人点了吃食,便寻了一个桌子坐了下来,小声谈论着什么。
余默顿时来了兴趣,这两人并不是修行者,只是普通的练武人,自从修炼了道一诀,修行者和练武人在他心里已经区分开了,两者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只听青衫女侠压低声音道:“师兄,城里失踪了好几个孩子,我们要不要调查一下。”
白衣少侠轻皱剑眉,思考了会才开口道:“师傅和师叔还有几日才来,我们可以调查一下,但千万别打草惊蛇,等师傅来了在出手,咱们这次的目标是二十大盗的残余几盗。”
青衫女侠马上露出了笑容,随即像是想到什么,脸色又不好看了,恶狠狠的道:“这些官府的人真是一群饭桶,城里失踪了这么多孩子,也只是走走样子随便查一下。”
“嘘”
白衣少侠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对她道:“师妹这里人多耳杂,切莫要议论官府的事情,我们约束自身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