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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御案上飞下来一沓奏章,侍立在一旁的福顺打了个哆嗦,皇上这几日心情暴怒,动辄发火,他身子缩了缩,不动声色的退后两步。
临近年关,楚云琪越发的焦躁,为着一桩莫须有的细作案,大齐使者团极其傲慢提出无理要求,高额赔款还要割让宁州府,条件太过屈辱,实在没法让人答应。
砸了一通,楚云琪心情也没见好,奏章散落一地,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混乱。
长长吐出一口郁气,楚云琪颓然的靠在龙椅上,手指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头痛的很。宁州府繁华富裕,是大越国的边陲重镇,要是割让给大齐,一旦开了这个头,只怕大齐年年会找借口逼着割让别的城池。
福顺躬身上前,伸出双手帮楚云琪按摩头部。
睇见地上扔得全是主和的奏折,福顺小心的措词,“皇上息怒,大齐欺人太甚,奴才想着,倒不如趁着这次机会,跟他们来一次决战,最坏也是割地赔款,还不如拼一把。虽说大越相比大齐是弱些,可朝中还有肖家,沈家,陈家,倒也不畏惧。”
楚云琪抬了抬头,“他们都在大越边境守着,不敢轻易调往别处。”
福顺轻声说道:“国公爷肖亦初不在京中吗,让他去北境督军如何?国公爷一向镇守西南,在军中素有威望,正好抚慰士气。”
楚云琪苦笑,看着福顺说:“这样一来,孤的江山只怕全是肖家的了,肖家军已驻守南境,西境,如果再影响北境,孤这个皇帝就真是个傀儡了。”
不等福顺说话,楚云琪又轻叹:“可现在也只能如此了,大齐的威胁近在眼前,当傀儡总比当亡国奴要好。”
福顺心中一喜,忙回道,“奴才觉着事有缓急轻重,肖皇后在宫中,肖家期望肖家孩子上位,暂时不敢有异心,待解除眼前危机,再图以后。”
“再者,此战能胜,那边是李齐将军的势力,他势必争功,做出对国公爷不利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要是出师不利。”福顺近前一步,做了杀的手势,“皇上到那时可解后顾之忧。”
楚云琪意味不明的看向福顺,“你倒是有几分小聪明,竟敢有这些龌龊心思。”
福顺立即伏地表忠心,“奴才以前在琼华宫当差,太后娘娘在时,奴才受她老人家恩典,至死不忘,愿为皇上肝脑涂地,以报答她老人家,今又蒙皇上信赖,提为总管太监,奴才愿为皇上分忧,不敢有半点异心。”
“行了,起来吧,我知道你一片赤诚。”
楚云琪微微颔首,“就依你所言,派他去吧,福顺,传国公爷肖亦初觐见。”
“是,奴才这就去传旨。”福顺赶忙退了出去。楚云琪靠在龙椅上,心中烦闷稍减,但愿此番能顺利解决此事。
小太监悄悄捡起地上的奏章,放在御案上。楚云琪看了一眼,这些主和的奏章看得叫人心烦。
“皇上,老臣参见陛下。”肖亦初行礼后,楚云琪赐座,直截了当地问道:“肖爱卿对大齐国的割地赔款有何看法?”
肖亦初稍作思考,拱手道:“皇上,微臣认为此时万万不可割地求和。大齐国狼子野心,若我们此次让步,日后他们必会得寸进尺。”
楚云琪表示赞同,“孤也是这么想的,但朝中文臣们却一味劝孤求和。”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宁州守将多年未有实战经验,只恐胜算不大。”
肖亦初听出楚云琪话中意思,再次抱拳行礼,“皇上,文臣们和谈意见不可采纳,我们应当强硬回应,同时做好战备,以防大齐国发难,如两国交战,老臣愿往宁州前线督军。”
楚云琪站起身来,笑的真诚,“肖爱卿所言极是,孤决定采纳你的建议。立刻加强宁州府的防守,同时整顿军备,随时准备应战!”
远在铜门关的江汐瑶知道大齐发兵攻打大越的时候已是年后二月份了。
梁锦安这次来主要是来运粮食,战争一打响,粮食价格即刻上涨,他去年秋收的时候在铜门关囤了不少粮食,这次运到大齐境内,能多挣好多钱。
听梁锦安说大齐军队已经集结在宁州关外攻城,江汐瑶难过的眼泪不受控制的直流,日夜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梁大哥,这消息可靠吗?两国真的打起来啦?”
梁锦安肯定的点点头,“千真万确,这个能说假话吗,我在宁州府的驻点都撤了,这一路过来,大齐府城都是戒严的,粮食只准进不准出,豫州城的粮食价格翻了几倍不说,还是限量供应。”
江汐瑶泪流满面,“这可怎么办,我二哥哥全家和锦南还在大越上京城里呢,宁州府离上京就十来天的路程,这不很快就打到上京去了吗。”
“阿瑶,别担心。”梁锦安劝慰道,“大越不会那么容易被打败的。”
江汐瑶抹去眼泪,“我要回大越,我要去找我的家人。”
“你回去有什么用呢?送死吗?”梁锦安摇摇头。我们商队都不敢过大越,现在都躲在雁鸣山等消息,等纷争结束再出去。”
“梁大哥,那我们只能在这里死等吗,眼睁睁看着故国蒙难,家人身死吗?锦南是御前侍卫,他一定会舍命保护皇上,真要打到上京了,锦南一定是凶多吉少。”
梁锦安无奈叹息,神情悲凄,“我也难过啊,我也是大越人,可有什么办法呢,这不是简单的拦路抢劫,去借几个人来就能成事,这是打仗,要正规军队才行。我可没这个能耐,能借到兵。”
一语惊醒梦中人,江汐瑶脑子灵光乍闪,马上不哭了。她抬起亮晶晶的眸子,“梁大哥,我有办法,你去游说狄戎部落首领,趁着大齐主力军队打大越,后方空虚,要他带兵去打大齐,我去跟苏婆婆说说,她是姑苏人,也是大越人,她肯定同情大越国,当年她的王爷丈夫就是被胡人建立的大齐人所杀,她绝对恨大齐人,我们去劝说,说不定他们会同意的。”
江汐瑶的话如同一缕清风,吹散了梁锦安心头的阴霾。
“阿瑶,你是说……”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梁大哥,围魏救赵,借着狄戎的力量,使大齐背后受敌,这样它无法集中精力攻打大越,能缓解大越的压力,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梁锦安思考一会,翘起大拇指,“妙啊,阿瑶不愧兰心惠质,此计甚妙,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