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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活人永远斗不过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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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时倦回来了,我问他:“把纹渝送走了?”

    “嗯,她喝多了。”

    “总感觉今晚她有心事似的。”我仰着头看着他的眼睛:“你猜纹渝今晚跟我说什么?”

    他眉毛都不动一下,淡定到不行:“什么?”

    “她居然问我。”我故意慢吞吞地卖关子:“真的以为你爱我,她这话似乎话里有话啊?”

    他垂着眸,女孩子一样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眸,看不到他眼里的情绪,却听见了他的笑声。

    仿佛这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他搂着我的肩膀笑得停不下来。

    他笑得我窝火,冷冷地看着他笑。

    最后,他亲了亲我的鼻尖,说话的时候声音里还带着笑意:“她喝多了,别理她。”

    七个字,他就打发了我。

    “我觉得,纹渝辞职是你的意思,干嘛逼人家走?”

    “她的事情我不过问。”

    又是四两拨千斤,他彻底让我失去了继续问下去的欲望。

    反正,我问他也不是想要一个答案。

    我是觉得我不问,反而不正常。

    沈时倦牵着我的手跟我的同事一一打招呼,每个人都派了请柬,我都不知道他今天居然把结婚喜帖带来了。

    “顾小姐,恭喜恭喜啊!”

    “顾小姐,百年好合啊!”

    眼前都是笑脸,笑的特别真诚,自从和沈时倦在一起之后,身边的全都是好人。

    最近顾淑怡他们都极少找我麻烦,上次在总公司撞见,她头一低就从我身边走过去了。

    这也是我没有跟沈时倦摊牌的理由之一。

    失去了他的庇护,我会被打回原形。

    在我还远远没有能力抵御敌人的时候,沈时倦就是我最好的避风港。

    他能利用我,我为什么不能利用他?

    回去的路上,我跟他说:“我原本没打算每个人都请。”

    “海边的场地很大,多加几桌也不碍事。”

    “让人家花钱的事,你是有钱人感受不到。”

    “到时候每个人会有伴手礼和回礼红包,他们不会亏。”

    “那又是何必?两败俱伤的事。”

    可能我这个词用得太不恰当,沈时倦看了我一眼:“两败俱伤?”

    “我用错词了。”

    “你这几天情绪好像不高。”

    他还能观察到我的情绪,真是令我受宠若惊。

    “婚前恐惧症。”

    “恐惧什么?”

    “恐惧,”我在黑暗的车里凝视他的脸:“现在我拥有的一切,不过是个梦,南柯一梦。”

    “怪不得你妈妈说你总是胡思乱想。”他笑着将我搂进怀里,在我的头发上亲了一下。

    他这是避重就轻,从来不会认真地回答我的问题。

    回到家里,南星竟然在我家等我。

    当他看到沈时倦的时候,我都怕他冲上去跟沈时倦摊牌。

    所以,我都没让沈时倦进门:“晚安。”

    他一只脚都跨进我家大门了,听到我这么说,他抬眸看着我:“这是不请我进去了?”

    “挺晚的,再说我有朋友在。”

    “你好像还没介绍过你的朋友给我认识。”

    “你也没介绍过。”

    “我没什么朋友。”他说。

    “我也是。”

    “他不是?”沈时倦看向南星。

    “你这孩子。”我妈迎过来了:“时倦送你到门口了,怎么不让人家进来?”

    沈时倦就顺势进来,牵着我的手过去跟南星打招呼。

    “嗨你好,沈时倦。”他向南星伸出手:“晚凝的未婚夫。”

    南星缓缓从沙发里站起来,一对眼睛藏在发丝里,他的长发快把他的脸都完全遮住了。

    他没有跟沈时倦握手,沈时倦又笑着缩回了手。

    他一向很有风度,就显得南星挺小家子气的。

    “南星。”他好歹还自曝了一下家门,让场面没那么尴尬。

    “等了我很久?”我问南星。

    “也没多久。”

    “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反正你都是要回来的。”

    南星的声音闷闷的,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糟糕。

    沈时倦倒是识趣,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南星直勾勾地看着沈时倦的背影,只跟我说了两个字:“上楼。”

    我跟他上了楼,进了我的房间,刚刚关上房门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见南星问我:“你真打算跟他结婚?”

    “小点声,隔墙有耳。”我把他拽到卧室:“你刚才看沈时倦那样直勾勾的,感觉你不是暗恋他就是暗恋我,你能不能掩饰一下?”

    “晚凝,你为什么跟没事人一样?沈时倦不爱你的,你为什么还要跟他结婚?他骗了你啊。”尽管我的卧室里的隔音不错,但我还是捂住了他的嘴。

    南星的模样生得雌雄未辨,声音也介于男声女声中间,相比男声,他的声音更亮更高频。

    “别那么大声。”

    他拉下我的手,漂亮的杏眼瞪着我:“你就这么爱他,爱到宁愿自欺欺人?”

    “互相利用。”我在床边坐下:“沈时倦能带给我除了爱情的一切。”

    “你在给自己找理由。”南星咬着牙。

    如果没有孩子的事情的话,我承认也许会有这样的可能。

    但是,沈时倦拿掉了我的孩子,我就是再爱他,也不会自欺欺人。

    我没告诉南星,这种事情恶心我一个人就够了,不需要让另一个人也添堵。

    “你和他不过认识几个月而已,能有多爱?顾晚凝,你清醒一点...”

    “你的台词太老套。”我有气无力地打断他的话:“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知道个屁。”

    我真是造孽,把一向儒雅的南星都逼得说脏话。

    “对了,“我岔开话题:“你的礼服到了,正好你试一试。”

    我从衣帽间抱出他的礼服,他看都不看一眼:“你是不是觉得,你的情敌已经不在世了,对你构不成威胁,只要你和沈时倦在一起,他迟早有一天会爱上你的,对不对?”

    原来我在南星眼里的人设这么苦情。

    我没说话,等着他的转折语。

    果然,他又接着说:“但是,晚凝你要搞清楚了,如果你的情敌是个活人,你至少还能跟她争跟她斗,但是桑思侬已经死了,一个活人无论如何都斗不过一个死人。桑思侬最美好的一面永远留在沈时倦的心里,就算他会对你产生好感,但永远不会超过桑思侬,你会甘愿你爱的人心里永远藏着别人吗?”

    道理我都懂,但他说服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