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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下午轩辕稷都和林侵晓窝在一起,吃水果,品茶,在亭中看看风景,在园子里漫步,陪林侵晓找找草药。
林侵晓倒是没敢让皇上纡尊降贵的陪自己找,但是招架不住皇上的好奇,两个人就在园子的草丛里翻翻找找,没想到还真被轩辕稷碰到了。
林侵晓一边四处找草药,一边注意着轩辕稷的动静。侧身看到轩辕稷抬起手看着,以为受伤了,连忙小跑来到轩辕稷身边。
“皇上,您没事吧。”
握住轩辕稷的手,一看,原来是三叶鬼见针。
“无碍。”
“还是您厉害,这都被您找到了。”
“哦?是吗?”
“朕赢了。”
“甘拜下风。”
说着把粘在轩辕稷袖口上的鬼见针一片片拔掉。
“我说朕赢了。”
“我听见了。”
“那……”
林侵晓故意专注在轩辕稷的衣袖上,不去看那狡黠的目光,可轩辕稷微微弯腰,将眼睛直愣愣地展示道林侵晓的眼前。
躲也躲不掉,林侵晓眼眸一抬,迎上轩辕稷的眼睛。
“任由皇上处置……”
轩辕稷心满意足地搂住林侵晓,往那纤细的脖子处亲了一口。
……
“你说这也是草药?叫什么名字?”
轩辕稷注视着袖口上枯黄色的,带着两个“针头”的草药,慢慢把视线移到了靠近自己的面庞上。
“这草药叫三叶鬼见针,可止泻,清热解毒,主治感冒咽痛,蛇虫咬伤。上次我和翠柳一起来园子里,准备找找有什么草药,一个也没见到,如今皇上一来,就寻见了。”
笑靥如花……
微微一蹙的眉,水墨画一般明澈的眼,从眼角到眼尾,流畅清新如工笔白描,柔韧婉转。
黑白分明的眼仁,专注又带有隐隐的担忧。
挺翘光滑的鼻下,红润饱满的唇,味道很甜——这点轩辕稷是知道的。
微微俯下的单薄身子,微风吹过,垂下的一缕青丝飘散,轻轻萦绕到轩辕稷指尖,有点痒。
“朕待你不好吗?”
多日以来,林侵晓习惯了轩辕稷稳定的情绪,一时又见其面无表情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压迫感,让林侵晓误以为自己的言行惹得他不高兴了。
林侵晓手上的动作停住了,整个人也被轩辕稷这么一句话整的不知所措。
“皇上待我很好。”
林侵晓反应过来,把自己的手从轩辕稷手上挪开,轩辕稷见了,一把把那双白皙修长的手又牵过来。
“以后多吃些。”
许是觉得这话流露出的关心,已经超出了自己心里的一个“量”,轩辕稷紧跟着又补上了一句。
“太瘦了,朕抱着都硌手。”
“我记下了。”
身影在夕阳下被延长,在轩辕稷怀里的温暖,让林侵晓觉得皇上是傲娇,关心自己,又刻意填上一句看似不讲情分的话语。
用完膳,轩辕稷带着林侵晓去浴池。
轩辕稷坐在池子里,袒露出结实的肌肉,林侵晓伺候着,水流从肌肉上缓缓地,蜿蜒的流过,直到消失在水面上。
水汽似乎掩盖了一切,却遮不住那道疤痕——那道贯穿左肩的疤痕。
“皇上……这里疼不疼啊?”
林侵晓轻轻地触碰上,那道几乎贯穿了整个左肩的,骇人的狰狞的疤痕。
之前为轩辕稷洗澡时,都有意无意的避开,这次却机缘巧合地实实地触摸了。
凹凸不平的,带着炙热体温的。
“背上的疤?”
“早就不疼了。”
云淡风轻的语气,好若是与生俱来的痕迹长在了背上。
“……”
“怎么,心疼朕?”
“……”
身后岸上的人一言不发,轩辕稷转身一探究竟。
跪坐在岸边上的人,低垂着脑袋,轩辕稷伸出右手抬着林侵晓的下巴,不曾想这人儿的泪蓄在眼眶里。
睫毛微微颤动,那悬着的泪珠便从眼眶滑落,滴在轩辕稷的手上。
“哭包,朕早就不疼了。”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林侵晓的泪像决堤的水,一股股的从眼里流出。
轩辕稷一时慌了神,看着人哭的这么伤心,却一声不发。
“噌”的一声从水里站起来,忙手忙脚地替人擦去脸上的泪水。
“好了好了,陪朕泡澡了。”
乱手乱脚去解林侵晓的衣扣,三下两下把人衣服扒了,一手牵着人的手,一手半搂着腰,把人带进水里。
林侵晓揉去眼中的泪,浮了一把水往脸上抹。
轩辕稷就牢牢地牵着林侵晓另一只手,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轩辕稷学着林侵晓给自己洗澡时的动作,浮上水从肩膀处,让水往林侵晓身上流……
在氤氲的水汽中沉默着洗完了,轩辕稷靠在岸边搂着林侵晓。
“那是朕第一次上战场……”
林侵晓吸了吸鼻子,把头靠在轩辕稷的胸膛上。
“那时父皇宾天,朕刚登上皇位,朕的兄弟们和大臣心怀不轨,他国听闻这个消息,毁约攻打我国边境。内忧外患,朕只有亲自打赢这场仗,才能坐稳这皇位。于是朕便去了……”
轩辕稷没有把血腥暴力的场面,讲给林侵晓听,更别说可怖的细节了。
林侵晓这般胆小的人,听了可又得哭鼻子,好不容易哄好的。
“皇上御驾亲征,朝堂之内如何呢?”
“父亲给朕留了几个忠心不二的大臣,在朝堂上替朕守着呢。”
“堂溪大人也是吗?”
“……”
说完,林侵晓就后悔了,他不是个藏不住事的人,为何……一股脑就说出来了?
贴在一起轩辕稷的怀里,自己的心跳声早就盖过了他的。
“堂溪?你认识他?”
“那日堂溪大人帮了我……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你可是还记恨朕那日罚了你?”
“草民不敢,那日确实是草民的错。”
“你怎么回事,又这样!?”
轩辕稷有些生气,松开了怀里的人,转过身故意不理睬他。
林侵晓总是这样,时不时的就端出一副疏远的样子,明明已经准许他不用顾及礼仪了。
林侵晓自觉触了轩辕稷的逆鳞,当然不敢继续上赶着躺,静默着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只是黏在轩辕稷后背的眼睛,透露出他心中的慌张。
发脾气的轩辕稷,突然想起方才,林侵晓心疼自己时的眼睛,像一潭湖水。他觉得对方明明是个男子,却不像一般男子坚韧,反而是柔弱爱哭,娇滴滴的,怕不是水做的。
按道理来说,自己是不喜欢这样的人啊,就算是喜欢的男子,也该是像堂溪伏清一样坚韧挺拔,卓尔不群的人。
轩辕稷的身子突然僵住了,自己心里想的什么?
[喜欢……?]
轩辕稷思索这两个字……
洗浴完,轩辕稷依旧是拿了浴袍,把林侵晓裹住就往被子里塞,只不过轩辕稷记着呢,他在生气。
给人擦拭墨发,二人躺在床上,轩辕稷双目看着屋顶出神,不断思索着脑海里的那两个字。
蜡烛燃尽,轩辕稷的思绪被打断。微微侧了个头,看着安睡的人儿,在林侵晓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好好睡吧,小哭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