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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轩辕稷下令解了皇后的禁足。
“谢皇上恩典。”
皇后受宠若惊地跪拜感谢,她知道皇上不会这么狠心对待自己的。
“起来吧,操持好怀心的婚事。”
其实后宫和朝堂早就传开了——林侵晓极受圣上恩宠。
但这一切从右丞相在山中看到那个少年的第一眼开始,就都在其意料之中了。
一袭青衣的清癯少年背着箩筐在山中采药,就在少年采完身下草药起身之际,那张脸出现在右丞相眼前——天助我也。
立即让探子跟踪那少年,探清了所有身份信息,右丞相便绑了这少年。
右丞相将这少年带到了番邦使臣所住之地,把自己的计谋告诉了对方,但对方费解——为何选中一寡淡无色的人献给皇帝,还是个男子?
更离谱的是还是皇帝的子民……这实在是让番邦使臣心神不宁啊。
右丞相笑而不语,像是在脑海默默欣赏了一遍自己的计谋,随后道。
“使臣切莫忧心,一切尽在老夫掌握之中。”
使臣心存疑虑,但也是听从了右丞相的计谋,却没想到真的入了皇帝的眼,皇帝不仅同意休战和亲,还赏了金银。
那是当然,七年前新皇轩辕稷凯旋归来,在朝堂上下旨的画面,右丞相可是记忆犹新。
虽然身形气质不相同,但那略有几分堂溪韵味的脸,怎么也能让皇帝多看两眼啊。
……
怀心公主出嫁前的准备均已备完,明日番邦一支迎亲使臣就到了,很快怀心公主就要随迎亲队伍前往番邦之地了。
“母后……女儿舍不得您。”
怀心将头靠在皇后的腿上,泪水早就布满了姣好的面庞,这在平日里,皇后可是要好好教育一番女儿的礼仪,可是此情此景,皇后也无心顾及于此。
“怀心,去了番邦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若是那番邦人待你不好,你且先忍着,让下人回来报信,母后一定想尽方法救你回来。”
“是,母后……”
皇后静静的抚摸着怀心的头,就像怀心刚来到自己身边那般……
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但是这七年里的朝夕相处,母女之情已然与亲生无异。
这孩子从小便遭到父母双亡的打击,好在一场高烧让其忘记了一切。杜有姝以为在自己的身边,怀心可以无忧无虑的过好她的生活,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
“兄长嫂嫂,有姝对不起你们。”
泪水静静滑落。
五日前……
“老臣拜见皇后娘娘。”
“父亲快请起。”
“父亲可否奏请皇上,另寻他法与番邦交好,您知道的,怀心娇气不谙世事,若一人前往番邦此等蛮荒之地,怎能受得了。”
“娘娘,不是老臣不帮,只是皇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又怎会因老夫一言一语而改变旨意呢?”
“可是父亲您是右丞相,皇上向来是什么事都询问您的意见啊!为什么皇上就愿意为了那个贱人,把自己的女儿当物品一样送给别人!?”
……
“姝儿。”
“你莫不是忘了,怀心并非是他的女儿。纵使往日珍视怀心,你又如何得知他的真心与否?”
“怀心怎么不是!他的……”
[怀心不是他的女儿,对啊,我根本就生不了孩子。]
皇后最后的幻想破灭了,虽然一早就知道是无法更改的结局,可是还是舍不得心爱的女儿就此下嫁番邦。
后宫不得干政,此前去求皇上收回成命已经是触怒皇上逆鳞,如今又请身为右丞相的父亲前来。
看着泪流满面的女儿,右丞相很是心痛,可是为了日后……
杜铎晦不得不这样做。
况且那番邦可汗答应他会善待怀心,不然这笔交易,番邦也休想得到好处。
多年前,杜铎晦同房如遣均为先皇的左膀右臂,三人虽为君臣,但因三人先皇求贤若渴,礼贤下士,君臣相处却如兄弟一般,惺惺相惜,实为盛世的一段佳话。
先皇离世前一个月,选轩辕稷为太子,娶杜铎晦之女杜有姝为太子妃。
当时的轩辕稷年轻气盛,心中也早有心悦之人,当然是不情愿。
但身为帝王家的子女,轩辕稷早就知道很多事情并不是能被“情愿”所左右,又值先皇身体状况不好,轩辕稷实在不敢违逆,只好应下。
成婚前夕,轩辕稷便向杜有姝坦白自己已经有心悦之人,自己并不喜欢她。
杜有姝听了,隐隐难过,如花似玉,达官显贵踏破了门槛想求娶的千金,被直白“拒绝”,任谁也得难受上一会儿。
但是杜有姝也知道,自己以后的夫君将是九五之尊,自己能成为皇上的妻子已经是幸运之事,多少人盼星星盼月亮都求不来的,那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杜铎晦很是疼爱独女,但也没有溺爱成瘾,使得杜有姝一直便是温文尔雅,落落大方,这也是先皇选择其成为太子妃的一个原因。
喜结连理,杜铎晦很是满意这桩婚事,更是对先皇忠心耿耿,可惜好景不长,先皇终究是要去了……
“铎晦,如遣,务必守好这江山啊……”
那日午后,先皇离世了。
先皇一生爱民爱贤,从谏如流,励精图治,抚定内外,上下无不为其垂泪。
……
人貌非昨日,蝉声似去年。只可惜,曾经终究只是“曾经”了……
至于女儿,杜铎晦本不想让女儿卷入这场纷争,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终究是让女儿受了牵连。
现在,杜铎晦唯一能保护好女儿的方法就是将计划如期进行,且尽可能的让女儿置身事外。
轩辕稷处理完朝政,便去寝宫找林侵晓了。
轩辕稷某日清晨起来,就让大监告诉林侵晓在此好生待着,虽未明说其中之意 ,但是大监可是轩辕稷肚子里的蛔虫。
瞧见这位憨憨的林公子,也没有藏着掖着,免得引皇上不高兴,又直白的找补告诉林侵晓,皇上让其在此长住。
可是后宫里的消息,真真是一丁点儿也留不住。
就此等之事,还闹到了朝堂之上,右丞相开始唧唧歪歪一通,整个意思就是让皇上雨露均沾,多去皇后宫里。
这些年,也止于去皇后宫里,哪有其他妃嫔的留宿过夜?
朝中臣子虽有怨言,但迫于轩辕稷非同往日的能力,也不敢过多言语。
只是苦了那帮进入深宫大院的女子,以往珠圆润的满怀对皇上的爱慕的少女们,蹉跎了岁月……
好在轩辕稷并不苛待后宫女子,准许家人进宫相见,锦衣玉食,寒有炭火,暑有冰块。
轩辕稷哪能不知道右丞相心里的盘算?
[暗地里勾结番邦贼子,面上仍与朕虚与委蛇,装作一副赤诚相待之相。殊不知,朕早已洞悉一切,正待蛇之出洞。]
殿下臣子们瞧见皇上的脸色忽然一变,不是怒气,当然也不是喜悦。
臣子们因猜不准帝王的心思而惶恐。
轩辕稷也说不准此刻心中想法,只知让林侵晓住在自己的寝宫此举,并无任何利用之嫌,完全出于本心想让此等佳人留在自己寝宫,随时回去便能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