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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再醒时,张言正在整理包裹,老痒则已经在打桩绑绳子了,
吴邪赶忙爬起来去帮忙,本来还想帮忙把张言那份也打了,但张言却摇头表示不需要,
回想起张言显露过的身手,吴邪默默给自己打桩去了,
准备工作做完,老痒和吴邪打着手电,一路缓缓顺着绳子爬到了悬崖底,张言已经在下面等着他们了。
下了悬崖,吴邪看着比他还慢一点,正气喘吁吁的老痒,才发现原来自己体力居然其实比老痒还好不少,倒也不算彻底的拖油瓶,起码,比鲁王宫和海底墓的添头地位,算是好上不少了。
等着这两人下来的功夫,张言正捂着鼻子打着手电四处照来照去,连棺材缝隙都没放过。
看到张言竟然举着手电照来照去,吴邪还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要知道此前他可从没怎么见过张言打过手电筒,就连刚才那么黑的矿道中,也就他和老痒在打电光照明。
有时候他都怀疑张言眼睛是不是也有变异,成了夜视眼。
多看了张言几眼,没发现对方到底是在看什么,吴邪于是借着电光看向其他地方,
在他们下来的这个地方,两边的棺材堆间,一条小径正直直通向远处,
这是他们在悬崖上面就看准特意选的,这条路是可以直通到那块平地的,
但现在却看不到那块平地了,光线有限,他现在也只能看到十几米外,再远就看不到了。
闻着周遭及其难闻的臭味,吴邪顿时琢磨着在这里呆太久没准会有中毒的危险,马上招呼另外两人开路。
只是走了没几步,正在照着那些棺材的张言突然微微停步,开口道,
“这不只是洞葬,除了悬崖边那一小部分,里面这些就是个经过大型坑杀后,将尸体装棺材里堆出来的棺材阵。”
“坑杀?”
吴邪倒吸一口冷气,敢情他们是自己跳进了一个万人坑、堆尸地?
“你怎么看出来的?”
张言抽剑随手就劈开了一个棺材,里面的白骨顿时散落了出来,
他指了指其中一根白骨上的切痕“这是刀伤致死的,”
然后又随意劈开另外几口棺材“这边也一样,里面这些人死亡方式和时间都差不多,棺材也是同一制式同一时间内垒起来的。”
吴邪蹲在棺材碎片旁仔细看了看,捡起了一片似乎是斗笠,又像是盔甲的一部分的奇怪东西,借着手电光仔细看了看,喃喃道:“这好像是鞑子帽(清朝的官帽)啊?”说着他似乎又发现了什么,从那片官帽的碎片里小心的剥出一片东西,
当辨认清楚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后,他倒吸一口冷气:“居然还有孔雀花翎,五品以上的官,怎么会横死在这个地方?”
张言点点头,“不止这一具,刚才一路过来的棺材里,基本都是这个官位上的人。”
吴邪心中骇然,难不成这里列的全是当官的?
可这怎么可能,清朝廷上下一共就这么几个官员,这里几千具尸体,把五品官员杀光了都不够数啊。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张言,想他继续说下去。
张言表情明显也露出了思索的神色:“之前那伙人的河木集我之前也借着看了看,上面记载了一件事——”
“那个,正题说好了没,我们真没时间了,真这么感兴趣,回去慢慢再聊吧。”
完全听不懂吴邪和张言在说什么这么起劲,老痒有些不耐烦,因为急着去青铜树,他甚至还拍了一下张言,
张言瞥了眼老痒,躲开了这一拍,但是话语也就此被打断。
看着毛毛躁躁的老痒,吴邪翻了个白眼,赶紧让张言别理会老痒,继续说下去,
一群尸体被集中堆在这里的现象,实在太过古怪,
一来,既然是屠杀,将尸体胡乱一丢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把尸体这进棺里面?
二来,为什么又要把棺材排成奇门遁甲的样子,想要困人,用不会腐烂的石头不是更好吗?
张言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清朝八旗军里有一部叫铁头骁骑你应该知道,这也算是那帮盗墓贼手里半本河木集的来源吧,而这里还有一个铁头骁骑慢慢转为没落的其中一件秘事,其实就源自与一只不知从哪挖出的青白石龙纹盒,当年他们到了这青铜树,从里面挖出了一个青白石龙纹盒,乾隆皇帝打开看了后,当夜就秘招几个大臣入宫,秘谈到了半夜,之后乾清宫失火。那几个大臣,除了一个有名的之外,其他几个,全部也没有善终,最后都被莫名其妙的杀了,再联想到这里,那这里应该就是挖出那只白石龙纹盒的那些将官的坑杀现场了。”
吴邪听的一愣一愣的“这些我怎么都没听过?”
“是我通过河木集里面的记事推测的,不过应该八九不离十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吧,”张言看了眼已经要等不及的老痒,对吴邪最后说了一句就开始继续向前带路。
吴邪下意识点点头,最后看了眼那堆劈开的棺材,紧跟了上去。
一边跟着张言在棺材阵里穿行,吴邪一边看向两边垒起来的棺材墙,想起地上这些黑色东西也许都是死人与腐烂的棺材混合而成的,他就觉得脚底发凉。
又走了好一会,他在算是暂时停下对这件事的猜想,看着时不时前面拐弯的张言,他顿时又有些疑惑,
毕竟刚才从空中看的时候这明明应该是一条直道,张言为什么要动不动转弯?
但是想想自己对阵法一窍不通,他便没有开口,只琢磨着回去后一定要在家里找下有没有相关书籍翻着看看,
就在这时,最后的老痒突然叫了起来“你——你们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闪过去?”
最前面的张言顿时停脚,向后方黑暗看去,然后道:“只是老鼠。”
吴邪和老痒神情上出现了明显的疑惑,一个是完全什么都没感受到的疑惑,另一个只是单纯的觉得不像是老鼠,
“张——张言,你不会是——是在忽悠我吧?我——我刚才看着晃过去的影子不像啊,老——老鼠哪有那样的?”
懒得理会老痒的质疑,自从下来后心情就一直不怎么好的他转头继续向前走,“跟上,别掉队。”
吴邪无奈的看了看已经自顾自向前的张言,又看了看一脸不满的老痒,摇摇头,
虽然他也挺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确实赶路要紧,于是拉着老痒赶紧跟上“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先出去再说”
几人又走了一段路,正当三人几乎要影影绰绰的看到那空地时,
吴邪突然背后一凉,一道劲风闪电般袭了过来,
心叫糟糕,他忙一矮身子,那道劲风顿时贴着他的头皮掠了过去,
就在这时,张言突然旋身,一剑刺了过来,直接将那东西钉在了一旁棺材壁上,
吴邪和老痒赶紧举起手电去看,结果发现居然真是一团灰黑色的毛绒绒的大老鼠,个头都有一只猞猁这么大了,四肢都还在不停的抽搐,
吴邪和老痒对视了一眼,顿时都笑了起来,他们两个憨批在张言后面其实都疑神疑鬼半天了,却没想到真的只是只耗子。
吴邪不由内心感叹,这耗子他娘的也太大了,整个比猫还大一圈,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这里的棺材这么破烂,估计都是他们的杰作。
说不定还是吃着棺材里的尸体长大地,
也不知道这千棺洞里还有多少这样的耗子,要是碰上一群,那得吃不了兜着走。
张言抽出剑,老鼠立刻吧唧一声掉到了地上,他嫌弃的瞄了一眼那老鼠,甩了甩实际并没有粘上血珠的剑,又用布仔细擦了擦,才重新收至背上的剑鞘。
这时老痒似乎跟吴邪想到一块去了,脸色也一变,说道:“不好,这老鼠皇帝给我们打死了,不知道他的鼠子鼠孙会不会找我们麻烦,我看要不不是快撤,别留在案发现场。”
吴邪立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两人立刻催着张言赶紧走,
被吴邪拽着往前的张言有些无奈:“错了,是走这边。”
只又走了四五分钟,三人顺利通过了棺材阵,走到了他们之前看过的空地边上,
而在空地中央,正是一个正好能容纳一人通过的盗洞,
走到洞边时,吴邪下意识的回头望了望那个棺材阵,
正在让老痒先下去的张言见到正回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的吴邪,面带疑惑“怎么了?”
“没啥,就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一段路到这里居然会这么顺利。”
吴邪一边说一边自己先笑了,突然觉得自己这人怕不也是一个贱骨头吧?怎么突然这么顺利了之后反而还不习惯了,难不成他还看粽子上瘾了不成?
张言也笑了“顺利不好吗,难道你还想把这棺材阵的粽子都找出来打一场不成?赶紧下去吧。”
吴邪也觉得自己这想法实在荒唐,不好意思的笑了两下,赶紧在张言催促下跳进了盗洞,
见吴邪也下去了,张言沉默的回头看了看这片地方,再次长叹一声,轻声道:“叨扰了。”
实际在他眼中,这千棺洞完全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怨魂四荡无可去,恨血深深土中藏…
见张言还在上面没下来,吴邪顿时在下面开始催促,
张言回过神,应了一声,还是暂时放弃了烧掉这里的想法,
最后望了一眼这地方,他翻身跳进了盗洞。
张言下去的时候,吴邪和老痒已经等了他有一会了,老痒甚至已经跑到一边,点起了角落里的几盏白罐子长明灯,
墓室里此时亮堂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