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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祸兮福所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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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回说到了范县长当政之后,开始了瞎指挥,范军师建议做点不一样的事。

    首先就是让范县长剿匪,自古以来只要这土匪不反朝廷,哪有几个官员真的剿匪。再者说了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门清的。去了无异于羊入虎口,肉包子打狗。连连摆手示意。

    范军师才把剿匪的方案提出,那就是招安,让土匪变成自己人。通过尽可能多的争取武装力量,能够在当地形成绝对优势实力之后,再通过征税收费等手段敛财,让土匪加入到自己的利益集团,可以通过正规的手段获取利益。

    这就好比大家一起把蛋糕做大,然后来分蛋糕。让原来靠打打杀杀的野蛮手段获取财富,变成了更文明的手段来获取财富。以前做土匪就好比看到一头牛,上去一刀就给剁了,短期内是解了馋。可是长此以往,牛就不敢再来了,而且牛也会越来越少。范军师的手段就是,让牛下牛崽,下两个牛崽给我们一个自己留一个,我们把这个牛崽给宰了,虽然短期来看吃的不过瘾,但是长远来看,这牛会源源不断的给自己送来牛崽,而且牛的数量会壮大起来。以后就有吃不完的牛。

    说干就干,范县长带着军师去了西山后,让军师把招安的方案详细的介绍了一番。商定好股权分割方案,土匪头子初始反应不过来,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诈。是不是诱骗自己下山,然后一网打尽?

    范军师为了消除头领的疑虑,说招安后不对队伍整编,也不更换任何的领导人员。也不离开这西山后,将来有机会的话还要在西山后设立兵工厂,生产枪支弹药。范县长和西山后的兄弟们算是初始股东,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要有荣辱与共的觉悟。

    同时让大当家的写信给周边几个县的各路土匪让大家都加入进来,如果有不愿意加入我们的,就号召大家群起而攻之,达到完全控制周边五个县的目的。

    这之后根据协定,咱们占据各交通要道,设立收费岗亭。普通百姓过路的话需要介绍信,如果没有的话需要交费。如果是客商,必须有票引,如果没有现场办理,拒不办理的没收所有货物。连续三次拒不办理票引,就地正法。

    往日里官府派兵剿匪,大部分情况下是土匪没剿灭,自己还损失惨重,天长日久,只要这土匪不反朝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家要是遭了土匪只能自认倒霉,县里就算是有心也无力去与土匪对抗。如果土匪闹大了招惹了朝廷那另算,上报州府,上面派来兵勇剿匪也是有的。各地的地主跟财主们要么组建自己的武装力量保卫家产,要么就与土匪勾勾搭搭,定时送点生活物资,也算是达成了一种不约而同的共识吧。

    现在范师爷通过发放收税和收费的权力,把土匪武装给争取过来。把大家都集中在范县长的旗帜下面。形成一个利益共同体,有肉大家一块吃,用更加文明的方式去赚钱。

    范县长又组织了饭局,把周边的几个县的县长笼到一块,把建立五县贸易联盟的构想提出来,让五个县能够消除匪患同时又能够繁荣工商业。只要老百姓有钱了,大家岂不是都有钱了。

    五个县长共同举杯,创立了清平世界贸易联盟贸易框架图,每个人都欣喜的签字。这样五个县内的商户就可以通过购买票引在五县之内自由经商。如果是外地的客商,需要把货物卖给各县指定的商户,让其在分销到五县之内。如果是往外地销货,征收税额可以减免两成。

    五个县内的土匪势力加入到了范县长的分配体系,也乐意接受新的角色,在各交通要冲设立的收费岗亭,每天都有大量现金入账,比起饥一顿饱一顿的土匪日子是强了不少。境内的商户以前出门做买卖还得雇佣保镖,这下这部分费用省下了。以前出去做买卖那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碰到讲理的土匪拿俩钱意思意思,碰到不讲理的小命都得丢了。

    这样一来老百姓也得到了实惠,以前土匪横行,客商被抢了货物,剩下的货物就得加价出售,这就导致物价忽高忽低,当然大部分情况下奸商当道,物价处于高位运行是常态。现在好了,境内清平,客商畅通无阻,商品充足,物价慢慢的也都降了下来。

    商户们虽然觉得税费偏高,但是也算是无风险有赚无赔的买卖。这年月上哪里去找这等好买卖。

    接下来范师爷又提出来,在原有50%的税费基础上,再增加10%用于购买保险。当然这个属于自愿,如果购买以后,遇到货物丢失,照原价赔偿,同时如果遇到人员伤亡,县里将派出得力干将追查到底定将绳之以法。这件事交给赵大宝和各路头领去办。名义上是自愿购买,也就成了必选项。

    这件事办完之后,范师爷又提出来办学校,让更多的人识字。学校由县里找地方,组织县里的各商户和地主捐款,范县长作为一县之长最起码要承担一半的费用。可以设立纪念碑,把所有捐款的人名以及捐款金额写明公示。教育可以为当地提供人才,为将来兴建工厂做准备。

    通知赵大宝对县里的娼妓行业进行严打,把所有的从业人员抓起来。指定县里的某一区域作为县里指定的娼妓从业区域,然后兴建一所大型的集餐饮,娱乐,洗浴表演为一体的综合娱乐场所。将县里现有的娼妓进行分类,年老色衰者予以发放遣散费,或者进入服务角色。如果有意愿继续从业,在指定区域建设低档娼妓经营区,让他们到这个地方从事经营。对于一些歪瓜裂枣,同样的处理办法。

    对于年轻貌美者进入娱乐场所,再从中选出能歌善舞者,富有诗情者,将娱乐城的从业人员按照标准设定相应的收费标准。延请善于调教娼妓者,让从业人员无论是从外在礼仪还是内在气质都有一个质的飞跃。

    所有的从业人员每月必须进行体检,让消费者放心无忧的消费。

    这算是把民间松散无序的娱乐行业收归官有,开业的时候请了五县的官员以及招安的各当家的,敞开了喝,敞开了玩。由于千百年来国内的娱乐活动过于匮乏,这娼妓行业一直处于娱乐行业的首位,经过范县长的整顿包装,娱乐城就成了一只会下蛋的金鹅,财富就像滚雪球一样迅速变大。

    “县长,接下来该整治农村了。”

    “那需要整治啥?他们按时纳粮管他们作甚?”

    “我的想法是免了农民的粮,不让他们交粮了。”

    “你这是要造反啊。从老辈子传下来的规矩就是种地纳粮,到你这里怎么还改了章程了?”

    “你听我说,虽然不用他们交粮食了,但是咱们能赚更多,能赚十倍百倍。”

    这老头子的脑子是怎么长得,不知道整天想啥。范县长倒是想听听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比收粮食挣得更多,不过这娱乐城开的是真美,又能玩又能赚钱,就连省里的领导也偷摸的来了好几次了,只夸办得好,玩的痛快。有文化的女人就是不一般等等。

    “咱们让农民种鸦片,那东西好种好活,收成也好。但是有规定,只能拿出自家土地的十分之一种植,种完以后咱们在各村设立收购站,进行收购。我们把鸦片做成加工之后就能翻好几十倍的价格,然后卖给省城或者上海北京等大城市还能换取更高的利润。粮食让老百姓自由买卖,我已经安排人去找洋人谈购买面粉设备,等到设备到位,咱们就收购老百姓的粮食,咱们又能赚一大笔。”

    “能行吗?农民可不好管理啊。鸦片那东西一本万利我知道,你就敢保证老百姓不偷着卖?”

    “这事我都想好了,在各个村成立办事处,然后每个村选出一个村长,再成立一个村保卫队,村长和村保卫队咱们给钱,让他们加入进来,分部分利润给他们。咱们再从学校里面挑几个骨干,成为宣传骨干,定期到村里组织村民学习开会。有村长和村保卫队看着,再加上宣传骨干的教育,不敢说万无一失,至少把出事的概率降到最低。”

    各村在种粮食的同时也把罂粟一块种了下去,不用交公粮,鸦片到时候还有人上门收,还能赚到钱,一个个干劲十足。加上定期来宣讲的宣传骨干鼓动,感觉美好的明天就在眼前向自己招手。

    这样一番操作下来,管理工作就成功的到达了村一级,这在以前是不敢想象的,以前都是靠乡下乡绅自治。也可叫做宗法社会,由各家族的族长联合自己的家族人员进行自治。县级领导到了村一级,还得找族长商量怎么处理这件事。现在有了村长和村保安队,再加上流动宣传骨干,算是将行政单位进驻了村一级。

    这一年还是做了很多事,修建了学校,开办了娱乐城,也在全县种上了罂粟。票引制度也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县里的商业繁荣了起来,特别是娱乐城周边,做早点小吃,拉人力车,擦鞋,卖香烟等等很多小商小贩围拢过来,一时之间成为县城的必选景点。

    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县里的路制约了经济的发展,特别是接下来要兴办工厂,如果路不好走,那么工厂的原料购入和成品的销售都将成为难题。

    范师爷趁农闲的时候,招募了大量农民,以低于市场的劳工价格做了这件大事。同时大量因为战争逃荒而来的青壮年,范师爷以每天管三顿饭作为报酬,让这些廉价劳动力成为了给县城经济发展的筑路人。

    首先是县城内部,特别是娱乐城附近,全部用青石铺设,请专人设计了排水系统,就算是再大的雨也不能在娱乐城周边存水。其他的各条路以修补为主,规格远不能与娱乐城相比。

    接下来是通往外县的道路,请了清朝时候修筑官道的工匠,按照古方修了通往外面的宽阔大道,修了路不仅方便了自己,周边的富商以及公子小哥都听说了娱乐城,纷纷顺着新路而来。

    在做这些的同时,范师爷组织了县里的戏班还有其他的文化工作者开会,会议的主题就是解放思想,勇于创作。文化要创新,文化要下乡。

    县里的戏班子让娱乐城抢了生意,就得排新戏,县里没人看,就到乡下去演。去外县去演,去赚外面人的钱。县里做字画生意,家具生意、工艺品生意的商户和文化人,也得死亡思想,不能再拿着前清的那一套做买卖了,得想着怎么把买卖红火起来。

    总之一点,只要能把钱赚来,我不管你们是怎么赚的。

    戏班子排了新戏,不过这个戏是骂范县长的,从他通过冷暴力手段当选县长,再开娱乐城,训练娼妓,发明一些下流游戏等等,为自己戏班子没法在县城继续立足,编排起了范县长。

    范县长看了以后一肚子火,就琢磨着让赵大宝派人把戏班子给抓起来问罪。

    “俗话说的好,宰相肚里能撑船,你何必跟他们计较呢?你那娱乐城那么红火,眼红的人有的是,背后骂你的人不在少数。还能把他们都抓起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让他们唱去吧。安排人多收他们点税就是了。文化产业就是这样,要是排的都是范县长是青天大老爷的戏,老百姓也不愿意看。说你是青天大老爷,你自己信吗?只要不指名道姓,不反对政府就让他们折腾去吧,要是给他们戴上紧箍咒,他们还有可能真就不会唱了。要是因为这个活不下去丢了饭碗,你想想看,他们不是得更恨你?那时候就不是在戏台上捕风捉影的指桑骂槐了,就有可能是背后打闷棍了。”

    “爹死娘嫁人,就由他们折腾去吧。老百姓愿意看就看去吧。跟下面人说,只要是演这出戏,抽成比其他戏多一倍。”

    能拔脓的就是好膏药,能治病的就是好医生。

    虽然范县长这一通王八拳打下来,把娱乐行业弄到自己手底下了,也把流通货物贸易抽了成。看似是恶贯满盈。但是县里的商业竟然繁荣起来了。

    用的人不是土匪就是流氓。这些人还真是以暴制暴以恶制恶的好手,县城里面没了收保护费的,也没了小偷小摸的了,拦路抢劫的不见了。恶人还得恶人磨,以毒攻毒不一定不是一个好办法。

    这帮曾经的恶人,现在至少不会杀人越货,欺男霸女了。仓廪实而知礼仪,礼仪这帮人不一定知道,但是这样能赚到钱就没必要冒风险再折腾。

    范师爷还在规划更大的商业版图。准备购置洋人的生产设备,生产火柴,棉纱、布匹、面粉等等。

    再说说刘福生,上次进了城见了世面以后,就琢磨着到县城安家。人这个东西,就是不安分。就如同一块点心,你要是没吃过吧,你惦记着吃,但是欲望还可以压制。一旦你尝了一口,特别对口味,那这个欲望就压不住了。简直就是百爪挠心,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来,就如同吸了毒品一样,怎么才能再吃一口呢?

    但是他又不敢跟他爹提这件事,因为他爹是个老封建,觉得农民要是不种地那就是不务正业。不种地吃什么?只有地里才长粮食,去城里干啥不得花钱?要是进城做买卖就得担风险,万一赔了就白忙活了。干什么都没有种地来的稳当,再者说了自己家在这刘家洼也算是头一份了,家大业大人也多,没人敢小瞧,不是挺好的?

    巧儿有了儿子以后,四哥刘福利看的比以前紧多了,不再给刘福生跟巧儿单独相处的机会。巧儿有了孩子的牵绊,大半的心思也都在孩子身上了,对刘福生也冷淡了不少。

    刘福生进了城,好好地欣赏了县城的光景之后,也把男女之事放在脑后,整天想的都是见见世面,窝在这乡下过一辈子太可惜了。县城都这么好了,那去了省城得是什么样?要是去了北京城以前皇上待的地方那得是什么样?思来想去,他倒是觉得娶范小姐是老天爷照顾自己,虽然范小姐这身子骨不咋好,但是让自己知道了外面的世界,让自己知道世界不都是跟刘家洼一样。这样一想,就觉得范小姐是那样的可人,那样的招人稀罕。

    经常刘福生就对着媳妇傻乐。

    “你想到啥好事了?傻乐什么?”

    “你猜?”

    “吃了蜜蜂屎了?把你美成那样?没事你瞎乐什么?”

    刘福生顺手把媳妇搂在怀里,手也不安分,往怀里乱摸。说实在的范小姐胸前确实没啥货,不像巧儿像两个滚圆的小兔子。范小姐就跟两个小土豆一般,欲望这东西说来也奇怪,要是觉得一个人好,那欲望也是不自觉的高涨。刘福生只觉得这次兴致盎然,下面的小兄弟硬邦邦如钢似铁,仿佛能把天捅个窟窿。

    “我是想娶了你真好,县里也真好,我从来就没见过那么热闹的地方,真是枉活了这么多年。”

    “你是觉得我好,还是县城好?”

    “都好,县城好,你也好。”

    经过这一次,两个人感觉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在一起是特别的舒畅。

    范小姐第二天笑的合不拢嘴,总是偷偷地傻乐,回味着昨夜的欢愉。

    刘福生昨夜也跟范小姐说了自己的想法, 他想要离开刘家洼,去外面闯荡的想法。范小姐肯定是求之不得,她早就想要搬到县城去居住,这刘家洼真是时时处处的不方便。

    人生就好比一列火车,有的人是从这一站到那一站,而有的人是这一站,下一站,还有下一站,一站一站又一站,有人上车有人下车。所以说遇到什么样的人是注定的。

    刘福生注定要离开刘家洼,要去外面看一看,就如同西游记里的唐僧一样,命中注定要去西天取经,也注定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少了哪一难也到不了终点。

    有的人是在同一个地方等待尽头,有的人是不停地变换地方等待尽头。无论是站在原地等尽头来临,还是奔跑移动寻找尽头,谁也不知道尽头在哪一天哪一刻来到自己面前。